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顾星朗问小卫。
  小卫摇了摇头，这会儿风雪交加的，他听见风声呼啸，其他的声音，小卫分辨不清，跟顾星朗说：“里面是不是有人喊了一声？”
  顾星朗将握在手中的刀转了一下，迈步往石阶下走去，小卫紧跟其后。石壁有渗水，石阶被水浸得湿滑。小卫没下几阶石阶，就打着了手里的火折子照亮。
  空气里的血腥味，随着两个人越往下走，就越浓重。
  往下沿伸的石阶足有数千阶，顾星朗和小卫习惯了石阶的黑暗之后，顾星朗让小卫把火折灭了，两个人扶着渗着水的石壁往下走。
  石阶的尽头，是一个空荡荡的石室，顾星朗侧耳听听，只能听见他和小卫的呼吸声。
  小卫打着了火折子，把石室照了一圈，看见墙上挂着油灯，忙走过去点燃了油灯。
  油灯的光亮一起，顾星朗和小卫都是闭了一下眼，习惯了黑暗，再看见光，两个人一下子都不习惯。
  小卫揉着眼睛，指着两人的左手边，跟顾星朗说：“驸马，那里有石门。”
  顾星朗这时也看见了这石门，走上前试着推了谁，竟然能推动。
  小卫握紧了刀柄，帮着顾星朗一起推这石门，两个人都怕门里的人会放箭，所以推一会儿，就停下来，仔细听听门里的动静。
  眼看着石门被推得可以走进一个人，顾星朗跟小卫说：“这里面不像有活人的样子。”
  空气里越来越重的血腥味，让小卫掩住了口鼻，说：“这里面难道是放尸体的地方？驸马你有没有闻到腐尸味？”
  顾星朗点一下头。
  血腥味混着尸体腐烂的味道，在密闭的空间里，这味道简直让人作呕。
  小卫问顾星朗：“江卓君会不会已经死了？”
  要被送去永生寺的人，怎么会被杀呢？顾星朗摇摇头，小心翼翼地侧着身，走进了石门里。
  小卫扭头，吸一口石室里的空气，屏住了呼吸，也学着顾星朗的样子，小心翼翼地侧身，从他和顾星朗推开的缝隙里走进了石门。
  又是一个石室，室中的空气恶臭难闻，但还是空无一物。这一回是顾星朗先看见，在他和小卫的右手边有一道石门。
  “这什么鬼地方？”小卫有些发急了。
  光看这石门的方位，顾星朗就知道，这地牢是曲折开凿的。
  “有水声，”小卫跟顾星朗说。
  “这附近有暗河，”顾星朗说了一句，这估计也是这石牢要这么开凿的原因，避开地下的暗河。
  等两个人走过这个石室，再推开一扇石门时，石牢的守卫总算是出现了。
  双方战在一起时，刀剑相撞，这声音在地面听起来可能还好，但在回音很大的地下石室里，这种金属相撞的声音，就听着剌耳了。
  “谁在外面？”江卓君的声音从一个狭小的长廊那头传来，几乎是声嘶力竭，“快点走！走啊！”
  小卫虚晃了一招，避开了僧人冲他砍下的长刀，往这条长廊里跑去。
  “别过来！”江卓君拼命的嘶喊。
  顾星朗看小卫进了长廊之后，跟小卫交手的两个僧人并不追小卫，知道不好，忙也喊小卫：“小卫，等一下！”
  暗卫都是轻功卓绝之人，顾星朗这里喊了，小卫的身形也消失在了顾星朗的眼前。
  几个守卫僧人互看一眼，一起手执兵器向顾星朗袭来。
  “吼——”
  一声让顾星朗印象深刻的吼叫声，从长廊那头传来。
  这声音让顾星朗一瞬间便冰凉了手脚。
  玉小小这时站在山崖的石洞里，看着净世主持。这主持年纪看着至少六十了，僧袍袈裟，样貌普通，但绝不凶恶。
  “你是何人？”净世一脸愕然地问玉小小。通往这山崖石洞的秘道，历来只有菩提寺的主持知道，这三个人怎么知道秘道所在？
  “飞，飞上来的，”二狗子跟净世喊。
  “拿了我的东西，”玉小小说：“不给解药，你还把小江他们抓了，老和尚，这种不要脸的事你也做的出来？”
  老道就在边上喊：“公主，还跟他啰嗦什么？杀了吧。”
  “公主？”净世又上下打量玉小小一眼，说：“你是奉天的玉玲珑？”
  “你管我是谁？”玉小小欺身上前，一把就揪住了净世。
  净世能当上菩提寺的主持，武功修为不差，甚至是上称，可对上玉小小，他的修为就不够看了。在玉小小手上挣了两挣没挣脱玉小小的手后，净世就厉声威胁玉小小道：“你当真不怕我们永生寺？”
  “永生你妹！”
  净世不提永生寺还好，一提永生世，这怒火玉小小就不能忍了，直接抬手把净世扔到了墙上，活活把净世主持掼晕了。
  二狗子说：“公主，我们杀了他吧。”
  老道说：“公主，这等人没有必要指望他能迷途知返，杀了吧。“
  玉小小说：“把他绑上，让小江处置他。”
  老道忙就问：“公主这是为何？”
  玉小小说：“他害死的是江家的小孩，小江他们是苦主，不把他交给小江交给谁？”
  老道这才不说话了，不是为了江卓君这个人就行。
  二狗子跑上前去绑人，玉小小就仰头看数十米高的大佛。
  老道说：“这是如来佛。”
  “知道，”玉小小说：“国师的庙里有这样的。”
  “那我们，”老道扭头看看身后，说：“我们回菩提寺去？”
  玉小小脚尖一点地面，飞身上了大佛。
  “这样不好吧？”绑完了人的二狗子，跑到了老道跟前，跟老道一起仰着头看自家公主，一边跟老道说：“和尚坏，佛还是得敬的吧？”
  老道说：“挺懂道理的，那你把公主叫下来？”
  二狗子摇摇头，说了句实话：“驸马的话公主都不一定听，我说话管什么用？”
  玉小小这个时候站在了石佛的鼻子上，跟这尊巨大的石佛相比，玉小小的身形显得很渺小。
  老道喊：“公主，你想看什么啊？”老道才不相信，这小怪物是个会欣赏雕刻艺术的人。
  玉小小抬手一拳，将石佛的额头敲烂，伸手一接，接住了随着石粉往下掉落的一个锦盒。打开锦盒一看，玉小小失望了，不是什么稀世珍宝，里面竟然只放着一枚小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