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娟气得脸都红了，“什么叫我打歪主意？我为的是我自己吗？”
  杨景行不想在公共场合和她吵，皱着眉把手上的烟掐了。
  从前他就是这么算计自己妹妹的，现在孙小娟一张口，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再说咱们是借又不是要，北京房子现在涨得这么厉害，现在不买，往后咱们也再买不起了！”
  房价飞涨这点孙小娟说的倒是不错，杨景行平时在公司多少也听说了一些，虽然他也动心，但再跟杨梦阑借钱这事儿，是完全没得商量的。
  看杨景行坚决不松口，孙小娟冷下脸来，“真不知道别人家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你就不为自己家孩子想想！人家雇你当条狗，你就巴巴的，恨不得一辈子给人效忠！”
  “你胡说什么！”杨景行攥紧了拳头，恶狠狠得瞪了她一眼，吓得孙小娟瑟缩了一下。
  两人吵成这样，也没有心思再带孩子逛下去了，没过多久就打车回了公司宿舍。
  现在公司就两个保安轮值，另一个在岗位上，于是杨景行这住处就空着，正好清净。
  早上天没亮就坐车过来，一直到现在奔波了一天，两个孩子也疲惫，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你说我胡说，那你倒是解释解释，为啥你在这儿干了这么久，招娣还是让你干个保安？”孙小娟心里憋着气，忍不住问道。
  “不然你以为我这履历能找到什么好工作？”杨景行叹了口气，“要不是招娣，我保安的工作都找不着！再说了，她哪里亏待我了么？你看我的工资比村里哪个出去打工的人少了？”
  说到工资，孙小娟气势弱了下来，她还是不甘心，想了想又道：“那人家也不见得待见你，你看小骆驼，哪有做侄子的对舅舅这样没礼貌的？”
  杨景行知道那会儿在杨梦阑家时，孙小娟就因为这个不舒服，“咱两结婚这么多年，我觉得有些事儿你是应该知道了，从前我没脸和你说，现在一想，总不能让你误会了招娣。”
  说罢，他叹了口气，仔细得给孙小娟讲起当年他还有廖秀兰为何没跟招娣来往的原因。
  孙小娟以前只听过大概，知道是杨景行害了杨梦阑，而且她是好几年后嫁给杨景行的，那时候杨梦阑这个名字已经成了家里的禁忌，只有廖秀兰偶尔会骂几句，别的再没提过。
  听到他曾经多次跟杨梦阑恐吓要钱、还有出卖杨梦阑获取利益时，孙小娟心里已经有点不自在，再听到杨景行说自己被毒贩抓起来，廖秀兰骗杨梦阑拿命去换杨景行，还差点害死杨梦阑和小骆驼母子时，她心脏已经忍不住狂跳起来。
  杨景行没瞒她，事无巨细地都跟她说了。
  孙小娟这是第一次直面杨家的“内部问题”，她从没想过真相居然这么残酷可怕，要不是以前廖秀兰也说过只言片语，她简直没法相信，眼前这个自己想处多年的淳朴忠厚的男人，会是那样一个残忍自私的无赖。
  孙小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一直觉得，她愿意回老家见妈、见我，就已经是对我的恩赐了，曾经因为我犯下的那些错，我晚上都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就是招娣看我的眼睛。”
  “她甚至还愿意帮助我，我就该知足，就该庆幸她的大度。”
  ——若是别人这样对待自己，别说接济、别说帮他找工作，不趁势报复就是好的了。
  孙小娟有些心惊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