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陆州的影像看向司无涯，说道：“老七。”
  “徒儿在。”
  “为师与你有话要说。”
  司无涯心中一动，道：“是。”
  众人知趣，纷纷避开。
  他收起符纸，飞掠到无人的道场中，再次布阵，燃烧符印。
  “师父尽管吩咐，弟子定竭尽全力。”司无涯说道。
  第1299章 又出师（3）
  事实上，重明鸟出现的时候，陆州一直都在观看，内心惊讶于重明鸟的厉害之处，也对司无涯的大胆感到担忧。
  “为师知道你一向自信，但对手是秦德，不怕他杀了你？”
  司无涯并不知道师父在暗中观察，还以为是师父猜测，于是道：“秦德要的是保命底牌，故而不会痛下杀手。”
  “不怕万一？”
  “即便是万一，我也有后手。”
  司无涯从身上取出一样木偶似的物体。
  木偶不大，看起来像是泥做的，也不好看。
  陆州一眼认了出来，皱眉道：“傀奴？”
  他没想到司无涯居然研究出来了这玩意。
  司无涯说道：“这和以往的傀奴不同，以往的傀奴是刻画在人的身体上，这种只需随身携带即可，可抵一命格。秦德阅历丰富，知道傀奴，却也想不到这傀奴极其特殊，还有三种出其不意的作用：第一点，便是强光致盲，一旦触发，可爆发出足以致盲的强光；这第二点……”
  “行了。”
  陆州挥挥手。
  一听他长篇大论，就有点头疼。
  以后你装逼，老夫也不管了。
  不过，这的确出乎陆州的预料之外。
  “谁杀的秦德？”陆州转移话题问道。
  “重明圣鸟，蓝塔主的座下。”司无涯如实道。
  “重明圣鸟？”
  “应该是圣兽，它的身上有很重的太虚气息，秦德完全不是其对手。”
  司无涯又道，“可见蓝塔主一直在密切关注白塔的一举一动。今天我就带大家返回魔天阁。”
  被人时刻盯着的感觉并不好。
  陆州点了下头说道：
  “这些你自己做主。为师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们的修为可曾落下？”
  司无涯露出笑容，说道：“四位长老的进速惊人，一个月前都进入千界了。现在失衡现象严重，魔天阁不缺命格之心，前四命格相对容易。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再进一步；
  “孟护法也进入千界了，不过天赋上比不上四位长老。
  “沈护法和李护法，各进了一命格，不过他们的命宫区域不大，上限不高，今后的提升恐怕业有限。
  “周纪峰和潘重，天赋不错，跨入八叶了。
  “四师姐这段时间应该在冲击千界，具体有没有成功，还不清楚。
  “八师弟去了黄莲，走的时候，还是十一叶，看时间算的话，应该到黄莲了。”
  那边没有符文通道，单独靠飞行的话，没个三五月很难，好在赵红拂跟着一起去了，构建好符文通道，返回就快了。
  剩下的都在陆州的身边，司无涯便没有去说。
  陆州满意点了下头说道：“你呢？”
  司无涯有点尴尬地道：“一个月内，我会冲击一次千界试试。”
  陆州审视着司无涯，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老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为师？”
  “？”
  司无涯怔了怔，单膝下跪道，“徒儿对魔天阁忠心耿耿，绝无半点隐瞒，师父明察！”
  有过前车之鉴，深知师父话中的意思，忠诚一直是魔天阁所强调的重要品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陆州自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自问所做之事，对得起魔天阁每一个人。
  若是这样，依然有人身怀不轨之心，那该多可悲？
  “你不愿意说？”陆州说道。
  司无涯一头雾水，伏地磕头道：“徒儿问心无愧！”
  “罢了。”
  陆州总不能说他看到了司无涯的异常表现。
  既然他不肯说，自己也不能逼得太狠。
  每个人都有隐私，只要不对魔天阁有危害，就由着他去吧。
  听到这一声罢了，司无涯郑重道：“谢师父！”
  “为师这里得到了一块集体传送玉符，需要一处定点的符文阵，将其刻入玉符里。回头你准备一份，传过来。”陆州说道。
  “集体传送玉符？”
  司无涯眼睛一亮，想要研究的老毛病又犯了。
  陆州说道：“此物极其珍贵，等同随身携带的符文通道。由一种蕴含特殊能量的天然玉石雕刻形成。”
  司无涯岂会不明白师父的意思，露出颇为惋惜的表情，说道：“徒儿知道了，徒儿会让黄玉尽快准备符文阵。”
  陆州点了下头，便中断了符纸影像。
  ……
  司无涯擦了擦脸上的虚汗，迅速离开了白塔道场，跟叶天心道了别，通过符文通道，返回天武院。
  地下监牢之中。
  萧云和笑道：“你不用担心，司无涯这个人，总能做出令你意想不到的事。”
  秦奈何靠着墙角道：“秦德可不好对付，此人心机很深，善于隐藏。秦真人被他骗这么多年，毫无察觉。”
  “你还是太年轻。”
  萧云和叹了一声道，“秦真人活了多久，你才活多久。他的见识，远在你之上。这些道理，你以为他不懂？”
  “你的意思是说，真人都知道？”秦奈何有点不敢相信。
  萧云和看了秦奈何一眼，点了下头：“我想你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真人的寿命近三万载，吃过亏，走过的路，该明白的，早就明白了。秦人越又怎么可能不懂得这一切呢？
  如果真是这样，他明知道秦德藏得深，为什么还让他担任大长老？
  明知道秦陌殇飞扬跋扈，为何不严加管教？
  明知道秦奈何贡献大，为什么要派长老杀他？
  答案只有三个字——不重要。这些对秦人越而言，都不重要；只有不重要，才不在乎。到了危及秦人越自己的时候，他终于出现了……
  秦奈何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自私，历来是人性不可或缺的弱点啊。”
  吱呀——
  监牢的大门打开了。
  司无涯从外面走了进来。
  众人纷纷起身。
  “七先生，你没事吧？”
  “我没事，秦德已经死了。”司无涯说道。
  “什么？”
  秦奈何奋力起身。
  他刚一站起来，趔趄了几步，差点没站稳。
  “秦德已死，他的尸体被秦真人带走了，还有……这是秦真人让我给你的。”司无涯取出玄命草。
  “……玄命草。”秦奈何看着那玄命草，也不知道作何感想，没有着急去接。
  “你不要？”司无涯觉得奇怪。
  萧云和说道：“年轻，还在悲春伤秋，独自哀愁伤感呢。”
  司无涯将玄命草扔了过去：“爱要不要。”
  “……”
  秦奈何将其捡起，说道，“我只是感慨，半辈子为之奔波，没想到自己也有用到它的这一天。”
  司无涯说道：
  “家师说了，你可以去见秦真人。”
  “不用了。”秦奈何说道，“从今天开始，我生死赖在魔天阁，不走了。”
  萧云和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就对了！”
  ……
  与此同时。
  雁南天某安静的道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