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檬飞快道，“顾总，您先别着急。”
  “您说让我查一下张小阳，我经过细查才发现，张小阳是两年前来的a市，之前她不是a市人，没有人知道她原来是哪里人。她在a市这两年，在大大小小不少电竞俱乐部呆过。”
  顾娅珊强忍着怒气点了点头，这点张小阳自己之前也提起过。
  张檬继续说道，“但是您肯定猜不到，张小阳之所以每个电竞俱乐部都呆不长久，不是因为她技术差，也不是因为她年纪不小了反应跟不上，是因为覃家在背后干涉？”
  竟然和覃家有关？
  顾娅珊脸上的怒意被疑惑取而代之。
  张小阳简直就是穷困潦倒四个字的代言人，她和财大气粗且低调的覃家能有什么纠葛，让覃家这么一路追杀？
  张檬当时查到覃家和张小阳有关系的时候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没办法对顾娅珊解释个中缘由，因为根本查不到。
  张小阳这个人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覃家对她的针对也莫名其妙。
  “而且，张小阳似乎一直在找什么很重要的人，也因此一直过的很穷困。”
  这个顾娅珊稍微知道一些，问张檬，“她找的什么人，知道吗？”
  张檬摇头。
  顾娅珊单手托着下巴。
  覃家，张小阳？
  她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来覃家那个小孩子的脸。
  据说那是覃家在老大死后从外面抱回来的孩子，抱回来好像也没多久，他们当时还猜测过孩子母亲的身份。
  最后得出结论，孩子母亲肯定没有资本和覃家抗衡，所以才这么低调不为外人所知。
  想着想着，顾娅珊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张小阳，不会就是那个孩子的母亲吧？
  她莫名想起最后小黑看她的眼神，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梦。
  额角隐隐做疼。
  顾娅珊伸手按了按，眼神晦涩难明。
  “张小阳的下落有了吗？”她突然问。
  张檬愣了一下，猛地回神，“没，查不出来，我觉得她这个人，似乎有种很特别的能力，那就是……很会藏自己。”
  张檬说着觉得怪怪的，可是一时间又相不到该用什么合适的语句来代替，“就是，您懂那种感觉吗，她的出现，都是她自己想出现，要是她不想，别人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
  很难想象，在21世纪的现在，还会有这种人。
  所有的电子产品对她形同虚设。
  仔细想想，这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张檬被自己的话说出了一手心的汗，抬头看去发现顾娅珊神色若有所思。
  过了几秒，她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们去趟覃家。”
  “啊？”张檬愣了一下，“现在吗？直接去家里，要不我帮您约一下覃正民？”
  顾娅珊已经往外走了，闻言脚步不停回头看了她一眼，“对什么人用什么办法，讲礼貌的自然要礼待一点，不讲礼貌的，我们也没必要为难自己。”
  而且，约了覃正民就会出来见他们吗？
  未必！
  顾娅珊就是要杀他个措手不及。
  敢给她背后玩阴的，管你目的是针对一个人还是一群人，针对她还是别人。手伸到她这里，就要做好被她剁掉的准备。
  覃家算起来，和顾娅珊他们现在住的地方相隔并不算很远。
  覃正民现在基本不管公司的事情，一心一意在家陪老婆和唯一的孙子。覃氏的实权大部分都已经落到了覃家二少手里。
  顾娅珊确定了覃正民今天在家，让司机开车直奔覃家。
  路上，顾娅珊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脑海中细细梳理着思绪，冷不防，一阵急促的铃声突然响起。
  是她的手机，大概是想问题想的太专注了些，顾娅珊心头莫名因为这突然的铃声狠狠跳了一下。
  电话是易子昂打来的。
  顾娅珊接起来，易子昂的声音又快又急，“嫂子，出事了，出大事了，老大被抓了。”
  易子昂平时虽然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可顾娅珊知道他心中其实非常有分寸感。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易子昂用这这么慌乱的语气说话。
  顾娅珊整个人那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易子昂的话她听进了耳朵里，却一时间没能连成句子彻底理解。
  “你说什么？”她忍不住确认了一遍。
  易子昂火急火燎的，“老大被捕了！老爷子死了，说是老大杀的！”
  老大，聂凌峰，聂凌峰杀了老爷子？！
  心跳有些快，顾娅珊伸手捂着胸口，过了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马上过去。”
  车子连转向都不用，在下个路口拐上另一个方向。
  易子昂的电话没挂，两个人也没说话，一直到顾娅珊赶到，正好看到聂凌峰身后跟着两个警察，警车门大开着等他上去的情景。
  “聂凌峰。”顾娅珊大喊了一声。
  聂凌峰猛地抬头看过去，那瞬间眼底有摄人的光，落在顾娅珊身上悉数化成了温柔的春水。
  他眼看着顾娅珊穿着高跟鞋，却飞快地朝着他跑过来，到近前的时候，伸手紧紧抱住了他。
  聂凌峰一愣，没想到顾娅珊的主动投怀送抱会发生在这种情况下。
  “不是我做的，我没事，别担心。”忍不住就安慰了起来。
  顾娅珊放开他，左右看了看，语气很冷静，“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做的，我就是想说，放心吧，有我在。”
  说完，她看着聂凌峰，后退了半步，给他和警察将地方让开。
  聂凌峰却没动。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顾娅珊，眼神深邃，里面好像有千万句话想说。
  半晌，聂凌峰却一个字都没说，反倒笑了。
  “嗯！”他看着顾娅珊，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秒，上车关门，聂凌峰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顾娅珊视线中。
  有法医抬着担架从顾娅珊身旁经过。
  她身侧的张檬下意识退让了一步，顾娅珊却一动不动。
  她盯着担架一侧，那里露出来一只手臂。
  苍老、粗糙，布满了老年斑和皱纹，手心却肥厚，在手腕内侧的位置，有一个红豆大小的黑色的痣。
  顾娅珊记得这个痣。
  她第一次见到聂老爷子的时候，他当时神色带着不耐烦的端起茶杯喝茶的时候，手腕上露出来的就是这个痣。
  顾娅珊的大脑好像现在才将这个讯号从大脑传达到全身。
  聂老爷子死了，聂凌峰被指控为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