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小宝立刻大声道，虽然矜持的抿着嘴角，可开心早就从眼角眉梢洋溢了出来。
  顾娅珊看了，也被他的开心感染了几分。
  晚上佣人帮小宝洗漱过后将他报道了顾娅珊房间。
  不知是太过兴奋还是怎么，小宝躺在床上，翻腾了好久才睡着。
  看他睡了，顾娅珊将床头的灯光调暗，摸起手机去了阳台上。
  张檬刚刚给她打了个电话，因为小宝刚睡着，怕吵醒他，顾娅珊没接。
  她回过去，张檬汇报工作时特有的干练声线响起，“顾总，你要查的福利院的地址和主要负责人信息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
  “嗯。”顾娅珊应了一声，语气不轻不重，“安排车，去福利院。”
  张檬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是，直接去聂家接你吗，顾总？”
  她有些不确定发生了今天的事情，顾娅珊是不是还会回聂家。
  顾娅珊又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顾娅珊想着妹妹的事情，思绪一飘忽，就想起来前段时间聂凌峰承诺说帮她查妹妹的下落，还有他那个代号x的单线联系人。
  那好像是重大事件聂凌峰才会启用的暗线，他拿来帮自己查妹妹的下落。
  这么一想，白天聂凌峰说的话又在耳边炸响。
  心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说：“聂凌峰做的够好了，时时刻刻把你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你的事情当成自己爹事情一样在办。”
  另一个反驳：“放屁！他就是个混蛋，你是不是忘了他白天你说什么，竟然说你对别的男人自荐枕席，他要不是疯了我看也快了。”
  另一个毫不示弱地反驳：“那还不是你自己没有一点防范意识，本来酒店就容易让人误会，还这么不小心让人钻了空子。没什么事还好，要是真有什么事，我看你就抱着被子哭去吧！人家骂你也是为你好！”
  “那他就不能换一种表达方式吗？这算什么？说这种话来给别人伤口上撒盐。”
  “……”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
  顾娅珊被吵得头疼，忍不住大喊一句：“都给我闭嘴。”
  喊完了，耳边恢复了安静。微凉的夜风吹在身上，周围空荡荡一片，顾娅珊这才觉得自己可笑。
  竟然胡思乱想起来。
  等张檬和司机来接了她，那些乱七八糟和聂凌峰有关的，早就被顾娅珊抛到了脑后。
  张檬见顾娅珊上了车，脸色沉着，身后也没跟聂总，眼神闪了闪，也不敢问，只是心里想着平时若是顾娅珊有什么不开心，通常在聂总身上找找乐子就好了，今天聂总却不在……
  别是聂总惹了顾总吧。
  念及此，张檬嘴闭的更紧了。
  顾娅珊也没有说话的兴致，从张檬手里接过福利院的资料细细翻看着。
  一时间，车里只剩下翻动纸张的脆响 。
  这么晚了，福利院早就闭门了。
  不过张檬来之前打过电话，借口顾娅珊想要给福利院捐赠一批物品，这两天要出差，怕耽搁了，才这么晚了还来打搅。
  福利院的院长自然是没有别的话说，等他们到的时候，开开心心的将人迎了进去。
  只是在看到顾娅珊一行，除了司机也才两个人的时候，愣了愣，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
  顾娅珊熟练的同院长握手寒暄，在院长的陪同下，将福利院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还翻看了福利院孩子们的相册。
  只是遗憾的是，没看到自己想看的。
  最后，顾娅珊敲定了一批一百万的设施物品。
  在院长见眉不见眼的笑容中，顾娅珊不动声色的笑问，“听说咱们福利院建院有三十多年了，一定照顾了不少失孤的孩子，我想看看历年那些孩子的照片。”
  这种小事情，院长笑着答应了，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聂夫人跟我这边来。”
  她带着顾娅珊来到她平日办公的地方，从架子上拿出一个厚厚的相册。
  有些尴尬的笑道，“刚开始那两年，孩子少，福利院也没什么钱，就没给孩子们拍照。不过近二十年的孩子照片都有，都在这里了。”
  顾娅珊对她笑了笑，接过来认真的翻找着。
  照片是按照时间排序的。
  第一张是最新的，彩色照片上一排排小孩子按照从高到低的顺序站在镜头前，笑得很开心。
  顾娅珊在上面看到了小宝，他张着小嘴，穿着有些旧的小衣服，手里还捏着一根棒棒糖，也不知道谁给的，格外可爱。
  顾娅珊嘴角就翘了翘，继续往后翻。
  按照小宝的说法，他对那个小孩子还有记忆，说明对方就是在这几年出现在福利院的。可是顾娅珊一直将照片翻到最后面，都没有看到有哪个小孩和妹妹小时候格外像的。
  她不死心，又将照片翻了一遍，到了最后，动作近乎急切。
  院长在一边看着，欲言又止。
  看了两遍，一无所获。顾娅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相册还给院长，勉强笑道，“不好意思，看久了些。”
  院长再次眯着眼睛笑道，“聂夫人给我们福利院的孩子捐赠这么多东西，只是看几张照片而已，您太客气了。”
  顾娅珊笑了笑。索性也不想再迂回婉转。
  她从包里拿出来那张照片，递到灯下院长眼前，“请问照片里这个孩子，您见过吗？”
  她用了敬语，语气也变得紧张起，隐含着莫大的期待。
  院长接过照片看了看，她垂着头，顾娅珊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
  十几秒后，院长将照片还给顾娅珊，脸上满是抱歉的神色，“不好意思聂夫人，我没见过照片上的孩子。”
  顾娅珊眼底的希冀就像是烟花寸寸陨灭。
  她犹不死心，伸手抓了院长的手臂，将照片怼过去，“你再看看，真的没印象吗？”
  院长被她突然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忙摆着手，语气都乱了，“没，我真没见过，聂夫人，这要是福利院的孩子，我肯定告诉您了。”
  她神色惊恐不似作伪。
  跟在顾娅珊身后的张檬见状，生怕顾娅珊激动之下失了分寸。刚准备伸手去拉顾娅珊一把，顾娅珊已经松开了院长。
  她面上笑意有些勉强，却稳稳的，“抱歉，我有些激动。”
  院长也笑：“没关系。”
  既然找不到线索，顾娅珊也很快恢复了从容。又和院长寒暄了几句，由院长亲自送出了门。
  只是刚一上车，刚才面具一样的笑骤然从顾娅珊面上退下来，她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吩咐司机开车。
  张檬敏感的察觉到顾总的心情比之来时变得更差了，想安慰又不知道从何下口。
  等到车拐了几个弯，司机突然犹豫的开口，“咦，顾总，后面好像有辆车跟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