第两百零四章:盛宴
作者:
温酒煮浣熊 更新:2023-03-22 16:09 字数:2160
第两百六十四章:盛宴
西川省府,卧龙山,李家府邸。
这是一个阳光无限静美的下午,一处隐藏在竹林中的僻静之处,某位耄耋老者,就像一根竹子般,沉默而僵硬地坐在一张椅子上面。
这是一把老旧的黑木椅,椅子两旁的扶手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的摩娑,变得无比光滑,经历了岁月的洗礼,这张椅子却没有任何朽坏的迹像。
就像椅中那位老人一样。
坐在椅中的老人脸上满是皱纹,身躯并不如何高大,穿着一件宽大的衣衫,手里拨弄着一串同样上了年纪的佛珠,岁月流到了此间,蓦地就变得苍老起来,似乎连此间的阳光,都透着一种壮士暮年、青山怆老的惆怅。
唯一不同的只是老者的眼睛,不如一般老者的浑浊,而是清亮到了极处,透着一丝看透世情的智慧。
老人在假寐。
这个午后,还是有些炎热的,魏文长在一旁恭谨地站着,替老人轻柔的扇着折扇。
能让魏八爷如此恭谨,老人自然就是西川王李龙图了。
“李叔,昨天孟家和许家都派人来拜访过,对于小姐的伤,他们深表歉意,并提出要给我们李家补偿,只希望您能高抬贵手一次。”
魏文长今天穿着中山服,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见李龙图悠悠转醒,压低声音,尽量平缓地说道。
“文长,那你怎么看?”李龙图反问。
魏文长叹道:“孟家和许家联合,势已成虎。再说……小姐出车祸,谁也没有直接证据说是李伯庸干的,孟家愿意将我一直在争的斗狗场让出来,这份儿礼物可不小了,如果我们硬要追究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
李龙图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眯着眼看着魏文长,突然笑了起来:“文长啊文长,我已经很老了,但我不糊涂。”
魏文长顿时诚惶诚恐,拱手道:“李叔,是我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不,你不糊涂。”李龙图叹了口气,笑道:“你做得没有错,便是我换在你的位置,我也会这么做,这跟公道无关,更正义无关,形势如此罢了。”
他摆摆手,继续道:“照你想的去做吧。”
魏文长点了点头,就要告退,李龙图却是又摆了摆手,说道:“小魏,你觉得那个小家伙会怎么选?”
“我不知道。”魏文长摇了摇头。
有些人,注定如法以常理度之,何况这小家伙还是一柄剑走偏锋到了极处的绝世妖刀。
李龙图想了想,说道:“要我不追究可以,我要晏九楼答应我一件事,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儿,他的人都不能离开省城一步,我也要你答应我,如果晏九楼不遵守这件事情,无论他派了多少人离开省城,你都要给我保证全部拦截下来。”
魏文长眯起了眼睛:“叔,您的意思是说,这小家伙,有可能……”
李龙图不置可否,笑道:“谁知道呢?”
“白驹苍狗,恍然一梦。若我能年轻六十岁,那该多好?”
李龙图在盛大的夕阳中卓然而立,遥望蔚蓝的天光,喟叹如斯。
他起身,遥望天南方向,清澈眼瞳里俱是希冀的光。
他想,某个小家伙或许能带给他某些惊喜。
……
天南市委联合众多本地企业,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时间举办一场莫名其妙的宴会,指明了要陈宣君参加,以本市知名企业家,也就是汉唐老总的身份。
陈宣君还在省城,自然去不了,那就只能让罗恒代去。
事实上这个宴会本身就是专门为他安排的,因为有个人要见他。
这个人是孟天行。
这几日,电视台再没有关于李伯庸的一点负面新闻传出来,对于这位市长大人为什么没有再露面,有了全新的解释。
据说是李市长为了工作操劳,已经患上了重病,骨癌晚期,没法子在工作了,市长一职,暂时由市委书记许四维一起兼着。
而他本人,将在几天后,远赴加拿大治疗。
罗恒知道,李伯庸这一走,必将一去不复回。
李伯庸带着他这么些年收刮的民脂民膏,远遁枫叶国,做一个富家翁,虽说政治生命走到了尽头,但这个结局,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凄惨。
而李伯庸退出后,许四维自然上位,整个天南就成了他的一言堂,权柄之盛,甚至比李伯庸最煊赫之时还鼎盛几分。
至于他的三个许秋衡和其背后的孟天行,因为李伯庸案的不了了之,就不会受到些毫的牵涉,换届后扶正,那近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甚至连西川李家,都因此得了很多好处,譬如同样是名门的孟家,在省城让出了许多利益。
这些罗恒都知道,看起来这是最好的结果,你好,他好,她好,大家都好,但唯独罗恒觉得不好。
罗恒是在一个极为公众的场合见到孟天行的,这位孟副省长主观经济,这次到天南来,名义上是考察整个天南新城项目的进展,而这场酒会,也是为了庆祝城市广场的顺利竣工,接下来就是几条街道的基建承包,着又意味着一笔天大的利益。
孟天行例行公事讲完话之后,就到了一间屋子里休息,半个小时后,许四维带着罗恒,叩开了他的房门。
然后许四维退走,留罗恒独自面对这位权柄滔天的副省级官员。
孟天行乍一看不像是个当官的,穿着很朴素,身上更是一丁点的气焰也无,跟他的儿子孟无咎,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然后罗恒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不叫的狗咬人才凶,身份地位到了孟天行这种级数,身上有气场不可怕,看起来朴实无华那才叫真正的可怕。
不信打开新闻联播看看,那届一号首长看起来不像是和蔼可亲地一小老头?
养气是门学问,能讲满腔狠戾熏陶成满脸慈悲,那可是惊天的学问。
“坐。”孟天行摆了摆手,示意罗恒自己找地方坐。
罗恒坐下,眯着眼打量着孟天行,实在是想不出来,这本该是大boss大反派的副省长,为什么要见他,他跟小爷我,有什么好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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