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作者:春溪笛晓      更新:2023-03-27 05:37      字数:3980
  曹冲屡屡受挫,只得乖乖当个好学生。
  转眼到了春耕的时节,春季也适合种土豆,曹冲看了看地里的情况,决定安排庄户们再种一茬。春耕时节先把土豆种下去,一个月后可以在预留的空位上间作玉米,一次性拥有两种高产作物!
  曹冲还在山脚留了一片空地,准备用来种花生。
  这是他月初得到的新作物。在他连续几个月只探索或随机到一堆垃圾物品之后,终于时来运转探索到花生这种实用作物!
  花生,那可是后世最常见的油料作物,它小小的籽粒满足了多少人的用油需求!
  目前的榨油技术相对落后,大多数人只用猪油之类的动物油,植物油倒也会榨,但出油率低,品质也奇差,只有容易含油量高的芝麻榨出来的麻油比较香,其余大都只配用来点灯。
  花生跟芝麻一样含油量高,而且籽粒大,处理起来更加方便!
  曹冲把庄中的劳动力聚集起来,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地做好春耕安排,才邀上荀攸去验收即将落成的医学院。
  有了医学院,提升医疗技术水平的事就有着落了!
  他们这个小小庄子的一小步,说不准是人类的一大步!
  荀攸对医学院也挺感兴趣,与曹冲一起信步前去医学院参观。
  不想他们师徒俩才刚走到医学院前,便见一行人自庄外走来。
  第39章 【玄武水师】
  曹冲仔细一看,为首的人正是他爹曹操,紧跟其后的还有他三个哥哥,外带郭嘉和荀。
  曹冲两眼一亮,屁颠屁颠跑过去喊人,先把曹操等人挨个喊了一遍,又正儿八经地朝荀行了一礼,改口改得非常痛快:“师叔祖!”
  荀:“…………”
  荀不由看了眼荀攸,还是想不通荀攸这个年纪比自己要大上几岁的侄子怎么会收这么个学生。
  曹冲不管荀家叔侄俩,曹冲美滋滋。
  他此前不是没见过荀,可他年纪小,没什么话语权,跟荀压根说不上话。现在不一样了,他拜了荀攸当老师,荀攸的叔父不就是他师叔祖,关系应该是这么攀的没错!
  俗话说得好,有关系就要常联系,没关系创造关系也要常联系!
  曹冲积极地跟荀攀好关系,又凑回曹操旁边,给曹操介绍道:“爹您来得正好,我今儿正准备去验收医学院,您也一起来看看!”他说完又看向旁边高大威猛的曹彰,“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早些来看我?”
  曹彰挺久没见曹冲,也是想念得很。听曹冲先发制人地问了这么一句,他颇不好意思地说:“军中有事要忙。不过玄武池马上要修好了,到时我可以常来你这边蹭饭!”
  作为昔日饭友,曹冲听了自是高兴不已:“那正好!我跟你说啊,我认识了一位许小兄弟,是汝南许劭的孙儿。他吃起饭来老香了,饭量还跟你一般大,改天咱喊上他一起吃锅子,保准你能多吃两碗饭!”
  曹彰听了也来了兴致:“好啊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曹丕听他俩说得兴高采烈,不由提醒道:“你们要父亲他们站在这听你们聊天吗?”
  曹彰搔搔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对曹操等人说道:“我们兄弟俩许久没见,话一不小心就说多了,父亲和诸位先生万勿见怪!”
  曹操见他们兄弟相见后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哪会怪他们。只是这两儿子一个太没心眼,一个又太过纯善,处得虽然挺好的,却也看得叫人忧心。
  所以说儿女都是前世的债,要是他们浑身心眼、你来我往地算计个没完,曹操忧心不已;要是他们一点心眼都没有、一天到晚只想着吃吃喝喝,曹操同样忧心不已!
  “走吧,带我们去看看你这医学院修成什么样了。”曹操说道。
  曹冲领着人往医学院里走。
  医学院依山而建,一半在庄内一半在庄外,庄内部分的主要职能是完成医学教学工作,庄外部分则对外开放,接诊慕华佗之名而来的疑难病患和周围的村民或庄户。
  曹冲对建筑不怎么了解,所以房屋唯一的改动部分就是窗户换成了玻璃。可兴许是为了让屋子配得上莹澈漂亮的玻璃窗,徐干亲自操刀对整个医学院的设计图进行全面改造,里里外外都修得十分漂亮!
  教学区有棵巨大的枣树,随行的许褚才刚走入大门,便察觉树上有人。他警惕地抬头看去,手按在刀柄注视着那株枣树,仿佛要把那结实粗壮的树干盯出洞来。
  曹冲注意到许褚的目光,抬头看向那株枣树,突然福至心灵,喊道:“阿l!”
  许l莹藏身枣树之上,见那么多人来了本不想现身,听曹冲喊了这么一嗓子顿时知道自己不能再藏下去了。
  许l莹从藏身之处一跃而下,轻盈地落到枣树底下,迈步上前向曹操等人见礼。
  曹冲笑着给曹操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刚才和三哥提到过的许小兄弟许l,乃是汝南许劭之孙,去年与他兄长许琰一同来投奔华先生,目前在跟着华先生学医。”
  曹操见许l莹长得秀秀气气,身手却颇为不凡,不由欣赏地说道:“昔日你祖父乃是天下闻名的当世奇士,我也曾慕名去求见,没想到你们兄弟俩竟不声不响地在仓舒这住了这么久。”
  许l莹说道:“我们兄弟二人流落他乡,既没什么特别的能耐,也没闯荡出什么名堂来,不敢顶着祖父名讳到处招摇。”
  曹操夸道:“我看你这身手,放到军中也鲜有人能敌。”
  许l莹说道:“使君谬赞了,l只是自己随便练练而已,根本上不得台面。”
  曹操见她如此自谦,便也没再多言。
  曹冲知道许l莹厉害,听曹操这么一夸还是有些意外。居然厉害到这种程度吗?
  他不由思索起许l莹到底爱不爱学医来,如果许l莹其实是个习武天才、军事高手,一天到晚被迫闷头学医岂不是埋没了?
  只是这么多人在,曹冲也不好多问。他邀许l莹一起往里走,给曹操介绍一下医学院的情况。
  一行人走到教学楼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入口处摆着的衣冠镜吸引住了。
  这镜子可真够大啊!
  看着里面纤毫毕现的自己,所有人都忍不住仔细观察自己的衣冠是否整齐。
  曹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再看了看跟在自己身边的四个儿子,心里还挺满意的:他的四个儿子可真是一表人才,虽各有不同,瞧着却个个都很出色!
  倒是郭嘉,这会儿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再看看身边的荀攸和荀,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
  左边的荀攸,人瘦瘦的,身如青松,气质清正。
  右边的荀,人瘦瘦的,身如青竹,姿貌清雅。
  这叔侄俩把他夹在中间,把他衬得脸有点圆,身上也有点圆。
  既然整个人都圆了,自然没了过去那落拓不羁的潇洒风流!
  怪不得前几天陈群那家伙见了他一脸的欲言又止,居然没和以前那样去曹操面前骂他!
  一行人都不是见识短浅之人,镜子轮流照一照也就完事了,又去看教室。
  这些教室最引人注目的是改用的玻璃窗。
  用上玻璃窗之后,屋里真正做到了“窗明几净”四个字,采光非常好,看着就叫人觉得舒服!
  荀倒是注意到教室里头摆着的一具骷髅架子。
  荀忍不住问:“为什么摆个骷髅在里面?”
  荀祖上就是当官的,他们算是世宦之家,骨子里或多或少都有些清高。在他心目中学堂乃是求学圣地,哪怕只是学医的地方,那也不能摆个骷髅进去啊!
  曹冲解释道:“想要治病救人,当然得先了解我们身体的各项构造。要是当医官的根本不晓得人有多少块骨头、各个脏腑分布在什么位置,怎么能把病给看好?”
  这些骷髅架子,曹冲本来是想找人仿做的,结果华佗的意见是“骷髅到处都弄得到,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既然华佗都这么说了,曹冲也就没为难匠人了,直接托人去找了些无人认领的骷髅来当教学模具。
  也不知是许六办事靠谱,还是这年头真的很多人曝尸荒野,没几天许六就带着几个士兵将好几具骷髅架子运了回来。
  如今立在教室里的骷髅有男有女,都已经洗刷干净、拼凑整齐。曹冲让人记录好找到他们的时间与地点,要是将来这些骷髅架子培养出的医学生多了,名声随之传扬开去,说不准还能帮他们找到家人!
  曹冲把事情给荀等人讲了讲,荀心中颇有触动,叹着气说道:“天下也不知何时才能太平。”
  曹冲说道:“有父亲和先生们在,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荀看了眼曹操的背影,低声说道:“但愿如此。”
  曹冲没多说什么,领着人在医学院内外转悠了一圈,便邀他们到庄子里用午饭去。
  入春之后,能吃的东西就多了,再不是单调的锅子可以满足曹冲。要知道到了春天,哪怕只是割上一篮子荠菜,都能美得人多吃两碗饺子!
  郭嘉本来被自己整体变圆的事实打击到了,看到春季特供新菜式后又管不住自己的筷子,毫不客气地吃得肚皮滚圆,并摆出熟悉的咸鱼瘫姿势揉肚子消食。
  曹操几人见了郭嘉这作派,可算明白郭嘉长的那些肉是哪来的了!
  曹操的目光转向荀攸,发现荀攸仍是坐姿端正,言谈守礼,这才放下心来。
  果然,给孩子找老师就该找荀攸这样的,要不然孩子没能教育好,谋士倒是给带偏了!
  思及此处,曹操不由笑道:“仓舒你也跟着你荀先生学了一个多月诗文了,可有所得?”
  曹冲一听,知道自己摊上事了!
  这不就是典型的“来,亲朋好友都在,你给大家表演一个”!
  天下孩子苦家长久矣!
  曹冲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一个多月来,孩儿每日跟着老师研读经籍、写诗作文。本来孩儿没开始学之前还觉得自己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写,学了以后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会写!父亲你且等着,等孩儿再学些时日,一定天天给您写诗!”
  曹操听了笑骂:“滑头!”
  倒也没让曹冲非现场作诗一首不可。
  荀攸也笑了。
  曹冲这学生教起来挺省心,只要别给他空子钻,他就能老老实实把功课都完成得很好,偶尔灵光一闪的巧思连他都忍不住暗暗惊叹。
  而且这小子嘴上虽有些油腔滑调,品行却无可挑剔。
  总的来说,这学生荀攸还挺满意的。
  只不过他没打算让曹冲知道他满意而已。
  饭饱酒足,曹冲便积极地问起玄武池之事:“父亲,玄武池挖好了吗?远不远?大不大?你们一会要去看吗?”
  他那语气里的期待都能溢出来了,只差没在脸上刻出“带上我”三个大字!
  曹操说道:“一会我们就过去,你想去大可一起。”
  曹冲眼睛顿时咻地亮了:“想去想去!”
  他倒要去好好看看,传说中在赤壁被周瑜和诸葛亮他们打得屁滚尿流的水师到底长什么样!
  第40章 【粮食方针】
  曹冲兴致勃勃地跟着曹操一行人出发。
  郭嘉一向最能洞察人心,见曹冲这般表现,不由觉得有些纳罕:便是从未见过水师,也不当这般兴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