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
  半夜十二点接到电话的徐尔闻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脏话。
  顾蓦尘坐在楼下的客厅里，只开了个侧灯，脸上神情复杂，半晌回：“怎么，我妨碍你干柴烈火了？”
  “我他妈睡觉！”
  哪儿来的干柴烈火？
  自从上一回赵燕燕生日会上闹了一出，老爷子这几个月对他看得巨严。
  还给他设了个门禁，过了那个点不在家，又得挨呲儿，饶是他想出去鬼混，也不敢忤逆了家里老爷子的命令。
  “现在醒了么？”顾蓦尘语气平平。
  电话那头默了几秒。
  看来他是故意的！
  被他这么一说，那真是清醒了不少，徐尔闻坐起来，开了床头柜的台灯，揉了揉脸，声音瓮翁的：“说吧，什么事？”
  “之前爷爷给我安排了个对象，今天碰上了。”
  “……额你出轨了？”
  顾蓦尘脸色一沉，没说话。
  徐尔闻现在脑子还不算清楚，好几秒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含糊不清地解释，但说的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顾蓦尘懒得听，打断：“素素碰见了。”
  “事后发了几条消息，让她误会了。”
  说完，他随手截了个图发过去。
  徐尔闻看了一眼，打了个哈欠：“这有什么，你不是跟那个姚茜没关系吗？那是你家老爷子塞的。”
  这就是顾蓦尘疑惑的点。
  按理说，云素也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虽说她吃醋这一点他倒是挺乐在其中，只不过这哄起来就又是另一回事儿了，再说他在这方面实在不擅长。
  “直接跟她说清楚不就得了。”
  徐尔闻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因为云素和外边儿那些姑娘不一样。
  “她睡了。”
  “……你不会是被她赶出来的吧？”徐尔闻试探性地问完以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没想到啊你顾蓦尘也有被女人甩脸子的一天。”
  顾蓦尘满头黑线：“闭嘴。”
  徐尔闻嘻嘻哈哈了一阵，倒是开始正经起来了，头头是道地分析：“既然她不听你解释，这事儿因谁而起，就让谁去解释。”
  “嗯。”顾蓦尘低低的应。
  他在意的不是解释不解释。
  而是云素连问都不问，就给他扣上了帽子。
  两人之间没有一丝信任感。
  这一点让他顿感烦躁，旋即，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看来，她还是没学会相信他。
  徐尔闻还在喋喋不休地分析着，甚至越扯越远，就在他说得起劲儿的时候，顾蓦尘来了一句：“先挂了。”
  “？？？”
  你特么果然有病！
  ……
  翌日。
  云素起了个大早。
  昨天晚上收到消息，说是样衣已经出来了，她回复过后，准备今儿亲自去一趟mg，之前已经定了的计划书也需要再探讨一下。
  其实还有一个目的。
  她准备去见见那俩代言人，顺便看看还有没有要改进的地方。
  云素刚拉开门，就看见周文站在门侧，低着头，垂着眼，听到动静以后，恭敬地说：“云小姐，这是二爷吩咐送来的衣服，您挑挑，其余的我给您送到云家去。”
  他手上是一叠衣服，样式都有，好几套。
  云素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顾蓦尘的衬衫。
  于是立马将衣服接过来，一边关门一边说：“不用了，放这里就好。”
  “好的云小姐。”
  门被关上了。
  周文这才抬起头来，看着紧闭的门，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也不知道这俩人又怎么了。
  都要结婚的人了，还让人这么不省心。
  云素转身进了屋，换了一套偏职业装的，然后将其他的都挂进衣柜里，下意识地觉得以后还会经常来。
  更何况云家的衣服多得数不胜数。
  换完衣服化完妆，云素去了mg。
  至于顾蓦尘走没走，去哪儿了，她一概没过问。
  mg总部大楼。
  这个点工作人员基本上已经上班了，聂清亲自来接她的，顺道儿问了一句：“来这么早，吃过早饭了吗？”
  “还没，不急。”云素回。
  聂清转身向助理吩咐：“小微，你去楼下那家店买些早点上来，六七个人分量的。”
  那个叫小微的助理点头转身小跑着去了。
  “婚纱的样衣出来了，待会儿有人会送过来。”云素和聂清一边进电梯一边说，“定的两个代言人今天在吗？”
  “在，洛清这姑娘很勤奋，我给她安排了一些课程，她基本上天天到。”
  “她经纪人呢？”
  聂清一愣：“她没有经纪人。”
  云素也挺讶异的，按理说洛清那脸呐身材，想签她的经纪公司多了去了。
  “她还在上大学，就是偶尔兼职模特，上上杂志之类的，背景挺干净，父母是普通阶层的，但很支持她的决定。”
  云素缓慢点头。
  转而问：“叶青羽呢？”
  聂清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他的经纪人是他姐姐，我们可管不住。”
  “怎么说？”
  “叶青羽虽然是和mg签了合同，只不过他不属于mg，只是合作关系，项目结束一拍两散，只要没做违约的事儿，我们也管不着。他那个姐姐，每天把他的行程安排得很满，几百年不见一回人影，那架势，堪比顶流。”
  说完，聂清摇了摇头，轻微叹息了一声。
  意料之中。
  云素没发表任何看法。
  她也没有闲敲棋子落灯花的雅兴去管天管地，到时还惹得人家烦，只要项目顺利进行，叶兰心别整什么幺蛾子，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又聊了几句，小微带着早点上来了。
  新鲜的汤包，还有几分粥品。
  “尝尝，我们公司楼下这家早点味道正宗，我隔三差五吃，这么多年也没腻过，老字号了。”聂清一边拆一边推荐。
  云素笑，顺着她的话应两声。
  夹起一个汤包，果然汤汁儿浓郁。
  聂清挑了挑眉梢，一副“我没说错吧”的眼神看着她，并撺掇着小微坐下来一块儿吃。
  这时，门口处出现一道身影，云素看过去的时候，恰好听见那带着点轻蔑的声音：“哟，这一大早的就往这儿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