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娅珊仰头看他，强忍笑意，“不，我是在侮辱我自己。”
  说完，又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看着她欢快的模样，聂凌峰嘴角轻轻翘起，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两个人逐渐走远，连背影都格外登对。
  a市和b市两个小时飞机就到了。
  顾娅珊一行人落地直奔酒店，简单休整之后，第三天，比赛正式开始。
  季后赛的八只战队，分成两组，每组各四只队伍，从末尾两支开打。
  顾娅珊他们是a组的第三，和b组第三名打，最后比出来四支战队，前两名争夺冠军，三四名争夺亚军。
  为期三天的比赛很快结束，中间经历了好几次险死还生，最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顾娅珊的队伍竟然夺得了亚军。
  很难形容看着自己的队伍站在领奖台上的心情。
  顾娅珊站在台下，两侧战者聂凌峰和张檬，最后的冠亚军争夺赛中，聂凌峰放下手中的事情，赶来陪顾娅珊一起现场观看比赛。
  “我一开始的时候，没想过会这么快走到这里。”顾娅珊说着，神情感慨。
  脑海中浮现出来队员们在赛场上的表现，赢了时的欢欣雀跃，输了时的失意落寞，还有网上很多喜欢他们的陌生人的鼓励和加油，突然生出自豪来。
  这是一个集体，不断战斗的集体，而她是这里面的一份子。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抱着闹着玩的心态，现在她是真的想带好这支团队。她也有信心能不辜负那么多人的喜欢和期待。
  聂凌峰侧目，正好捕捉到顾娅珊眼底的坚毅和温柔。
  台上主持人正在邀请颁奖嘉宾上台颁奖，聚光灯下，tng的队员们难掩激动。
  季后赛之后，以他们现在的名次，已经有了申报世界赛事的资格，顾娅珊回到a市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准备这件事。
  与此同时，俱乐部里还发生了另一件事。
  张小阳开始频繁的离开俱乐部，经常一消失就是一天半天，回来之后整个人非常沉默。
  顾娅珊忙着申报材料，还是张檬告诉她的。
  “小阳之前刚来的时候，适应了几天就开始和大家训练了，一天都没落下来过。这段时间，她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对劲，训练也不上心。顾总，您说我要不要去问问她？”
  于情于理都应该问问的，只是顾娅珊一直对张晓阳另眼相看，张檬做之前怎么也要问问顾娅珊的意思。
  顾娅珊挺张萌这么说，才回想起来自从从b市回来之后，她就很少见张小阳了，还以为她是在忙着训练，没想到是出去了。
  可是她有什么事需要天天出去？
  想到张小阳有时候一沉默就是大半天，顾娅珊叮嘱张檬，“这件事我会看情况的，你不用管了。”
  当天下午，顾娅珊正好“偶遇”了从外面回来的张小阳。
  九月初了，天气还有些热，张小阳从外面回来带进来一身的暑气，本就清秀白净的脸蛋却没有站上燥热，反倒苍白无比。
  她走的急匆匆的，失了魂一样，要不是顾娅珊出声提醒，她险些和顾娅珊撞在一起。
  乍看到顾娅珊，张小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顾娅珊就像没看到她这片刻的情绪变化一般，嘴角带着笑问，“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走路连路都不看。”
  “不好意思顾总。”张小阳勉强扯出来一点笑模样来，“您要出去吗？”
  顾娅珊摇头，示意张小阳跟自己来。
  两个人来到顾娅珊的休息室，等张小阳坐下后，顾娅珊开门见山问，“你这段时间经常出去，训练状态也不太好，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张小阳下意识就要摇头。
  可顾娅珊直勾勾看着她，让她摇头的动作就这么顿住了。
  过了好几秒钟，张小阳抿了抿嘴角，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抬头看着顾娅珊，“顾总，我想辞职。”
  顾娅珊一愣。
  再看张小阳，发现她眼神坚定，说明这件事已经在她脑海中徘徊了不知一天两天了。
  她来俱乐部不过两个月时间，还没有正是上场大国比赛，但是顾娅珊能感觉到张小阳是热爱这一行的。
  她一个女孩子，再加上年纪也不占优势，顾娅珊自衬离开了俱乐部，张小阳再找不到比他们更合适的东家了。
  而且当时张小阳跟着她来的时候，脸上的感激和开心历历在目，顾娅珊想不明白是什么契机会让张小阳说出要离开这种话。
  换成别人，顾娅珊的态度是爱留留不爱留你随便走。
  可到了张小阳这里，顾娅珊凭空生出来不少的耐心和疑惑来。
  “你为什么想走？”她问，“能告诉我理由吗？”
  张小阳就像是提前背过腹稿一般，飞快地说，“我年龄已经很大了，换成别的俱乐部，我这个年纪早就已经退役了，在加上我的性别，女生在这一行天生不占优势。顾总，我不想打了，我想找个别的工作。”
  “你要这么说 。”顾娅珊沉吟了一下，“我肯定不会强留你，所以你这几天都是在跑出去找新的工作？”
  张小阳磕绊都没打一下的就点了头。
  顾娅珊也跟着点了点头，“都找的什么工作，以后想干哪一行啊？”
  张小阳这次顿了几秒才缓声说，“还没找到特别合适的。”
  “哦，这样啊。”顾娅珊点头，“那行，这件事我考虑一下，过几天给你答复，你也好好想想自己想找哪方面工作，我这边看看能不能帮你安排。”
  张小阳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难过，接着就被感激所取代，笑容却越发显得苦涩了，“谢谢顾总，我记着了。”
  看着张小阳回了自己卧室，顾娅珊脸上的笑意才慢慢淡了，直至完全消失。
  直觉告诉她，张小阳刚才，一句实话都没说。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心里想着最好还是再打听一下张小阳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再决定要不要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