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祁家呆了快三十年了，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过祁宏朗这么说话。
  就算有，也是很多年前了，大概是祁商言还没出生的时候，或者是祁氏集团还没有太强盛的时候。
  可后来这些年，祁宏朗什么时候再用过这样的语气说话。
  她诧异的看向了白鸾。
  面对祁宏朗这样的话，白鸾的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她只是轻轻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好。”祁宏朗站起了身，“那我就跟商言一起去公司了，回头你要是和商言之间有什么矛盾，也可以跟我说说。”
  白鸾微微点了一下头，依旧没有说什么。
  祁商言和这些天一样，一个字都没有和白鸾说。
  张妈站在门口，看着祁宏朗和祁商言的车前后离开。
  她先是回头复杂的看了看楼梯上的白鸾，才去照顾祁屿。
  -
  栾乐百无聊赖的在长椅上靠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不知道第多少遍问道，“他还没醒？”
  乔瑞回国以后，又经历了两次大手术，才算彻底脱离了危险。
  前头探望不了，栾乐也懒得过来。
  和俞桃桃通过电话，确定现在能探望了，他才过来。
  可刚好赶上乔瑞刚打了针，睡着了。
  俞桃桃不让他吵醒乔瑞。
  他只能很烦躁的坐在这里等着了。
  “你等会啊，急什么，让乔瑞好好休息。”俞桃桃皱着眉头说道。
  栾乐转头看了俞桃桃一眼，忽然问道，“当时你是被商言那女人救了吗？”
  “是啊。”俞桃桃肯定的点了点头，她睁大眼睛说道，“我都快被淹死了，她把我捞起来了。”
  自从出事以后，一直没有人问过俞桃桃这些话，俞桃桃想说都不知道和谁说。
  现在栾乐问起来了，她赶紧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
  “她把我拉起来的时候，我让她赶紧去救乔瑞，你不知道她的反应有多冷静。”
  栾乐的五官都在跟随着她的讲述飞舞着。
  “她就说了一个‘嗯’字，多一个字都没说。”
  “嗯。”栾乐也应了一声。
  “你嗯什么？”俞桃桃眉头一皱，又嘲笑道，“你在怎么学，也学不出她那种语气，要是换成你遇到当时的情况，不知道你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嘁，小爷怕过什么。”栾乐嗤笑了一声。
  他又坐直了身子说道，“我能想象到你说的样子。”
  “你能？”俞桃桃不相信。
  “我肯定能。”栾乐脸色耷拉了下来，“我当初给她拜年的时候，她就是这么个反应。”
  也不用想象，栾乐其实也没见过白鸾还有别的表情。
  除非是面对祁商言的时候。
  她在祁商言面前，和在他们面前，完完全全是两个人。
  “她好厉害啊。”俞桃桃睁大眼睛感叹道，“我们当时带去的那些保镖都不行，全是靠的她。”
  栾乐点了点头。
  “这女人确实厉害。”
  “可惜我问乔瑞和她有关的事情，乔瑞都说不知道。”俞桃桃撇撇嘴，她现在就像个追星的小迷妹一样，想知道白鸾更多的事情。
  可惜根本查不到。
  “乔瑞可能真不知道。”栾乐挑挑眉头。
  “因为商言都未必知道。”
  “喔……”俞桃桃点了点头，“乔瑞是这么跟我说的。”
  上次白鸾在那魅色里忽然打人，而后举报贩毒的时候，她大吃一惊，回去追着乔瑞问。
  她当时还问了乔瑞，白鸾是不是警察啊。
  乔瑞当时都被她问笑了，他肯定的说她绝对不可能是警察。
  他还捏捏她的鼻子说，她有可能成为警察，白鸾都不可能会是警察。
  俞桃桃听不懂乔瑞这话，还跟乔瑞据理力争。
  她身体一点都不强壮，还学的专业是幼师，凭什么能当警察。
  白鸾那么厉害，是可以当警察的。
  乔瑞最后说的是，她喜欢小朋友，但是白鸾不喜欢小朋友，所以白鸾不能成为警察。
  俞桃桃说他胡说。
  但这件事就被乔瑞这么糊弄了过去，俞桃桃到最后也没问到有关于白鸾的事情。
  她在问的时候，乔瑞就举着双手说他真的不知道。
  -
  “哎……”栾乐换了个姿势坐，想点烟的时候，想到这是在医院，只能又拿下了烟。
  他很是遗憾的说道，“可惜哥们马上就要去参加比赛了，乔瑞看不到小爷我英姿飒爽的样子了。”
  “什么比赛？”俞桃桃问道。
  “机车啊。”栾乐眉头一挑，“你不知道，喜欢机车的迷妹和一般的妹子都不一样的。”
  他刚说完这话，就见到俞桃桃很是鄙视的看着他，栾乐咂咂嘴，“得了，我也不跟你说，回头你跟乔瑞告状，乔瑞要跟我算账的。”
  栾乐压根坐不住。
  他跟俞桃桃也没太多话要说。
  又等了一会，见乔瑞还是没醒，就等不住了。
  跟俞桃桃说了句等乔瑞醒了给他打电话，就溜了。
  春天是个万物复苏的季节，动物世界这个时候天天讲着交配的事情。
  这大好时光，他可不能在医院里浪费掉。
  叫上谢季同，又去魅色玩去了。
  喝酒的时候，还跟谢季同吐槽，这就是乔瑞没带上他们一起去玛尔达夫的后果。
  谢季同表示赞同。
  -
  祁商言在公司忙到了八点多。
  刘博远这几天都猫着身子走路。
  生怕他哪里不小心就惹到祁商言了。
  公司里的气压很低，员工们就算躲在茶水间里偷偷八卦，都不敢多说两句话。
  怕被拎出来当出气筒。
  天气暖和了，夜生活也就丰富了起来。
  街道边，巷子里，到处都是热闹。
  翻过高楼大厦，也是一片灯红酒绿。
  祁商言停了车，点燃了一支烟。
  帝豪龙苑近在眼前，但他迟迟都没有动。
  他等了五天，那女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似如果他不开口，她就能一直这样拖下去。
  祁商言靠在了背椅上，眸色沉了沉。
  一支烟燃尽，祁商言又点燃了一支烟。
  冷眸扫向前方的时候，忽然看到了路灯下的单薄的女人。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祁商言拧着眉头下了车。
  白鸾脚步轻快的朝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