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手术室前，赵凡松了手，问道：“医生怎么说？”
  赵海天两手攥紧：“没说，直接进了手术室。”
  直接进了手术室……
  赵凡脸色微变，不怕医生出来说，就怕医生什么都不说。
  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门打开，护士问：“你们是家属吧？去交钱。”
  “好。”
  赵凡转身要走，就见杨青青踮着脚要走，一抬手把人拽回，问护士：“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直接做骨髓移植吧？”
  护士一愣：“这个，我得问下医生。”
  杨青青脸色大变：“我，我不要，唔唔唔……”
  后面追来的杨母捂住杨青青的嘴：“做做做，只要条件允许，我们立刻配合。”
  赵凡看她们一眼：“大哥，看好她们两个。”
  赵海天也知道轻重，立刻挪到走道外侧，以动作表示回答。
  杨青青瞪大眼睛，被杨母扯着到另一边：“丫头啊，你没看到那赵凡的脸色要吃人吗？为了杨家的名声，这个手术你必须做。”
  “可是妈……”
  “别叫我妈，你爸说了，不准你乱来，等着吧。”
  赵凡懒得理杨家母女，径直离开交钱，回头就听赵母说：“护士说可以。”
  一听这话，赵凡的目光立刻锁定杨青青，平静无波的眼神却让杨青青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要做什么？”
  “去做检查。”
  “我……”
  “我们做。”杨母抓着杨青青的手，一用力，杨青青就说不出话，“这次是我们的错，医院的安排，我们都照做。”
  “走吧。”
  “好。”
  做完检查，赵凡等到单子出来才让杨家母女跟他回去。
  万幸的是，赵允儿已经出了手术室，被推回原先的病房。
  “得稳稳，过两天再说移植的事。”
  “好。”
  检查单子摆在床上，小小的孩子脸上套着氧气罩，双眼紧闭，看着分外可怜。
  赵凡活动了下手腕：“大哥，离婚吧。”
  “离婚？”杨青青失态，“你凭什么让赵海天跟我离婚？”
  “就凭他是我弟，青青，离婚吧，孩子跟我。”
  赵海天完全没了精气神，他真的不理解，为什么杨青青这个母亲会比他这个做父亲的还心狠，怀胎十月好像对杨青青一点影响都没有。
  “我……”杨青青张嘴，左右看了看，突然想起五百万，她咬牙，“我不离婚。”
  她不离婚，那五百万还能有拿到的机会，可要是离了婚，她什么机会都没有，还得白白做一个骨髓移植手术。
  不行，绝对不行，她杨青青不做亏本的事。
  赵凡沉着脸：“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杨青青。”
  “我是孩子的母亲，凭这一点，我就有选择的余地，海天，我同意将骨髓移植给孩子，我不要钱，我只有一个条件，不离婚。”
  赵海天叹气：“青青，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人的骨髓和允儿配上了？”
  赵凡嘴角狠狠一抽，不好，不能再让赵海天说下去。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们要放弃我这个母亲的骨髓，去选择一个外人？想想远近吧，我可是她的亲妈，骨髓难道不比那个男人的适合？”
  病房里一片寂静，就连和赵家一个病房的病人都闭上了嘴，愣愣的望着杨青青。
  时间慢慢流逝，赵凡叹气，走到赵海天一边，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十万。”
  杨青青眼神一闪：“你什么意思？”
  “只要你同意上手术台，我给你十万，后续调养由我负责，还会再给你一些费用。”
  “然后？”
  “婚必须要离，你别想拿着骨髓来威胁我们，没用，大不了一拍两散，反正那个孩子跟我无关，死也好，活也好，总归我赵家不会坏了名声，就是不知道你们杨家会成什么样？”
  “你在威胁我？”
  “实话实说，算不得威胁，杨青青，杨家当家做主的不是你，在这说话之前，先看看你妈吧。”
  被突然提到，杨母哆嗦了下：“我，我也不是当家做主的人。”
  “所以啊，你们的话在我这里没用。”
  赵凡摊手，脸上神情非常无辜。
  杨青青恨得咬牙，却拿赵凡没办法。
  “你别以为……”
  “青青，我们回家。”
  杨母拖着杨青青往后退。
  别看她年纪大，真要用力气拖人，杨青青都挣扎不开。
  病房的门打开关上，赵凡笑了笑：“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
  “呵，呵呵……”
  一阵干笑。
  第二天中午，杨父沉着脸，把杨青青拽到医院。
  “赵凡，我们谈谈。”
  一早就等着的赵凡笑眯眯点头：“可以。”
  医院外的小饭馆里，杨父沉声说：“我们家可以同意离婚。”
  “条件。”
  “你得帮忙澄清，让周围的人知道我们杨家不是漠视生命的人家，还要把青青上手术台的事在周围传一遍。”
  赵凡笑：“看样子你们杨家受了不少影响，没问题，不过这么一来，十万块我可不给了。”
  兜兜转转，都避不开钱和名声。
  杨父不假思索答应：“没问题，但手术过后的调养，你赵家必须负责。”
  “没问题。”
  “以防中途变卦，我们得写下来，签字按手印，这个没问题吧？”
  “这个也没问题。”
  赵凡应的非常爽快，杨父看他几眼，心里忍不住嘀咕：怎么这么配合的，是不是有诈？
  被杨父盯着看了几遍，赵凡怎么会察觉不到，不过事情到现在这个程度，没必要再生另外的事端。
  索性，赵凡就当没发觉。
  拿纸写了条件，赵凡和杨父各自签字按手印，以防万一，连杨青青都签了。
  “等结果吧，只要骨髓移植手术做完，我就替杨家澄清。”
  “澄清在后面，那离婚也早不了。”
  “可以。”
  医院病房外，赵海天看着回来的赵凡：“弟，怎么样？”
  “幸不辱命。”
  赵凡递上签好的东西。
  赵海天看过，脸皮控制不住抽搐，很久后叹了口气。
  “真好。”
  真好什么，赵海天没说，赵凡也没问。
  病房里，赵母哄着赵允儿，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