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青莲笑着说：“不会。你还是继续鼓励他吧。或许，如果没有你这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目标在，他也就安安心心地一辈子呆在那个乡下中学里，窝窝囊囊过一辈子，正因为喜欢你，想要配得上你，所以，他才会拼命奋斗。也可以说，是你成全了他的精彩人生。以后，不管他追得到追不到你，他的人生都赢了。”
  罗静姝心里这才好过点，说：“你这一说，我心里好受点。我真的没有想故意拖着他的。”
  乔青莲看着罗静姝的清秀的脸，问道：“你呢，心里就没有喜欢的？”
  罗静姝一下子红了脸，急忙否认：“没，没有呢。”
  乔青莲本来想问问她和尚德忠之间的事，话到嘴边又咽了进去。
  一个女子暗恋一个男子，本来就觉得羞于启齿。这个男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岂不更让女子难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那么，我还是不要揭别人伤疤了吧。
  .................
  过年开学后，乔青莲他们就是准备毕业论文。
  尚德忠和罗静姝开始实习了。
  实习期都是一个月。
  实习完毕后，学校就要开始公布分配方案。
  罗静姝被留在了复兴大学历史系。
  尚德忠实习分配的沪通国营机械厂规模不算大，每年，复兴大学分配到这里的都有四个人。
  尚德忠给这里的领导留下的印象特别好。
  吃苦耐劳，肯动脑筋，跟工友们打成一片，和技术人员一起，攻克了一个技术难关。
  技术厂长特别赏识他。
  尚德忠听乔青莲的话，也做了一些努力。
  此后就是静等，听天由命。
  分配方案公布的前一天晚上，系主任将尚德忠叫到办公室，说：“尚德忠，你在沪通机械厂有后台？”
  尚德忠懵了：“教授，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教授说：“意思是，本来，沪通机械厂在我们系只给了四个指标，后来，又追加了一个，说明，这是一个带帽指标，直接下达到人，那个人，就是你尚德忠。”
  尚德忠急促地搓搓手,说：“教授，我不知道。只是，我在那里实习，跟那里人的关系搞得挺好的。还和大家一起攻克了一个技术难关。”
  教授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或许吧。”
  尚德忠非常激动，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到乔青莲那里是来不及了，眼前，就只能和罗静姝分享了。
  尚德忠来到罗静姝的寝室。
  四年来，尚德忠来到罗静姝的寝室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看见尚德忠过来，罗静姝惊喜万分：“这个时候，你怎么过来了？”
  尚德忠说：“我们出去说说。”
  寝室里的女孩对罗静姝挤了挤眼。
  意思很明白，她们以为尚德忠来向罗静姝表白的。都这个时候了，又到毕业季，不是表白，这个时候了出去干什么？
  罗静姝心里激动得砰砰直跳，尽管，她心里觉得不大可能，可是，她还是希望这个不可能变成可能。
  二人沿着操场散步。
  走了几步，尚德忠忽然停下脚步，语气里充满喜悦：“罗静姝，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罗静姝脸上一喜，激动看着尚德忠：“什么、好、消息？”
  尚德忠说：“我被分配到沪通机械厂了。”
  罗静姝丝毫没有觉得意外，高兴道：“是好消息！恭喜你。”
  尚德忠说：“只是，教授刚才把我喊过去，问我，是不是机械厂有后台？”
  罗静姝一怔，问：“他为什么这样问？”
  尚德忠说：“是这样的。本来，每年机械厂都会有四个指标，今年，开始是四个指标，后来，又追加了一个指标，并且是带帽指标，这个带帽的指标就是给我的。”
  罗静姝开心地笑了：“这是好事啊。说明，你在那里实习，别人给你好评了啊，认可你了啊。”
  尚德忠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技术厂长倒是也说过，希望我能留在这里，我也买东西去过他们家，他也答应向厂长反应，只是，他说话算不算数呢？”
  罗静姝笑道：“应该是算数的吧，要不然，这带帽指标怎么来的呢？”
  尚德忠说：“算了，管它怎么来的，我能留在上海就行。”
  罗静姝问：“你喊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消息？”
  尚德忠笑道：“是啊，我太兴奋了，又怕在寝室里表现太过了，别人都还不知道自己分在哪里呢。我还担心一晚上睡不着觉，总得找个人说说，就想到了你。没有耽误你休息吧？”
  罗静姝心里略略有些失望，再一想，有好消息知道来找我分享，说明他心里有我啊，这样安慰一下自己，心里又稍稍得到一些安慰。
  尚德忠问：“你的事怎么样？教授通知你了吗？是留校吗？”
  罗静姝说：“前几天，教授已经通知我了。今天上午，所有的分配方案都公布了。”
  尚德忠笑道：“恭喜你。我们现在都要留在上海了。只可惜，莲莲却要离开上海了。”说着，有些黯然神伤。
  罗静姝说：“也就两年吧。两年后就会回来的。”
  尚德忠摇摇头：“我没有你这么乐观。这一去可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
  月光下，罗静姝偷偷看了看尚德忠的落寞的神情，分工带来的巨大的喜悦却在说到乔青莲的时候瞬间就被冲走了吗？
  罗静姝的心抽痛了一下。
  .......
  六月底，各个大学的毕业生陆续离校。
  沪海大学举行了聚餐。
  先是系里大聚餐，然后是友好的寝室联合聚餐，友好的同学之间互相聚餐。
  那次，西门大官人竟然要请213 寝室三个女生吃饭。
  胡玉兰拒绝：“有什么好吃的？该不是鸿门宴吧？”
  乔青莲干脆拒绝：“不去。跟商红有关的，我们不去惹这个麻烦。”
  钟毓婷说：“不是，他说，没有商红。”
  胡玉兰说：“他们之间怎么啦？”
  钟毓婷说：“我听说掰了。”
  胡玉兰问：“为什么会掰？商多芬不是有他的保证书吗？那可是他的七寸。”
  钟毓婷说：“我也不知道。西门大官人说，如果你们想知道，就去参加聚餐。”
  胡玉兰的八卦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小乔，要不然，我们去参加？探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