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他面不改色。
  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别说一亿了，十亿都准了！
  可叶紫心里清楚，即使她是alyssa，也没有哪家公司会给她开出一个亿的价，这就是狮子大开口。
  “签啊，愣着干嘛？”严爵语调悠悠，“想填两亿也行，随便填。”
  叶紫抬眸瞅了他一眼，没有客气，在年薪一栏填了一亿，然后末尾签字。
  这女人真的很爱财！不过严总不在乎，她都是自立更生嘛！凭本事赚钱！
  “一式两份，都签好了，给你。”她将钢笔与其中一份合约递还给他，“以后就在你这设计室上班，有什么任务可以派给我。”
  严爵点头，伸手接过合约，“合作愉快，孩子他妈。”然后起身，“我先去公司了。”
  “还没有严朗的消息吗？”
  他停步转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或许吧，再也经不起惊吓了，可千万别再搞出什么尸体让他去认领。
  “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本来还想关心他几句，毕竟昨天的事故重大。
  可好像一提到严朗，他似乎不怎么高兴，算了，不问了。
  他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挺多，媒体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放过他，如果他故意强压新闻，就显得他故意操控，对严氏集团影响反而不好。
  所以这几天他所承受的舆论压力一定很大。
  叶紫看到严爵走出客厅，司机替他拉开玛莎拉蒂后座车门，他拿着合约坐入了车里。
  车子很快便开走了。
  车子开出大院的时候，严爵在车里接到一个电话，对方向他汇报——
  “严总，三名死者皆有赌博史，借了不下五十个平台的网贷，每个月利息高达上百万。”
  这可是个很重磅的消息！是个突破点！
  严爵盯着手中刚签好的合约，他眼瞳淡淡，“这三人与张振军是什么关系？有过接触吗？”
  “查到他们最近一礼拜的生活轨迹，在夜市街与张振军有一次接触，不过监控画面质量比较差，根本听不到声音，但可以看出是他们仨人跟张振军在一起。”对方说，“监控视频已经发到您微信了。”
  “好，我先看一下，你们的调查继续。”
  通话结束了。
  严爵进入微信，点开了对方发来的监控画面。
  画质的确不太好，但可以看清桌子前围坐着三个人，没一会儿张振军出现在监控画面里……
  严爵盯着这段监控视频反复看了五次，眼底有了种很深很复杂的情绪。
  张振军不是直奔他们而来，他在三人身边经过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而且站了一会儿，这三个男人一直在聊天，应该是张振军听到了些什么才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可他听到了什么呢？
  过了大约一分钟，他在第四个位置坐下来，很明显在主动搭讪。
  他们聊了一会儿，然后店老板开始上啤酒，还为他们上了烤串，还为他们倒酒，严爵观察到店老板在桌前停留了两分钟，然后看到他们碰杯，仿佛达成了什么协议。
  这是事发前晚的视频。
  店老板可能是突破口。
  所以张振军对他们说了什么？
  真让他们以死来解决网贷的问题，他们又是怎么愿意的？谁不想活着？
  那个伤者不在……所以伤者也是突破口，可他伤得太重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这时，手机响起提示音，严爵打开某软件。
  听到了录音笔里张振军传出的声音——
  “邹总，伤者还在医院，我虽然无法接近他，但他的情况我已大致了解，目前处于脑死亡状态，应该再也开不了口。”
  “你不要掉以轻心。”邹东初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有顾之在，我很担心。”
  “邹总。”张振军声音里染了明显的笑意，“就算顾之有妙手回春的本领，真把那个倒霉汉给救活了，那可是脑部受过重创的人，说出来的话能相信？任严氏集团再厉害，法官会相信吗？事情被媒体整这么大，法律必须公正，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严爵面色平静地听着这些话，一字一句都已经自动记录，并生成了文字。
  这件事情跟邹东初果然有脱不了的关系，这段话可以做为呈堂供证。
  江城地标性的建筑严氏集团近在眼前，暖阳下，那醒目的时尚logo彰显着它的气宇轩昂。
  一栋栋摩天大厦矗立在城市最繁华的中心，楼身通体的玻璃外墙看不到一砖一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金灿灿一片，如同一座座晶莹剔透的水晶宫。
  白色玛莎拉蒂停在主楼大厦前，有人拉开车门，恭敬地行礼，“严总。”
  严爵下了车朝大厅走去，用手机拨出一个号码，他低声吩咐，“帮我联系一个精通唇语的人，我这里有一段监控视频需要她分析。”
  “好。”
  交待完事情他挂断电话，大长腿迈向电梯。
  这时，一个抱着文件的男人从左边走廊出来，他边走边接电话，可能走得有点着急，严爵步伐也迅速，两人就这么不偏不倚撞到了一起。
  男人手中文件散落一地，当他看到严爵时，顿时吓尿，“对不起！严总！”然后一个劲地弯腰行礼，连手机都来不及挂。
  这个男人比严爵看上去年纪要大，但也大不了多少，却已经吓得不成样。
  “没有关系。”严爵薄唇轻启，蹲下尊贵的身子为他捡资料。
  男人回神，也赶紧蹲下迅速捡起这散落一地的文件，他屏息连大气都不敢喘，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跟总裁面对面。
  他惶恐不安地说道，“严总，让我来吧！您的时间宝贵，您先去忙！对不起！”
  严爵目光落在手中那份文件上，末尾的签字是——肖浩杰。
  他就是肖浩杰？
  顶替张振军在公司里存在的人？
  资料收拾干净了，两人站起身，视线汇聚在一起，肖浩杰有点惶恐，文件在严总手里，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严总这么看着自己，是什么意思啊？
  “严总……”
  “你就是肖浩杰啊？”严爵很欣赏地笑了笑，将文件递给他，“以后好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