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想不想我?”
“唔……不知道。”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吗?”
“呃。”
“好,我这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思念的苦、思念的痛,你倒好一个人活得逍遥自在,什么都可以不管,什么都可以不顾,而我却只能用无止尽的杀戮来发泄对你与日俱增的思念,用每一个死在我手下的人的血来祭奠你,你竟然轻巧地一句不知道就完事了!”
人的体温原来可以这么高,全身都快要沸腾起来了。清月在我的体内,我在清月的怀里,我们仿佛要融为一体了。
最后,我们都累得躺在了地上。我把头枕在清月的臂弯里,清月的手搭在我胸前,那两粒红点在他的揉弄下又变得坚挺起来,他俯下身来轻轻吻了吻,疲惫的笑颜倒映在眼里,好似相隔了数千年。
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被子裹着身体滚成了一团。
“醒了?”
“嗯。”看着清月从门外走进来,我差点一骨碌滚下床。抓住扶手才勉强支起来,身子僵硬得几乎不能动弹。
清月走到床边,静静地把我扶起来,抱住。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低下头,红着脸,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让我静静地抱一会儿,只一会儿就好。”他自言自语地道。
“对了,我姐姐呢?”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找姐姐的吗,现在人没找到,我也没有回去,爹爹一定担心死了,还有子陵子渝他们说不定还在桥上等我呢。
“不用担心,你姐姐已经回家了。”
“啊,什么时候?”我惊讶道。
“就在刚才,你贪睡的时候,我已经把她交给和你一起来的两个侍卫了。”清月好笑地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你呀,就会替别人瞎操心。”
我横了他一眼,又扭过头去,看着船壁忍不住偷偷地笑了。
“什么事这么开心?讲出来让我也听听。”清月凑到我耳边,脸颊紧贴着我的,轻微地婆娑。我承认这家伙引诱人的功夫一向很强,随便露出几个温柔而迷离的眼神就能把人弄得不知道回家的路了。
于是,我把这三年在黑岭山下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他,包括有只叫“皮皮”的黑熊,说实在,现在真的很想它,那个憨憨的傻傻的家伙总是很讨人喜欢。还有我的身世,相信他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就这些吗?”清月微闭着眼,听得似乎饶有兴味,“这么说我以后得叫你东方公子了。”
我一愣,这个称呼听起来明显疏远了,但我还是点了点头,很多事情我并不想让爹娘知道,墨菊已经葬身在黑岭山了,现在爬上来的是东方寂燃。
“我想回家了。”我低低地道。
清月闭着的双眼微微睁开,简单地“哦”了一声,却还搂着我一动不动。我以为他没听到,又凑到他耳边说了一遍。
半响,仍未见他动,却在我准备钻出被子时,他的手松了。
望着他背对我,向门口走去的修长身影,有些怅然若失。
“对了,我的衣服在哪儿?”穿的时候才发现衣服不见,昨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清月裹着被子扔到床上的。
“你等一下。”他径自走出门去,没过多久就挽着衣服出现在了门口。我正要下床去拿,不料,被子一滑,到了地上。赶紧又捞起来盖在身上,尴尬的一幕刚好被清月看个正着。我干脆头一仰,钻进被子里不出来了。
“菊,出来吧,不要闹脾气了,又不是没看过。”明显感觉到床一震,清月那家伙也爬了上来,我拉紧被子,蒙着头道:“你出去了我就出来。”
“好,你不出来,就换我进去。”
我听了,立刻被吓的冒出头来,只见清月正趴在我上面,两手撑在我的头两侧,嘴角一抹得逞的坏笑。我的手里还抓着被子,只露出一张红扑扑的脸,忽然他大手一掀,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上弹起,被子被他彻底扔在了一边。昨晚余温未退,又开始新一轮火热的缠绵.
一线曙光从窗帘的罅隙里漏进来,我挽起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用一根银色的簪子别好。清月站在窗前对我微笑着,依稀想起很多年以前,他也曾如此天真地笑过,原来一切都不是梦。
船靠岸了,趁着天还未全亮,我偷偷翻进了家门。
“少……”
“嘘……”我像嘴巴呈“o”形的冰巧比划着,孰料身后传来一声咳嗽,我转身,爹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
我一震,干笑道:“爹,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身旁冰巧低声道:“老爷昨晚一夜没睡。”
我看到爹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眼神也不似往常,看上去有些倦怠。
“爹,是孩儿不好,昨晚让您担心了。”我低下头,心有些虚,害怕我和清月的事被他知道了,若是那样的话他一定对我很失望。
“回来就好,早点回去休息吧,你姐姐已经回来了,有空就去看看她。”
“是。”
回到房间,感觉有些不对劲,我转身对冰巧道:“过会儿要洗澡,你替我去打一桶水。”
一关上房门,身后有人无声息地靠了上来。“你怎么还没走?”我也懒得问,光闻味道就分辨得出是谁了。他把脸埋在我的头发间,闻了闻,道:“想你了。”正要吻上脖子,我转过身,把他推开。
清月带着委屈的笑道:“想你也有错?我可没说要把你怎么样,再说,反正过几天我也会到你家来提亲的。”
“什么?”一出口,清月就捂住了我的嘴巴,“你是不是现在就准备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我摇头不再出声。
这时,门外传来冰巧的声音:“少爷,洗澡的水已经准备好了,奴婢现在就端进来。”
“等……”
“好的,你端进来吧,我和你家少爷正要洗鸳鸯浴。”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身旁那家伙偏偏还死赖着不走。
“冰巧,你慢着,我来帮你吧。”我推开门,和她一起把木桶抬了进来,幸好门神已经走了,我稍稍松了口气。
“少爷,你刚才说什么鸳鸯浴来着?”
“啊,没,没什么,我随便说的呢,没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真的吗?那……奴婢下去了。”
“嗯嗯,去吧去吧。”我心头一寒,冰巧的脸竟然红了,女人果然是不能乱开玩笑的。
洗完澡,我又去了姐姐的房间。娘亲正在陪她嗑瓜子聊天,见我来了,忙招呼我坐下。
“燃儿,我和你姐姐刚好说起你你就来了,你们姐弟两还没见过面吧,正好趁现在说说话熟络熟络,娘和常夫人说好去赏菊花的,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局面,看着她颈项上妖艳的红莲,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姐姐,你还好吧?”
她抬起头,笑容中却透着疏离,“拜你和你主人所赐,我的一切都已经没了。”
“什么?”
“你不用跟我装傻,火莲是就是被他害死的,我的武功也是被他废的,现在我和你一样,都是他的奴隶,你满意了吗?”
“你说什么,火莲死了?”心不由一颤,清月从来没有提起过,这怎么可能,“火莲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就死?!”
“没有什么不可能,那都是因为你,火莲在你坠崖之后一直自责,他和清月选在黑岭山的悬崖上比武,就没有再回来。”
“怎么会……”我神情呆滞地看着碗里微微晃动的水,恨他吗?一直恨他骗了自己,一直设法要忘记他,可是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恨过他吗?我也没有这个资格。
他,毕竟是我的师父,少年时唯一的玩伴。
是因为他的太温柔,怕自己深陷才几百遍几千遍地提醒自己他是骗子、流氓。而每次他的温柔倒映在别人眼中时,又是如此心痛,几千遍几万遍地告诉自己他只会玩弄别人的感情,是最不能爱上的人。
恨他,才不会爱上他,不爱,才能忘却他。
“少爷,门外有个女子要见您。”
……
“少爷,门外有个女子要见您。”
火莲死了,我恨的人死了,那我以后还能恨谁?
走出门,冰巧赶上来搀扶我,我摇手让她下去,她说方才门外有人送来一个盒子,让我转交给慕容公子。
“何人?”
“是一个女子,自称是凤楼雨依姑娘的丫鬟。”
“雨依姑娘?谁是雨依姑娘?”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公子,您看呢?”
“拿过来吧,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接过盒子,我也没看一眼。待回到房里,随手将它打开了,里面装着一方叠得四四方方的手帕,展开一看,上面绣着一枝寒梅,旁边还提了一首诗,鬼使神差地,我竟然念了出来: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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