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咬坏了沙发？”
  哈士奇乖乖地坐好，低眉顺眼乖得像只大金毛。
  “别沉默，点头或者摇头。”
  哈士奇抬起眼皮子，偷偷瞅了一眼眼前人的脸色。
  眨巴了两下小眼仁眼睛，小幅度点了下头，然后迅速往后撇耳朵，一副怕被敲脑袋的样子。
  徐老呼噜了一下哈士奇的脑袋。
  “这会儿知道怕了，当时咬沙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
  哈士奇低声嗷呜了一声，大脑袋在徐老的手掌里头蹭了蹭，装乖卖好。
  徐老到底是没放过它，一巴掌就拍上了它狗头。
  “这会儿你可别给我撒娇，你知道那个沙发有多贵吗？正好伊丽莎白这儿也没事儿了，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你就跟着我去山里面和你哥哥们待一段时间吧。”
  哈士奇怂巴巴，想反对。
  但因为做错了事情，又不敢反对，整只狗纠结得毛都要炸了。
  完了，本来掉牙就已经吃不到什么好东西了。
  这会儿还要跟着进山，那就更加吃不到什么了。
  而且哥哥们……
  我才没有那些哥哥好吗！
  有那么盯着弟弟揍的哥哥吗！
  简直就是家暴。
  “你也别这么垂头丧气的，你要知道你一只狗待在家里头也是闷，天天往齐家跑……齐小要回来了你知道吗？”
  哈士奇吧唧一下合上了狗嘴，震惊地看向了徐老。
  徐老拍了拍自个儿鞋子上的灰。
  “算算时间，已经快到寒假了，齐小可不是快回来过寒假了？他年年都跑到这边来过寒假，你以为他今年不会来？”
  哈士奇顿时更加纠结了，低头瞅着地板，像是要把地板给瞅出一个洞来。
  一群恶魔和一只小恶魔，完全不应该被数量的多少和年龄的大小所迷惑，因为两者都是同样的可怕。
  尤其是小恶魔，哈士奇可没忘记那只小恶魔来的时候，分分钟干了坏事儿跑得比兔子还快。
  让它背了多少次锅，挨了多少次莫名其妙的揍。
  讲真，自个儿甩锅的精髓，都是跟那小恶魔学的好吗？
  只是学得还不够到位，时常就会被拆穿，而且还不会掂量被甩锅对象的能耐。
  所以在第一次运用这一技能的时候，不但就被徐音当场给拆穿，而且还被周九给记恨上了。
  简直可怜得不要不要的。
  哈士奇单方面被拟定了过年前入山的行程计划。
  周九这边也即将迎来了新认识的人。
  但此时齐奶奶只字未提这件事儿，齐老爷子更是没漏一点口风，自然是家里没有任何消息。
  周九在键盘上睡了一觉，一觉醒来下楼，发现齐老爷子居然破天荒的没有出去，而是在陪着齐奶奶拉家常。
  齐奶奶听力不好，齐老爷子说起话来就格外费劲。
  但他还是说个不停，两人聊天也聊得颇为和谐。
  周九拍了拍翅膀，停在了楼梯栏杆那儿，平时不觉得，这会儿却有点儿不解了。
  齐老爷子这么扯着喉咙说话，自然是说得自个儿有点儿累的。
  而齐奶奶总是听不到人说话，其实也错过了很多信息，并且有时候也会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境地。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买一个助听器呢？
  齐家又不是资金短缺，而且齐奶奶又不是听力差到不能带助听器。
  配一个助听器多方便呀，又不耽误什么事儿，又能够方便生活。
  就跟近视眼配眼镜的感觉一样吧？
  齐奶奶自然是看出了齐老爷子的吃力，道：“要不我们今天就聊到这儿吧，想不想喝雪梨汤？我等会儿给你熬一点。”
  “能有什么事儿，聊就聊一个尽兴呗。”
  齐老爷子把齐奶奶落在脸颊边的一缕短发挽到耳后。
  “你也别总是守着你那厨房，多去外面走走，干点好玩儿的事，要不要出去下棋？”
  齐奶奶笑道：“下棋那是你喜欢的事，我可不喜欢。倒是在厨房里面捣鼓些好吃的，是我最乐意的事儿。你也不要这么多年了，总费劲地想把我带出去。我在家里自然身体也好好的，在家里锻炼跟在外头锻炼，效果不都一样吗？”
  “效果是一样，可在外面呼吸些新鲜空气也好哇！”
  “你确定外面那些是新鲜空气？”
  两老人对视一眼，笑了。
  话题自然而然地又回忆起了往昔。
  “我们那个时候，外面的空气那才叫真新鲜。估计放到现在，那都是能够塑料袋打包，放到超市里头去卖的新鲜空气了。”
  “那时候什么都好，门前的水也好，里头有鱼有虾，等到了会做饭的时候就拿着个大筛子，跑到门口的池塘下面那块儿石板舀几下，舀上来几只虾，还可以掐头去尾做份荤腥。”
  “那几只虾，你总留给我和孩子。”
  “我那个时候不爱吃虾，再说了，你要出工，孩子要长个儿，你们不吃谁吃？”
  齐老爷子拍了拍膝盖。
  “哪有什么那个时候不爱吃，这个时候就爱吃了的道理。你从前家那边那么有名一个鱼米之乡，你怎么会不喜欢……”
  两人又是相视一笑。
  周九……
  周九感受到了陈年狗粮的威力。
  真是格外香醇，直击狗心，让狗不觉间落下泪来。
  虎皮鹦鹉打开电视独自在看，意外地没有在齐家二老秀恩爱的时候吹口哨。
  要知道，这家伙自从周九那儿学会了吹口哨以后。
  每逢这种场景就必吹口哨。
  有一次带着它出去遛，人家两个小情侣在街头闹分手，它都巴巴的跑上去吹，差点没被人家小男生追上来给抽嘴巴，可它还是不长记性。
  都那样了还不改，这回怎么突然静下来了？
  周九拍了拍翅膀飞过去，看看虎皮鹦鹉到底在看什么电视剧，却发现仍旧是红楼梦。
  虎皮鹦鹉呆呆木木地看电视剧，整只鸟魂不守舍的。
  周九戳了一下它，虎皮鹦鹉被戳得羽毛陷下去了一下，却仍旧是魂游天外。
  周九：“……你想什么呢？”
  听到了身边的声音，虎皮鹦鹉终于有了点儿反应，转过头看向了周九。
  周九：……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渗，还有点儿慌。
  这家伙不会是因为那部家春秋的电视剧，现在还是缓不过神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