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雨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杂志又往高贺眼前递了递：“老板，还是你自己看吧，这上面写的东西我实在说不出口。”
  “很难听吗？”高贺轻轻一笑道，“难听那也不是你说的，我不会怪你，说吧。”
  高贺说什么就是不伸手接杂志，余雨没有办法只好开口说道：“这上面说你是电影行业的千古罪人，因为有你华夏的电影行业和电影工业至少倒退一百年，这上面还说……还说应该封杀你。”
  “封杀？”周雨柔在旁边听得一愣，对于一个艺人来说，“封杀”一词可太敏感了。
  “嗯？有意思。”高贺听后反而笑的更加开心了，“华夏的电影史有没有一百年都不知道呢，我这就能让它倒退一百年？这么说来华夏的电影史也没怎么进步过嘛，还封杀我？呵呵，真有意思。”
  高贺的心情看上去还不错，余雨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些，她合上杂志又补充道：“这是南途出版社的杂志，这篇炮轰您的文章还是他们主编写的，要不要跟他们交涉一下？”
  “南途出版社？”高贺一听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儿熟悉，于是收起笑容问道，“在界内排名怎么样？”
  “之前一直是前十，去年刚掉出去。”
  余雨这么一介绍，高贺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南途出版社不就是和华夏中文网有合作的那个号称没下过前十的出版社吗？
  华夏中文网一直在做实体书出版，所以和不少出版社有来往，其中南途出版社算是所有出版社合作方中比较积极的一家，到目前为止也合作过好几本网文的出版。
  双方友好合作，也没红过脸，怎么突然就发了这么一篇文章？
  “这个写文章的主编叫什么名字？”
  高贺想着难道是自己和对方的私人恩怨？
  “聂洪杰。”
  余雨把名字报出来后高贺就知道自己的猜想错了，因为自己压根儿就不认识这个聂洪杰。
  “他除了是这个杂志的主编，还有没有其他身份了？”
  比起杂志本身，高贺还是觉得从个人身上出发会更好找到原因，所以又多问了一句。
  “聂洪杰是华夏电影工业协会的前任副会长，因为竞争会长之位失利，所以离开了华夏电影工业协会。”
  “华夏电影工业协会？”高贺又听到了一个新鲜的组织，他有些好奇的问道，“这又是个什么？”
  华夏电影工业协会本就不是像亚洲电影协会那样大名鼎鼎的组织，高贺不知道也不奇怪，余雨专门去调查都还费了些劲才调查出这个协会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其实就是一个主张电影应该工业化、流水化的组织。”
  余雨调查的时候费了半天劲，不过给高贺解释时倒是简单明了，因为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以至于她在调查到仅有的一些资料时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查的不够深。
  “工业化我可以理解。”高贺说着轻轻皱眉，“流水化？”
  周雨柔在旁边也听得懵懵懂懂，她忍不住开口道：“是说导戏的导戏、拍戏的拍戏、演戏的演戏，各个岗位就像一条流水线一样，大家分工合作？”
  “雨柔姐聪明。”余雨点头应道，“就是这个意思，他们极力主张各岗位各司其职，互不越界。”
  “这叫流水化？”高贺听了余雨和周雨柔的这番对话后忍不住冷笑一声，“这叫脑子进水了吧？”
  高贺的总结非常到位，余雨低头笑了起来，这还真是她刚了解到这个组织的核心理念时的想法，没想到自己老板也是这么想的。
  “拍电影哪里是那么简单容易的事？各司其职没错，但是互不越界那就是脑子进水了。”高贺说话一点儿脸面都不给这些同行留，他说着还嘲讽起来，“要是按照他们的这个说法，那我还真是让人家口中的这个电影工业倒退了，毕竟咱没做到这个各司其职，互不越界。”
  高贺的团队别说互不越界做不到，就连各司其职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导演不仅仅是导戏的，有时候还得亲自上阵去扛机器，写剧本、剪辑这些也都是导演的活儿，剧组里的场务今天去打灯，明天去举麦，也没个固定的职位。
  基本上小小的团队可以大包大揽所有的事项，根本不需要在外面找人帮忙，这可不就是没按照人家说的工业化、流水化来做嘛。
  看来这是动了人家的蛋糕了。
  你不找外面的人帮忙，还成天拍些低成本的电影，这要是其他的导演都有样学样，那这些衍生出来的所谓流水化岗位不就没人光顾了吗？没人光顾那还怎么赚钱？这不骂你骂谁？
  “小雨，给南途出版社发邮件。”高贺说完马上补充道，“以工作室和华夏中文网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