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刀，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看手相算特么个屁啊。”
  “红姐，事情要一步一步来嘛。”
  接下来的两天，我算知道什么叫帮会了，虽然不是草菅人命，可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个孙老大带着我去收份子钱，进门就打翻了柜台，货架都倒了，上面的东西全部翻掉在地上。
  两个小弟把超市老板一家人摁着，跪在地上。
  孙海扭了扭脖子：“怎么了？你欠我的钱都三个月吧？是不是不打算还了？”
  “海爷，您再宽限几天，行不行？我要出去办货，就这一两天了，钱马上就能到。”
  “放屁！你上个月也是这么说的，要人人都跟你似的，那我这个大哥还当不当了？欠债还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是，我现在没那么多钱啊。”
  “没钱？没钱拿店铺来抵押啊，照样好说。”
  “可是……没了店铺，我们一家三口吃什么呢？我们也没别的地方住啊。”
  孙海咬了一口甘蔗，嚼了嚼，全都吐在这个店主的脸上：“呸！踏马的，生意这么好做？你当老子白给啊！今儿是最后一天，你要是不给钱，直接封铺子！”
  我过去拦了拦：“海爷，我看这家人确实没钱，你封了铺子也不能赚钱，要不再宽限他们几天，给他们十天的时间，拿不出钱，再——”
  孙海推开我：“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做事？刚入我的门，你就开始打抱不平了？还像是跟我孙海混的么？”
  一上午的功夫，他就封了两家店，我阻挠不了，也没什么说的。
  孙海让我给他算卦，看那几个师兄弟里头，谁是他的劲敌。
  在杜天德的手下，一共有四大金刚，按照顺序，分别是大熊、孙海、老灰、白鸽。
  这个城市杜天德最牛逼，其他的老大都是些虾兵蟹将，不是杜老板给他们留余地，这些人根本就存活不了，杜天德一夜就能平了他们。
  但是，唇亡齿寒啊，杜天德也不能当一只独秀，所以他只占了这个城市三分之一的生意，算是明智之举，不当独一份的出头鸟。
  就算如此，其他老大也不敢得罪他，每年见面，都要上交宝物，实在没有就给钱，还有给房产的，论经济势力，此地已经没有第二个老大能跟杜天德抗衡了。
  既然外人不行，那只有内部了。
  四大金刚，从来都是表面上客客气气，私底下尔虞我诈。
  人嘛，就是如此，纷争内斗不断，梅花门也不是这样么，周道士就是个出头鸟，所以很多人都看他不顺眼。
  我胡乱说了理由给他。
  “海爷，能威胁到您地位的人，应该是老三。”
  “老三？老灰？不应该，要是也是大熊，老灰这个人，平日里很闷的，不怎么跟人争斗。”
  我啧了一句：“这您就不懂了吧，看过清朝的电视剧么？那雍正皇帝就是个不争的人，不争就是争啊，表面上老老实实，私底下一肚子坏水，他这样无非是讨杜老板的开心。”
  孙海一拍脑门：“哎呀——要不是你提醒我，我还想不到呢，现在细想起来，有些事他的确做的很聪明，好像什么事都能置身事外，跟他没关系，这家伙够聪明，够阴险的。”
  我说这话也不是完全不走脑子，但凡能混到老大的，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小刀啊，你的脑子是真活泛，我用你是用对了，那你说我50岁的时候可以接杜天德的班，会不会跟这个老三有一场生死较量呢？”
  “哈哈哈，没关系，你有九转神龙的命数，谁也阻碍不了你的脚步。”
  “哈哈哈！说的好，老子我是九转神龙！哈哈哈哈！”
  晚上，他们四个人一起在茶楼吃饭，吃火锅，每个人分别带一个小弟跟着，孙海就带了我，另一个贴身小弟给晾在一边了。
  大熊身体不胖，全身都纹着熊，配得上他的名号，还是有黄头发的，一脸油腻，吃饭的时候胡吃海塞，吃的一身都是汗。
  老三老灰斯斯文文，三十多岁，吃中餐用的是刀叉，细嚼慢咽，像个女人，还用手帕不时的擦着嘴角，总之很娘。
  我的注意力都在老四白鸽身上了，这个女人的眼眸太漂亮，吸引男人也是自然。
  看的超过十秒钟，她身后的女保镖就开始瞪我。
  好吧，我不能这样看一个女人。
  大熊擦擦嘴，一口气喝下半瓶白酒，跟喝水似的：“额！过瘾！老三，你这是吃饭呐？跟特么个娘们儿似的。”
  “你吃你自己的，管我怎么吃，瞧你那样儿，好像八百年都没吃过饭了。”
  “靠！老子这是男人吃饭的样，不像你，娘娘腔，哈哈哈哈！”
  老三也不生气，斜嘴笑着：“哎呀，大哥就会开我的玩笑，以后可不敢跟你在一起吃饭了，还是跟四妹在一起最好，四妹，你说是不是？吃过饭，咱们一起去按摩怎么样？”
  不愧是娘娘腔，听他说话我就要吐了。
  白鸽：“三哥，师傅过寿，你打算送什么礼物？”
  “我比不上你们有钱呐，我还能送什么，送点份子钱就行了呗。”
  孙海：“老三，东街的那几家饭店，你做了可有小一年了吧，现在让给我做，怎么样？”
  “啧，二哥，不巧的很呐，前几天师娘跟我说，她也要来入股，跟我一起干，你还是去跟师娘说道说道吧。”
  孙海鄙夷道：“师娘那个火爆脾气，我能说的上话？我看你是存心的。”
  “二哥，咱们说话可得凭良心，我从来没跟你们争过地盘吧，你好端端的，吃个饭就要端我的场子，你几个意思？”
  老大吼了一句：“行了！都是自家弟兄，一个锅里吃饭的，别闹腾，让外人知道了笑话咱，师傅的大寿是眼下最要紧的事了，你们可得上上心，地址我已经选好了。”
  白鸽擦擦嘴和手，叹气。
  “四妹，怎么了？”
  “我昨天又有两个手下失踪了，上个月也有，你们说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