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真语气淡淡：“哦。”
  她说出一个事实，“其实我这辆也是我老公买的。”
  单意瞬间改口，“那我觉得……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真姐这个建议的。”
  利真弯了弯唇，有点忍俊不禁，又突然想起什么，“今天是你生日，你老公应该回来吧。”
  单意听言，顿了顿。
  她心不在焉地回答：“不知道啊，他最近挺忙的。”
  唐星舟出国交换一年后，成功拿到了哈佛大学的博士offer。
  在哈佛继续读博这件事单意肯定是支持的，她那时候的语气里满是骄傲，“唐星舟你好厉害呀。”
  “意意，我想……”
  “我想你继续读下去。”单意知道他的顾虑是什么，“一年的异地恋我们都坚持下来啦，不差那几年。”
  “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我有空就去找你，你有空就来找我，没空我们就视频或者打电话。”
  “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努力。”
  可在他面前这么说是一回事，挂了电话后单意却愁眉苦脸的。
  她的异地恋还没结束呢，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不过她不后悔做那样的决定，她支持他往更高处爬。
  今年是唐星舟读博的第一年，单意充分感受了他的忙碌，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及时回复她的消息，视频聊天的次数也减少了。
  有时候打电话，单意都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疲惫感。
  渐渐地，单意很少再联系他，因为她也变得忙碌起来了。
  她是大四下学期被利真签下的，那时候她还在酒吧驻唱，第二天回学校上课的时候，有一个女人出现在她们女生宿舍楼下，见到她后说想跟她聊一聊。
  单意第一反应就是唐星舟的烂桃花找上门来了。
  他怎么连姐姐辈的女人都招惹了。
  女生眼里的防备意味太明显，利真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自我介绍。
  “我是hn娱乐的经纪人利真，想跟你聊一聊签约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意向。”
  hn娱乐，单意很快就想到一个人。
  意识到女生宿舍楼下不是一个适合谈这种事的地方，单意提议：“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聊吧。”
  利真：“好。”
  两人找了一家校外的咖啡厅，面对面而坐。
  利真可以称得上是hn娱乐的资深经纪人，手上出过两个当红女歌手，都是被她签来的，只不过后来被别的公司高薪挖走了。
  这两三年hn的发展逐渐走下坡路，老板林寒对公司的发展也不上心，无欲无求的那种，好多歌手看不到自己的前途所在，纷纷解约，跳槽到别家去了。
  但是利真没走，因为林寒对她有恩，当年她大学毕业负债累累，是林寒给了她这份工作，她不能忘恩负义。
  她还要把hn重新发展起来。
  于是她费尽心思，到处寻找着好的苗子。
  终于让她发现了单意这个女生。
  利真是有一次被朋友拉去酒吧玩，偶然间听到了单意的歌声，觉得她的声音很有辨识度。
  后来她又去了几次那间酒吧，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她唱歌的风格多样，而且都能很好的掌控，是个好苗子。
  再加上那一张美艳的脸蛋，绝对是她嗓音的加分项。
  后来打听到她是清大的学生，于是主动找上门来。
  她跑去跟林寒报备，“老板，我发现了一个金子，我想把她打造成我们hn的招牌。”
  林寒对这些她所说的话内心并没有太大的触动，留下四个字，“你决定吧。”
  单意简单地听利真说了一下现在hn的情况，而后听她补充道：“我知道现在hn发展不如以前，你肯定会对自己的前途有所顾虑，但你相信我……”
  “我签。”
  单意的答案完全在利真的意料之外，她以为这会是一场持久战，要磨很久才会让她有所动摇。
  单意这两年有听她外婆提及过林寒如今的现状，她偶尔去墓园看她妈妈的时候，都会碰到他。
  有时候没正面碰上，她也会在单暖的墓碑前发现一束玫瑰花，她就知道是林寒来过了。
  外婆说他还是没能放下。
  那个男人，把自己困死在这里了，他不愿意走出来。
  林夏学姐有一次在她面前说漏了嘴，“当年我爸开这家娱乐公司的目的就是为了你妈妈……”
  那时候单意才明白为什么会叫hn娱乐。
  h，n，寒，暖。
  他用了她妈妈的名字，为她铺了一条通往歌手梦的大道。
  只是单暖没那个福气，看不到了。
  那就由她来完成吧。
  帮她妈妈、帮林寒完成这个心愿。
  ……
  利真在签她的时候，单意就直接跟她坦白了自己已婚的事实。
  她知道有些合同规定了艺人在此间不能谈恋爱。
  利真听后笑了笑，“我们公司没这破规矩。”
  她当时多问了她一句：“什么时候结的婚？”
  单意迟钝了一两秒，才回答：“二十。”
  利真：“那你老公还挺着急，刚到法定结婚年龄就把你拐进户口本了。”
  单意当时没多去解释什么，也没说跟自己结婚的人是谁，只是以“圈外人”三个字一笔带过。
  利真跟她一样是已婚人士，跟她现在的老公是高中同学，后来同学聚会上再次相遇，擦出火花，现在已经结婚五年了。
  她老公是一家投行公司的老板，她自己则是nh娱乐的资深经纪人，双方都有自己的事业，育有一个四岁大的女儿，现在上幼儿园。
  就是别人眼里幸福美满的夫妻楷模。
  ／
  车子很快开到了单意住的小区这边，大四下学期基本没课，宿舍的人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大家都往着不同人生方向努力着。
  单意签了公司之后就辞掉了酒吧的工作，开始准备新歌的事情。
  这里离公司比较近，所以她现在都是待在这边的时间比较多。
  利真：“这两天你休息一下，过几天准备mv拍摄的事情。”
  单意的新歌准备已久，自己作词作曲，一手操刀，现在已经成形了，就等mv拍摄好后上线发行。
  “好。”
  单意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下了车。
  然后弯下腰，透过副驾驶打开的的车窗跟里面的利真挥了挥手，以示道别。
  利真从那边微微侧了下身子看她，“要不你跟我回家，我给你庆祝生日吧。”
  “不用了真姐，你快去接孩子放学吧。”
  利真见她推却，也不再坚持，她说了一句，“生日快乐，开心点。”
  单意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谢谢真姐。”
  “你开车小心点。”
  利真嗯了一声，按下按钮，车窗紧接着升起。
  单意看着车子渐行渐远，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地淡了下去。
  她垂下脑袋，转了下身，往旁边的便利店走去。
  家里没有人在，冰箱也没有食材，回去也不知道吃什么。
  而且她今天录完歌有点累，也不想自己煮了，索性去附近的便利店找点东西吃来填饱肚子。
  她点了份关东煮，还有一份车仔面，加了几颗鱼蛋。
  然后就在便利店里靠着窗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单意用竹签戳中一颗鱼蛋，塞到嘴里，慢慢咀嚼着。
  西边的太阳落了下去，天空渐渐变黑了起来，万家灯火点亮了这座城市。
  她不由地想起了自己送唐星舟去机场的那一天，眼神涣散，不禁失神。
  ——
  便利店的人来了又走了，来来往往的，唯独那个独自坐在窗边椅子上的女人始终没有动过。
  临近十一点的时候，店员走了过来，对单意说道：“这位小姐，我们要准备关门了。”
  单意这才回过神来，转了下头，“好的，我这就走。”
  她看了桌子上已经空了的纸碗，顺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
  单意走进小区的电梯，按下楼层，上面的显示屏上显示着现在的时间，十一点整。
  她敛了敛眸，还有一个小时她的生日就要过去了。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现在在干嘛。
  两人最近的一次见面还停留在今年二月份过年的时候，他从美国飞了回来，在这边待了两个星期。
  唐奇和容蕙邀请了她外公外婆来唐家吃年夜饭，一家人难得聚齐在一起，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