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绑架的时候多大？”
  “十岁。”
  她默默不语，当初的伤害有多大只有当事人知道，包括对以后的影响也许是一辈子的。换做是她也会想方设法找出害自己的人吧，哪怕是穷极一生也不能放弃。
  程叙白看着她，眸色很深。黎书递过背心，咳了一声：“我一会去看看情况，明天还要回之韵苑有点事情。”
  “嗯，我跟你去。”
  “不用，你身体不舒服去医院做个全身的检查，我去尸检一个人就行。”
  程叙白不放心，执意要去：“先送你过去，再去医院。”
  黎书也没矫情，他想去就随他，到了警局刘曼文也在。钟洛思死了联系她的家人很正常，起码要过来给养女收尸啊。养了这么多年忽然暴毙了，是个人都会伤感的吧。刘曼文别说难受了，就连多待一会都不高兴，直言倒霉晦气。
  警察办手续的时候她颇为不耐烦，一个劲催促，看到他们递过来的文件皱着眉：“怎么还要签字啊？”
  “这是流程，自杀只是初步判定，具体还需要尸检进一步确认。钟太太请配合下我们的工作，也许案子还有别的发现。”
  刘曼文才不在乎是不是自杀呢，他杀也没事，只要别扯上她。“别那么麻烦了，哪来那么多内情，我很忙的。去火化还要看日子，这么拖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把事情了了。”
  “……”
  警察听说过钟太太一向以女儿为荣感情深厚，谁知刘曼文翻脸不认人比谁都快，撇得干干净净谁也没她绝情。没有家属签字上面吩咐下来的事情就没法办，正为难着呢，黎书和纪棠走了进来。
  “钟太太，同意书还是签字比较好，您女儿的死没那么简单。”
  刘曼文懒得搭理警察，看到程叙白身边的助理翻了个白眼，目光再落到黎书身上，脸色微微变了。有讨好的意味：“小书啊，这是你的主意？”
  “是。”
  “早说嘛。”
  纪棠无语，这个钟太太真是人才，见风使舵登峰造极，这会又换了个女儿表演母女情深了。
  黎书没和她废话，办好手续就去了法医室，钟洛思静静躺在那。一旁已经站了个法医，看进来的女孩子这么年轻不由地皱了皱眉。哪知道小丫头看着年龄不大行事却冷静果断，解剖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想当初他才接触这行腿都吓得发虚了。
  钟洛思明显的伤口就是手腕上的，其他的地方没有什么伤害，黎书仔细在她头部检查了下，果不其然瞧见了脖子后面有个不起眼的细孔。再翻开她的眼皮里面完全充血了，眼睑的红肿异于常人，尸体还不算僵硬，她在她肚子上按了按，示意法医帮忙将钟洛思翻个身。
  那个细孔像针扎了一样，黎书小心切开一点，随后将随身携带的一个瓶子放到伤口处停滞了一会。很快就有东西在钟洛思的背部游走，肌肤上鼓起了一大块，游动的速度相当快速，看得法医头皮发麻。她看准时机在那东西游的时候准确地用手术刀一挑，硬生生地被她挖了出来。
  那东西一暴露到空气中迅速瘪了起来，稍微蹦跶几下就不动了。法医仔细一瞧，触须很长，通体红色还是透明的，刚出来的时候被血浸透了油光闪亮的。就这么一会会跟干尸似的，着实吓人得很，好像血液一下子被蒸发掉了。
  让他吃惊的不仅是虫子，小姑娘的刀法才叫厉害，快狠准不带一丝犹豫。法医唏嘘不已，他都做不到这么完美呢。
  “这东西还有触角？太奇怪了。”
  “我也很奇怪，不知道是什么。”黎书拍了几张照片打算回去细查，这回的和陆彬的截然不同，什么时候藤术已经烂大街了在哪都能用。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是不敢相信虫子杀人现实生活中也有，跟末日电影似的。”法医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听说钟洛思死之前很怪异，脸部扭曲手脚并用在地上爬行。笑起来阴森恐怖，完全是中了邪的模样，可吓人了。
  黎书瞥了眼干掉的虫子，所谓害人终害己，钟洛思想用藤虫害人最后却死在这个上面，真是莫大的讽刺。
  从警局出来刘曼文竟然还没走，见到她要紧迎上来：“小书要去哪？今天回不回去，我让佣人多做几个菜。”
  对于她的反常黎书真是无言以对：“刘女士，我可不是你女儿。”
  “这话说的，咱们可是一家人。”她扬起的笑容僵了僵。
  “你的家人不是钟洛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