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我们里面谈。”
  裴厂长很客气，亲自在前面带路。
  他并没有带我参观酒厂，而是带着我跟贾小佳进了他们的会议室，所有人都相继落座，裴厂长才道：“林主管既然来了，那想必沈总已经跟你说明白了吧？”
  “说的很清楚。”
  我将一张纸递给裴厂长，“因为只是单一的单波段广告，我就在这张纸上写了企划案，裴厂长别介意，你先看一下合适不合适。”
  “这不就是你在车上随便写的？”
  贾小佳啧啧称奇，凑到我耳边小声道。
  我瞪了她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成哑巴，知道吗？”
  “知道，知道，少说话。”贾小佳笑眯眯道。
  裴厂长看的很认真，我都有点打瞌睡了，裴厂长才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放下那张纸，冲着我竖起大拇指，“林主管不愧是林主管，事无巨细，一览无余，佩服，佩服。”
  我愣了一下，真是这个对裴厂长的马匹防不胜防，简直突如其来就是马屁。
  越是这样，他姿态摆得越低，就说明接下来价钱洽谈上越是困难。
  红星集团现在是有钱，但这裴厂长估计是苦日子过习惯了，见了谁都放低姿态，马屁连天，指甲缝里找肉丝。
  这种人才是最让人头疼，斤斤计较，往往在商谈过程中，为了一点点利益就可以跟你拉扯半天，最后拉扯的你都厌烦了，不得不做出妥协，蝇头小利就被对方占了。
  我可以确定，裴厂长就是这么会过日子的一个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将红星集团从深渊中拉上来，但跟他谈生意，实在是我不愿意的。
  “说笑了，我们谈一下价钱吧。”
  我不想继续浪费时间，恭维来恭维去，还是要回到主题上，那就是钱，多少钱比较合适。
  “这个林主管啊，你肯定也了解过我们公司情况，我们真的不是很有钱的哈。”
  裴厂长搓搓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这你看能不能便宜一点，也好给我们公司一个缓和的机会。”
  果然跟我所料的一样，哭穷开始了。
  我淡淡笑道：“那么裴厂长觉得什么价格比较合适？是你觉得便宜之后的。”
  “半年广告，广告费二十万咋样？”
  裴厂长还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我们场子刚拉到投资，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我不得不精打细算，林主管年轻有为，相信已经看到我们场要跟贵公司合作的诚意，不会斤斤计较吧?”
  我差点一口水喷死他，一张口二十万。
  半年广告非，原定价格可是五十万啊。
  这家伙让我打折，也不能直接打了一个四折。
  也亏得裴厂长厚脸皮，会换成另外一个人，绝对都不好意思这么提出来。
  我咳嗽两声，心里确实被震惊到了，“裴厂长，我也就是一个打工的，不是铭嘉传媒老板，你这个价格跟预定方案的价格出入太大，我就算想要帮你，你让我怎么跟沈总交代？”
  “就是啊，裴厂长，五十万的合作，你直接砍掉了一大半，你怎么好意思的？”
  贾小佳脾气上来了，“你不如干脆说，让我们公司直接免费帮你们插播广告好了，这样你们岂不是省时省力，一分钱也不用花。”
  一般人听到美女这么挤兑人的花，估计都能脸红脖子粗，但人裴厂长就不是一般人，气定神闲，或者说是可怜兮兮，一路卖惨，还喊着你的好，“这位小姐的提议太了，若是真能如此，我裴某人感激不尽。”
  “我这就出去发动员工，让大家一起过来谢谢两位仗义援助。”
  我看这家伙装疯卖傻是真的，但要出去发动群众跟他一起不要脸也是真的。
  我一把拉住裴厂长，“您这是做什么？快坐下，贾小佳……”
  我想要说贾小佳的意思你不明白吗？
  但我话说了一半自己给憋回去。
  裴厂长铁了心不要脸，明摆着就是听明白还歪曲事实来的，永远不要试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听明白他也会假装没听明白，我说这些拿不就成了废话。
  “裴厂长，这样，我们也不相互为难，我退一步，四十万一年，我回头也好交差，你这头也省了十万块，两全其美，咋样?”
  我不得不退步，遇到这么一个具有老来精神的老不要脸，我觉得自己导航还不够深，耐心也没他好，很容易掉坑里。
  “二十万嘛。”
  裴厂长一脸可怜相道：“林主管，你在铭嘉传媒位高权重，当作是可怜可怜我们公司，就帮我一次，我想沈总也不会为难你的。”
  “而且我可以保证，只要我们公司效益好了，我肯定不会望了林主管的恩德，一定好好感谢你的拉。”
  “不行，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贾小佳跳出来，义愤填膺道：“也不是我们逼着你们合作，我看裴厂长就是没有诚意，要不然你们找昊天传媒，不用跟我们合作。”
  裴厂长也不恼火，反而舔着脸笑道：“整个江城人都知道，铭嘉传媒拿到雅马哈集团的代理权，在雅马哈集团的扶持下，必然能够在直播行业拔得头筹。”
  “我们这不是想，也可以在直播娱乐上，让你们的主播帮忙宣传，这样一定事半功倍，效果最好。”
  不要脸啊！
  我听了这话，真差点直接吐血啊。
  这裴厂长真不愧是裴厂长，脑袋里打的算盘，那是猴精猴精的，二十万，不光要我们广告，而且居然还打直播的注意。
  他说的没错，铭嘉传媒直播部门成立，有雅马哈集团支持，必然腾飞起来，起步就是吓死人的高度，而在直播间带货，那更是一本万利。
  但真的让公司直播部门帮忙带货的，那都是另外算费用，而且不是按几个月算，而是按场次，一场多少钱。
  “裴厂长，我突然感觉头有点不舒服，要不今天先这样，我们改天再谈。”
  我站起来，拉着贾小佳就往外走。
  “林主管，你这是干什么？我办公室有治疗头疼药的，可以那给你，我们继续谈啊。”
  裴厂长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