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奶奶说，允儿以后都见不到妈妈，允儿会伤心吗？”
  赵母的话音落下，赵允儿的眼睛顿时睁大，说话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为，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见到妈妈？”
  赵母面露为难，赵允儿太小了，她才五岁，真要把事实告诉她吗？
  就在赵母犹豫的时候，赵凡开口：“把孩子给我。”
  赵母微愣：“给你？小凡，你要做什么？”
  赵凡说：“有些事她要知道。”
  他伸手，却被赵允儿拍开。
  “呜哇，不要你，不要你……”
  小丫头确实还小，但在某些方面，她已经有了预感，紧紧抱住赵母的脖子，哭的撕心裂肺。
  赵凡维持着手举起的姿势，无奈又想笑，都觉得赵允儿小不敢说，其实小丫头自己心里门清。
  赵海天：“允儿，你怎么能打叔叔？”
  “呜呜呜……”
  “你别哭，有什么事咱们……”
  “你爸妈离婚了。”
  赵海天的话还没说完，赵凡就打断了他，语气冰冷的道出如今的现实。
  “你生了病，你妈妈不给你治，所以他们离婚了。”
  赵海天呼吸一窒：“弟，你怎么能？”
  “大哥，她是小孩不假，但她心里很清楚。”
  杨青青从没掩饰过她对赵允儿的嫌恶，小孩子最是敏锐，怎么会察觉不到中间变化？
  “允儿，你喜欢你母亲，可以，我现在就送你回杨家。”
  赵允儿依旧埋在赵母怀里大哭。
  由于他们的位置在医院门口，路过的行人众多，不少人目光落在几人身上，都觉得奇怪。
  眼看着就要有人看不下去凑近，赵凡后退一步：“去旁边说。”
  赵母抚摸了下赵允儿的头，脸色略显难看的跟上。
  赵父倒是没吭声，只是偶尔看向赵海天的眼神里透了些若有所思。
  一行人转到旁边的饭店，赵凡让赵母放下小孩。
  赵允儿眼睛通红，小小的一团坐在椅子上分外可怜。
  “爸，爸爸。”她下意识找赵海天，“爸爸抱。”
  赵海天立刻伸手，然而下一秒他又把手缩回。
  “弟，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赵海天用他的举止给了赵凡答案，不得不说，赵凡为此满意。
  视线从赵海天脸上淡淡扫过，赵凡望向赵允儿：“你是小孩子没错，但我知道你很聪明，允儿，你猜得到爸妈离婚的缘由。”
  赵允儿怯怯的望着赵凡，不哭也不吭声。
  如此，赵凡越发断定他的想法：“说实话，我能理解你想要母亲的心，但允儿你要知道，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被母亲一家抛弃的孩子，就算有父亲的维护，也抵不过疾病的侵袭，医院向来不是做慈善的地方，赵允儿会死得很早。
  赵允儿两只小手不停地纠缠交握，又有要哭的趋势。
  赵凡眉头微皱，正要说话，赵允儿就被心疼的赵母揽入了怀中。
  “你做什么说这些话，她就是个孩子，一个孩子能懂什么？行了，咱们也别在这儿浪费时间，先回家。”
  赵凡：“……”
  他知道老人会偏宠小孩，但真没想到赵母会在这个时候拆他的台。
  小孩子又怎么样？赵允儿可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妈，今天这件事必须说出个结果。”
  赵母不情愿：“说什么明白，允儿是我赵家的孩子，能有什么问题？”
  赵凡漫不经心的说：“我就怕，她自己不把自己当做赵家的人。”
  赵母还没反应，赵海天先急了：“什么不把自己当赵家人？她姓赵，她就是赵家的人。”
  孩子生病，他算是看透了杨家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孩子再回去。
  赵凡干咳一声，他没想到赵海天反应会这么大。
  “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弟，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她就是赵家的人，这件事你别管，我来和她说。”
  赵海天是真的变了心，要咬死和杨青青离婚？
  不，他是为了赵允儿。
  白血病刚查出来时，杨家就明确表示要放弃赵允儿，杨青青更是直接说出再生一个。
  是，现在赵允儿的病通过手术好了，但谁都知道，白血病不是说好就完全好的病。
  如果复发，杨家会怎么对待赵允儿？
  他们连病都不愿治，再复发，孩子只有被扔到街头的份儿。
  “弟，这件事我来跟孩子说。”
  赵凡深深的看了眼赵海天：“既然大哥这么开口，我也不好拒绝，明天，最迟明天我需要一个答案，大哥没问题吧？”
  赵海天果断点头：“没问题。”
  “既然这样，我们回去吧。”
  赵凡左右看了看，当先站起。
  由于家中房间位置不多，赵凡提前给赵海天在同个小区里找了房子。
  两边就此分开。
  回到家中，赵母忍不住抱怨：“小凡，那是你大哥的孩子，两边连婚都离了，你怎么还能跟一个孩子计较？”
  “妈觉得我在跟孩子计较？”赵凡惊讶，他是狠心了点，但也没到跟孩子计较的地步吧？
  “难道不是？”赵母想起赵允儿红肿的眼睛就忍不住心疼，“她才五岁，想要妈妈是理所应当的。”
  “我知道是理所应当，所以我给她另一个选择。”
  “什么？”
  “回杨家。”
  赵母顿时愣住：“她回去，你大哥也会跟着回去，这不是……”
  一直沉默的赵父突然开口：“你少说两句。”
  赵母声音戛然而止：“我，我怎么就少说两句？”
  “小凡这么做自然有小凡的道理，允儿生病，那么多治疗费小凡都出了，难道还会在这件事上犯糊涂？行了，你别管了，小凡会做好安排的。”
  见赵父开口，赵凡立刻点头。
  “妈，您放心，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行吧，你们饿了没，我给你们做饭吃。”
  赵母一边说一边进厨房，留下赵凡和赵父对上，第一反应就是摸鼻子。
  “小凡啊，你过来坐。”
  赵凡到赵父对面坐下：“爸，有什么事？”
  “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你大哥会成为累赘？”
  赵凡摆手：“我没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