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嘛，教出来的这么个野孩子。”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陈墨言已经是看清楚，面前的人，刚好是那个周家的嫂子。
  这让她忍不住看着对方挑了下眉。
  冤家路窄吗？
  她摇摇头，正想说什么，门口被老师带过来的沈一一刚好把这一幕看在眼里。
  小丫头一下子瞪大了眼。
  如同个小老虎般的朝着那个女人扑过去。
  “不准欺负我妈妈。”
  “坏人。”
  “你儿子是坏蛋，你也是坏人！坏蛋的妈妈是坏人！”
  沈一一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推那个女人。
  她才多大点力气呀。
  肯定是推不动的。
  顾海琼一惊，生怕这个女人伤到沈一一。
  赶紧伸手要去把她拽过来。
  谁知道，下一刻那个女人啊的一声尖叫，“小兔崽子，你咬我！”
  “我今天非得代你爹娘好好的教导教导你不可。”
  女人撸了袖子要动手。
  顾海琼却是伸手把沈一一拽过来，护到了身后。
  面对着这个女人。
  她的声音已经是带着怒意，“周家嫂子，我女儿还用不着你来教育。”
  “她要是真的做错了事情打错了人，我回头自然会收拾她。”
  “我也会和我们家沈南川登门道歉。”
  “只是，你这样不分三六五的上来就指着我女儿鼻子骂，就动手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心虚了吧？”
  “谁心虚了啊，我怎么可能会心虚？我们家大狗子才没做错事情呢。”
  “肯定是你们家这死丫头。”
  她伸手把自家儿子给拽过来，指着他的脸上的紫青，又生气又心疼，
  “打人不打脸啊。”
  “看看这死丫头把我们家儿子给打的。”
  骂骂咧咧的又把话题指向了一侧的两个老师。
  当老师的嘛，不管怎么样都是没看好孩子。
  再说，这也是军区大院。
  要是自己和气头上的孩子妈妈顶撞……
  万一影响闹大了可不好。
  所以，两个老师都心里头憋着气呢。
  其中一个还对顾海琼涌起了几分淡淡的怨气，“我说沈一一同学的妈妈，你们家沈一一就不能安份守已的上个学吗，瞧瞧这整个大院，连男孩子都没她一个女孩子皮！”安静坐在那里玩儿是从来没有的事儿。
  班里头闹腾的最疯的肯定是她！
  “每个孩子的性格不一样，有些爱说话有些不爱说话，有些打小是天才，我们家一一就是这个爱闹的性子，就好比有些人打小就爱骂人，老师你要是觉得我们家一一闹腾不想收，不如，你往上头反应反应？”
  顾海琼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
  之前吧，是觉得都是大院里头的人。
  又是一一的老师。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可现在瞧着，这是，怪上她了？
  她似笑非笑的看一眼那个老师，语气平静，“只要上头领导首长的说一句，我立马就带着我们一一离开这里，老师你觉得如何？”
  “……”
  另一个老师伸手拽了下自己的同伴。
  脸上带了笑，“一一妈妈这话说的，这孩子肯定是淘嘛，不过一一的确是有点过于活泼……”
  “两位老师，我能问下今天我们一一和这个孩子为什么打架吗？”
  “啊，这个……”
  两个老师被顾海琼这么一问，倒是你看我，我看你，彼此都瞪大了眼。
  然后，她们直到此刻才发现，这事儿，她们没问！
  不过两个老师也没有太过在意。
  打架了啊。
  沈一一把人给打了。
  自然是她的不对。
  让家长过来教训下，给受伤的孩子道个歉陪个礼是肯定的呀。
  至于人家挨打的孩子家长不依不饶的……
  两个老师倒是觉得，换成她们家娃挨打，她们也不会这样轻易算了啊。
  所以，两个老师被顾海琼这么一问。
  哪怕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们都没往心里头去。
  这事儿问不问的，没多大关系呀。
  只是很可惜。
  她们两个遇上了顾海琼。
  有些诧异的看了眼两个老师，顾海琼的眉毛挑了下，“两位老师，你们不会是到现在还不知道两个孩子打架的原因，然后直接就把错归到了我们一一身上吧？”
  “沈团长家的，这事儿是你们一一打了人……”
  “她打人是不对。”
  “可是，你们又怎么知道她打人的原因？”
  “如果是对方先动的手，先打的她呢？”
  “法律上还有一个自卫无罪呢。”
  “难道说，要是对方先动手，就因为我们一一会打架，打架从不曾输过。所以，我们一一就得站在那里挨着，一动不动的由着对方打吗？”
  “不是，沈一一小朋友的妈妈，你这话说的不对啊。”
  两个老师听着这话，忍不住有些不快。
  怎么能这样说？
  难道，这事儿不是她们家孩子的错，还怪别人了？
  另一边。
  本来正抱着自家孩子嘘寒问暖的女人一听这些话。
  整个人都炸了。
  “沈团长家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着，我们家孩子挨打了，还是我们家儿子的错不成？”
  “你这可也太欺负人了吧？”
  “瞧瞧都把孩子脸打成什么样了啊。”
  她气呼呼的。
  自家儿子原本胖呼呼的小脸，这会儿一块青一块紫的。
  都是那小丫头打的！
  要不是当着人，以及顾海琼来的快。
  她估计都得找到沈一一打回去一顿。
  顾海琼深吸了口气。
  心里头暗自提醒自己，别和这个女人一般计较，别和她一样！
  弯腰。
  她眼神温柔的看向沈一一，“一一，告诉妈妈，为什么打这个小朋友？”
  “他是坏人。”
  “他骂妈妈，还说妈妈的坏话，说江伯伯的坏话。”
  沈一一脆生生的声音在这间不算宽敞的老师办公室内响起来。
  只是，这还没完。
  小丫头指着那个男孩子，鼓着腮帮子，“他还说爸爸不在，妈妈就偷人，妈妈才没去偷人呢，妈妈，偷人就是偷东西的坏人，对吧？妈妈是好人！江伯伯也是！”
  沈一一昂着小脑袋，小脸紧紧绷着，“他才是坏人，是坏蛋！”
  “一一以后再也不要和他说话了。”
  办公室内的气氛瞬间静下来。
  几乎是落针可闻。
  直到，一个女人扯着嗓子的尖叫声打破这份死寂。
  “死丫头你胡说。”
  “你胡说八道。我家儿子才不会说这些话呢。”
  女人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扯自己家儿子的耳朵，声音里头带着满满的怒气，“儿子你过来，和她们说，你没说这些话，赶紧的说。”
  “我，我没……”
  “你胡说，你就是说了，你和谁谁说的，还有谁也都听到了。”
  沈一一在顾海琼身后气的直蹦哒。
  “周狗子你不是个男人，我大宝叔叔说了，是男人说话的话就得算，做的事情就得认。”
  “你是女人！”
  “你才是女人呢，你这死丫头怎么说话呢？”
  女人气的想过去拍沈一一。
  结果沈一一小脑袋一扬，冲着她哼哼两声，“做错事情不承认，男人不是这样的。”
  “他还哭，我卢远叔叔说了，好男儿流血不流汗。”
  顾海琼听的嘴角直抽抽。
  这丫头，跟着刘大宝他们都学了些什么啊？
  真把自己当成男孩子了吧？
  她得考虑下，以后是不是得隔离！
  收回自己的心思，她淡淡的瞥了眼两名脸色也有些难看的老师，带着几分笑意的眼神注意在那个小男孩身上。
  “小朋友，你来告诉阿姨，一一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你是不是在背后说阿姨坏话了？”
  “我……”
  顾海琼笑盈盈的看着他，竖了下食指，“要想好再说哦，要是你撒谎的话，鼻子会变的很长很长哦。”
  “好丑好丑的。”
  “闻不到香香的东西，也不能吸气。”
  “以后你走到哪里都被拖着长鼻子，被小朋友给笑话哦。”
  一听顾海琼的话。
  小男孩本来就心头惶恐的，这会儿一害怕。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边说一边抽抽泣泣的，“我，我就说了几句，可是，可是她打我，打我脸了，好疼……”
  哭的一踏糊涂。
  最后，一头扎进他妈怀里头不肯转身。
  顾海琼对着两个老师挑了下眉，看着她们有些窘迫的眼神。
  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些都是大院里头最早来的军嫂。
  在这里说好听了是个老师。
  不好听的，就是上头领导开几个工资，请了几个帮着大院里的人看孩子的。
  真心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眼前这个女人……
  顾海琼有些烦她，“周家嫂子，刚才你儿子的话你也听到了，这话是他自己亲口承认的吧，我没有逼他吧？”
  女人被气的，伸手吧唧在自家儿子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这熊孩子！
  听了顾海琼的话，她气呼呼的，“我儿子说了又怎么样，这本来就是事实呀，外头人可是都这么说的，再说了，你自己都做的出来的，难道还不许别人说啊？”
  “对，嘴长在你们身上。”
  “你们可以说。”
  “不过，我呢，已经把这事儿给上头领导说了，刚好，咱们就带着你儿子过去说道说道吧。”
  “周嫂子你也别紧张，我呢，就是想让领导帮我问问你儿子，问问他是听谁说的，然后把这事儿查一查。”
  “周嫂子，你不会不帮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