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问
作者:
莎含 更新:2023-03-29 02:30 字数:4183
高氏随着夫君后脚回到房里,就扑到床上放声哭了起来,红羽不知道怎么回事,何况二爷还在,也不敢上前劝慰,只能退了出去随手将门带上。
宋强坐在椅子上,拧着眉,“你有什么委屈刚刚在母亲那里不说,如今回来弄这一出是给谁看呢?”
“我能给谁看?不过是为自己伤心罢了,自己的男人要纳妾,连孩子都有了,是要进门我才知道,我不该为自己哭吗?”高氏抬起头瞪向一脸冷漠的丈夫。
“你这是在怪我了?我都说了那是我酒后做下的事情,你想要我怎么办?”他语气不耐。
“我能让你怎么办?我让你别纳她进门你会同意吗?你若真在乎我的感受,就不会一声吱会也没有,就直接带我去父母面前去说这事了”高氏心里在恨啊。
这些年来,她一直觉得自己做到了一个妻子该做的一切,甚至比别人做的更好,他到底哪里还不满足?难道男人真的一定要纳妾吗?
“你是因为傻妹的事情在怪我,才会这样对我是不是?”眼睛一亮,高氏语气肯定的问道。
宋强不语,算是默认了。
高氏咬着唇,“你、、、你可以和我直说啊,你是夫君,我哪有不听你话的道理,何况这些年来,我对傻妹也没有做过什么?我不过是她的二舅母,上面还有她亲外祖母在呢,你怎么能将一切怪到我身上来呢?难道说我们夫妻感情这么些年来,就顶不过一个外人吗?”
难怪今日发生双面绣的事情,夫君没有一点反应,原来是这样,高氏苦苦一笑,这真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好了,夜深了,明日有的忙,早些睡吧”宋强站起来,往外走。
高氏歇斯底里的将枕头扔了一地,“是啊,是该早些睡,明日还要帮你纳妾呢,帮你纳妾呢。”
她的吼声很大,让外面的下人想装聋子都装不成,瞬间也明白了为何两人又闹不开心,原来是二爷要纳妾了。
红羽进来把枕头捡了起来,轻手放到软榻上,“夫人生这么大的气,莫伤了自己的身子,二爷不过是纳个妾,等那妾进了门,要怎么样还不是夫人说的算。”
这话说的好听,高氏怒喘的呼吸平稳了一些,眼泪还是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红羽松了口气,哪里知道下一刻,原本平静下来的高氏突然冲向软榻,奔着针线盒里的剪刀而去,见把剪刀拿到了手,红羽冷吸一口气。
“夫人”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高氏拿着剪刀就往自己的脖子上刺,红羽一个手快挡过去,血瞬间就喷了出来,不过伤的却是红羽的手,痛的红羽咬破了唇。
“夫人,您就是不想想自己,也该想想大小姐小少爷啊。”红羽趁她呆愣之际,一把抢下剪刀,远远的仍到门口。
高氏只嘤嘤的哭,却不说一句,也不在闹了。
外面的丫头听到屋里的声音,有几个涌进来,看到红羽一手的血,惊呼出声。
“鬼叫什么,还不去出去,哪个敢乱说,仔细自己的皮。”红羽厉声喝道。
小丫头们吓的忙退了出去。
“怎么样?痛不痛?快坐下来,我给你包上”高氏拉着红羽坐到自己的身边。
红羽摇摇头,“这点小伤口与夫人的命相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夫人要想开了,就不怕大小姐和小少爷伤心吗?”
正旁一旁有白色的绣布,高氏扯了一条下来,仔细的给红羽包起来,“还好今日有你,不然我怕是要糊涂了。”
红羽不敢贪功,只笑道,“是夫人命大,天色不早了,夫人早早休息,明日黑了眼睛,指不定旁人私下会说什么呢?为了自己,也要睹住她们的嘴。”
高氏点点头,眼里一片凌厉之色。
安扶了主子睡下,红羽出了屋后,才痛呼出声,将血打透的布扯下来,取了药散在上面,才双包了起来,一切弄妥之后,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宋强要纳妾的事,也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
幺妹一路大步的冲进了屋子,“娘,爹要纳妾不是真的是不是?”
“都要议亲的人了,怎么还这样不稳当”高氏正和红羽商讨给要进门的新人准备的住处。
幺妹跺跺脚,“那就是真的了?我去找祖母。”
“你给我回来”高氏喝道,幺妹停了下来,仍旧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这事是长辈的事,哪有你乱说的道理,何况这事你祖母是应声的,不然你以为人能进的了府?”高氏走过去,抚着女儿的脸,“昨日都举行完成年礼了,就该是个大姑娘了,以后和傻妹好好相处,莫再像以前一样任性胡闹了,可听到了?”
“娘,你、、、”幺妹看着母亲,怎么觉得一晚之间母亲变了?
“傻孩子,以前是娘小心眼,看不上傻妹,可是你仔细想想,她不过是寄住在府上,吃的用的全是府上的东西,又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何必做那等恶人?毕竟现在还没有分家呢,你说是不是?吃的用的也是公上的啊。”经过一晚,高氏想到自己的处境,是得改改了。
而眼前的女儿,对傻妹那般,一部分也是自己的原因。
“娘,我不懂,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幺妹一扭身远开。
高氏叹了口气。
红羽劝道,“夫人别担心了,这事也不是一日两日能改过来的,大小姐会自己想明白的。”
不想高氏的话没起到作用,反而让幺妹跑去质问起傻妹来。
傻妹还没有从昨日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她想不明白大表嫂为何要让自己随他们去,难不成真的只是一片好心?
“傻妹,傻妹,我问你,你对我娘做了什么?”不然娘怎么会让自己对她好?
傻妹看着冲进来的幺妹,“表姐在说什么?傻妹不懂。”
“你别装傻,你要是真傻,昨日在那么多人面前,也不会装双面绣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娘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幺妹想到昨日的事情还有气。
“表姐要是来吵架的,那么受我不送了”傻妹不愿与她多说。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会绣个双面绣就了不起了,不过还是个在别人家里的孤女罢了。”幺妹寻不到别的话,又拿这话来说事。
“表姐将来也是要嫁出去的,到时也成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就不是这府上的人了,有什么理由在这里笑话我呢?”傻妹反唇相讥。
不过是个任性的小孩子,前阵子还能装装,不想就这点度量,也装不了几日啊,真不知道嫁人后在婆家会受什么气。
“你、、、、”幺妹愣是回不出一句话来。
她哪里是一个两世为人的对手。
冬儿看了在一旁心下暗笑,要不是小姐还几句,还真以为她们小姐好欺负不成?
正当幺妹羞恨加交的时候,祺哥走了进来,“这是怎么了?”
“哼,要你管”幺妹丢下一句话,怒气离开。
祺哥耸耸肩,“她又来吵架了?”
他走到傻妹旁边,看着她手里不停的针线,不正是在绣着荷包。
“不知道又发什么疯,进来就乱咬”说完,傻妹自己忍不住都笑了。
祺哥坐下来,“我看从今以后也不必忍让着,不然她们更会登鼻子上脸,过几日你就要随大表哥去任上了,可有什么要准备的?我好让板凳出去买。”
“哥,我贸然随大表哥他们去不好吧?又不是亲妹妹”傻妹手上的针仍旧不停。
“我看到无碍,不过是小住些日子”祺哥转眼动了动,“你过两年也要到了议亲的年纪,想没想过找什么样的人家?你说说,我也好现在帮你寻一下。”
冬儿看着少爷小心翼翼的样子,抿嘴笑。
傻妹也看着他笑,“这到也是个好办法,不求大福大贵,人好又不纳妾就行。”
“人好到好寻,只是这不纳妾到不好说,毕竟这事谁也不能保准。”祺哥冥思苦想,让员哥不纳妾,他许会同意,就怕他那个员外爹不会同意。
见他当真了,傻妹才停下手里的活,“哥哥莫想了,还有两年呢,到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也该想想了。”
“我不急,什么时候考中了什么时候再说吧”祺哥到也不像其他人那样谈起自己的终身大事拘束。
冬儿无语,两位主子还真是兄妹。
“对了,才在院门外,我见你的丫头和另一个丫头在说话,看着好像是幺妹身边的,你自己当心点,防人之心不可无”祺哥说完扫了一眼冬儿。
“小姐,是春儿来寻夏儿的”冬儿早就想说这事了,只是大小姐来了,走了少爷又来了,一直没有时间说。
傻妹点点头。
祺哥这几日也见识到了妹妹的手段,知道这些小事她自己能解决,又说了几句,告诉她有事让人去寻他就行,人才走。
用过了中午饭,也不见夏儿回来,傻妹用过茶才问起冬儿,“可知道春儿找夏儿什么事?”
“小姐,你没看到春儿那样子,好像在大小姐院里是个粗使的丫头,动不动还要被大小姐打一顿,过的一点也不好,她来找夏儿,怕是想让她求了小姐,让她回来服侍吧。”
“哼,这种背叛主子的奴才,就该是这种下场”傻妹无心的丢出一句话。
冬儿收拾饭桌的手却是一顿,笑道,“是啊,以前小姐对她们那么好,她们却这样对小姐。”
昨个劳累了一天,傻妹还没有缓过来,打了个哈欠,靠在软榻上午睡,嘱咐冬儿没事不要让人进来打扰,冬儿应声关了门退了出去。
远远的还能看到院门口,夏儿一边的衣角,说起来九年的感情,冬儿一直把夏儿当成亲妹妹来疼,如今自然也希望她好。
想了一下,叮嘱小丫头守着门,她走了过去。
才一近身,就听到春儿软软的求助声,“夏儿姐姐,你就帮帮我吧,在大小姐那里我实在呆不下去了,只在大小姐一生气,就拿我发脾气,她把表小姐回到府上的事,全怪到了我身上,在那我整日里吃不饱,睡的也是柴房,你帮我告诉小姐,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有别的心思了。”
整整一上午了,就听她重复这几句话,夏儿也不知道说什么,看着可怜,又觉得有同病相怜之处,想想如今小姐对自己的态 度,心里也是一片的苦处。
“夏儿姐姐,求求你了,下辈我愿给你做牛做马。”春儿苦口婆心说了一上午,也得不到一句话,也急了,人就跪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夏儿慌乱的扶她。
冬儿适时的走了出来,“她愿跪就跪去吧,这种靠出卖主子往上爬的奴才,咱们可高攀不起,夏儿你记住了,这辈子只要你认准了一个主子,就一心一意的跟下去,到时定会得到回报,别像有些人,借着主子以为攀上另一个高枝了,也不想想,麻雀怎么会变成凤凰。”
夏儿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站在那里。
“冬儿姐姐,我知错了,你就在小姐面前帮我说句话吧”春儿跪爬着到了冬儿脚下。
冬儿跺开她,“小姐说了,像这样的奴才就该是这样的下场。”
转身拉过夏儿,“你不想像她一样,以后就好好的,莫与她这种人联系,小姐要不是念在这些年的情份上,你以为她那日为何会说那样的话?”
夏儿想起小姐让自己多与春儿见见面,是不是就在暗指这个?
“姐姐,我明白了”她脸色惨白。
冬儿拍拍她的头,“知道了就行,以后莫在犯这样的错误了,放心吧,小姐不是个小度量的人,走吧,一会小姐醒了,你可记得去给小姐磕几个头。”
夏儿点点头,真心的笑了出来。
两人自顾的边说边走,谁也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春儿,也没有注意到她眼里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