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心理分析(3)
作者:刘栋      更新:2023-03-28 05:20      字数:2068
  投影出来的第一张照片,是雏菊地的整体环境图。
  唐宋明介绍:“这是一位摄影爱好者在上周拍摄的照片,他把照片上传到了网上,我先借用一下。通过这张照片,我们可以发现,雏菊地并不是一个封闭的环境,它一面靠着山,两边是较为平缓的坡地,还有一面,正挨着苍华岭的山间河道。靠山的那面正挨着山路,这条山路虽然崎岖一些,却是进出西山景区的必经之路。有很多旅游爱好者经常驱车从这条路上经过。咱们这位摄影爱好者正是从这条路上俯拍整片雏菊地的。通过看这张照片,大家应该了解到两点——第一,雏菊地虽然难走,但平时去那里的人不少,人一多了,弃尸就不方便,除非是故意想把尸体给我们看。第二,案犯其实有两条路可走:走山路,或者是水路。”
  徐家颖“哦”了一声,说:“如果案犯是乘船过去的话,根本就用不着通过小车之类的东西来运尸体了。”
  张一钊皱着眉头说:“可山间河道弯曲,水流湍急,不适合行船啊!”
  胡栗也说:“如果胆子够大,驾船能力够强,或许可以顺河道往下行船,可如果不是顺流而下,而是逆流而上,那又该怎么办?这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山间河道水流很急,就连警方专用的摩托艇都上不去。”
  唐宋明说:“未必需要坐船,也未必需要回去。”
  周金城忍不住了:“不坐船怎么行?难道游泳吗?”
  唐宋明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案犯本人甚至可以不坐船,只需要沿着河道往下走就好,重点在于尸体——尸体可以事先用防水布一类的东西包好,然后用绳索系上,案犯远远地拽着,中间隔开一段距离。这么操作,就可以借着水路把尸体由上游送到下游。这样除了省力之外,还可以避免被人发现。尸体运到雏菊地附近之后,就搬运或拖曳上岸,再进行现场布置。”
  刘水问:“你这么说,有什么依据吗?”
  唐宋明答道:“没有依据,这只是假设,但对案犯而言,这是最安全,也是最省力的选择。换成是我的话,我不会在山路上光明正大地运输尸体,那段山路地势崎岖,除了行动不方便之外,还容易碰上路过的游客。”
  张一钊“哼”了一声,说:“简直是胡说八道。刘队,我还是坚持认为,案犯是通过手推车、独轮车一类东西把尸体运过去的。现场的轮子痕迹就是证据。”
  “哦,原来你们在现场找到了轮子痕迹啊。”唐宋明点了点头:“这可是你们的人自己说的,不是我偷看你们照片才知道的。”
  周金城瞪了张一钊一眼:“小张,别乱说话!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能泄漏给外人?”
  张一钊吓得吐了吐舌头,垂下了头。
  刘水说:“小唐,你说了这么多,可这些都跟心理分析不沾边,我希望能听你说一些‘干货’,可以吗?”
  唐宋明点头:“听完刚才那些,相信大家对现场环境有了一个较为客观的认知,接下来,我就可以说关于凶手的情况了——凶手成长于一个病态的家庭,可能是由单亲养大。他的童年时代充满痛苦,可能时常要面对来自精神和肉体上的虐待。他很少被允许出去玩耍,更多时候,他是被关在家里,只能透过窗子,用羡慕的眼光看同龄人在外面自由活动。这种生活让他从小缺少与外界的交流,尤其是与异性的交流。”
  他顿了顿,又说:“在进入青春期之后,家长对他的控制非但没有放松,反而越来越强。一方面,他在荷尔蒙的刺激之下,开始向往异性;另一方面,家长对他灌输关于‘与异性交往有害’的言论,导致他开始畏惧、远离和敌视她们。他的性格开始产生错乱,有时候会做出一些反常的举止。但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家人,都对此熟视无睹。这导致了情况的进一步恶化。”
  “他的灵魂深处潜藏着残暴的一面。当没人看到的时候,他会对身边的宠物或者流浪动物下手……他会从身后靠近它们,突然把它们踢飞,或者用袋子把它们的头蒙住,用力摔打,直到它们奄奄一息……对动物的虐待,会让他产生特殊的快感。”
  “他会对放火产生特殊的兴趣,因为放火甚至会让他产生类似性.冲动的感觉。他所居住的地方附近,会有那么一两起原因未知、至今未破的纵火案。如果他搬了家,那么在他新家所在的地方,也会出现类似案件。”
  “他逐渐长大,意识到别人都有自己的社交圈子,于是他也尝试着去加入别人的圈子,或建立自己的圈子,很遗憾,这些努力都没有成功,在外人眼里,他是个看上去有些腼腆,或者孤僻的人。”
  “终于有一天,有个女孩愿意和他交往了。但这段感情持续不了太久,他奇怪的性格,以及与周围环境的格格不入,让女孩感觉无法融入他的生活中。女孩提出分手并开始疏远他。他变得更加憎恨异性。”
  “多年过去了,他依然是孑然一身。每当看到别人出双入对的时候,他心里都会燃起一团火,这团火始终难以熄灭,并在他心里悄然积攒着。”
  “直到有一天,他遇上了受害人。”
  “我们无从得知他们是如何认识的,总之,通过某个契机,他拉近了和受害人之间的距离。受害人应该是在无意中激怒,或是刺激到了他,这种激怒或刺激应该是无心的。然而他认为这是一种冒犯,这使他动了恶念。”
  “他通过某种方式,把受害人弄到了他自己的房子里。他应该是离群索居的人,住的位置比较偏僻,即便屋子里传出奇怪的声音,也不会有外人注意。”
  “就这样,受害人被一步一步骗进了他的陷阱之中,成了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