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回去吧。”曹洛英拦下了一辆车，对着梁牧招了招手。
  梁牧抿了一下嘴唇，心一软，跟了上去。
  曹洛英报了一个地址，雅兰名苑，绿水市最好的小区。
  曹洛英掏出钥匙递给了梁牧，“开门吧。”
  梁牧打开了灯，打量了一下，房子的装潢很简单很朴素，但是显得很温馨。
  “喜欢吗？”曹洛英笑了笑，“这是妈送给你的礼物，这里的每一件家私都是我亲自挑选的。”
  梁牧握紧了一下拳头，将钥匙放回曹洛英的手上，“我不能要这么贵重的礼物！”
  “贵重么？没有家人的屋子，就变得一文不值了。”曹洛英笑了笑，将钥匙挂在墙边的挂架上，“先坐吧。刚才没有吃饱吧，等一下，妈给你做点吃的。”
  梁牧第一时间就说，“不用了！”
  曹洛英微微一笑，“我也饿了。”
  梁牧一愣，随即说，“那你休息一下，我来下厨吧。”
  曹洛英拦住了梁牧，“哪里用得着你下厨！下次吧，下次你给妈做好吃的。”
  梁牧坐在沙发上，望着曹洛英在厨房哼着小曲忙乎着，大约半小时后，曹洛英将手在围巾上一擦，冲着梁牧喊道，“来，吃饭！”
  炒鸡蛋，蒸鱼，炒肉片，还有青菜，很家常的饭菜。
  曹洛英给梁牧夹一片肉，期望地望着梁牧，“尝尝妈的手艺。”
  梁牧没有拒绝，轻轻地送进口里，竟然意外地觉得很好吃，“好吃！”
  曹洛英笑得很开心，“喜欢就多吃一点。”
  “嗯。”梁牧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他的确是饿了。
  餐桌上无言，曹洛英不断地给梁牧夹菜，一边说着让梁牧吃多点，一边叮嘱着梁牧吃慢点。
  突然，梁牧顿了顿，有点想哭。
  或者这只是普通人很平常的情景，但是，梁牧第一次感到了母爱。
  曹洛英没有说话，而是微笑着望着梁牧。
  梁牧将手中的碗重重地放在桌上，直直地望着曹洛英，冷冷地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忽冷忽热，有意思吗？”
  曹洛英坦然的回应着梁牧的目光，“这是一个傻孩子，工作归工作，在家里归在家里，懂吗？再说了，要是我在工作上对你近乎，其他人怎么看你，会不会质疑你的能力，会不会觉得你只是依靠了我？你说说，你对你的能力有信心吗？”
  梁牧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今天张均平虽然大幅度调整了自己的方案，可是也给予了很大的肯定。
  “那就是了，做人是要公私分明的，越是亲近的人，越要公私分明，这一点，你比你的父亲差远了。”说着，曹洛英的眼神不自觉地黯了一下。
  梁牧小声地说，“对不起……”
  曹洛英摇摇头，“不说了，先吃饭，吃饱了再说。”
  饭毕，梁牧很坚持地揽下了洗碗的工作，曹洛英笑了笑，“是个暖男，不错。”
  当梁牧将厨房收拾干净走到客厅的时候，曹洛英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而且，看样子，曹洛英睡得很沉。
  那也是，由梁州长途跋涉到绿水市，马不停蹄地开会、谈事情，出席饭局，还亲自给梁牧下厨，而且，饭局上也喝了不少酒，平心而论，的确是累坏了。
  梁牧的心又是一颤抖，叹了口气，第一反应是叫醒曹洛英，让她回去房间睡觉，走近了几步，又是于心不忍了，转身回去房间抱了棉被出来，轻轻地给她盖上。
  梁牧今天的酒喝了不少，很快，酒意一涌，倦意也重了几分，梁牧对着罗依依道了晚安就睡下了。
  这一晚，梁牧睡得很不踏实，纵然有了酒意的加持，依然睡得很浅，不断被梦境惊醒，梁牧翻身起床，打算到书房的电脑那里上上网打发一下时间。
  去书房之前，梁牧打算看看曹洛英，起码看看她有没有摔下沙发或者踢到被子，才发现曹洛英已经醒了，端着酒杯，倚窗而坐。
  梁牧还没出声，曹洛英倒是发现了梁牧，“认床？”
  梁牧摇摇头，“只是有点失眠罢了，你怎么不睡了？”
  曹洛英淡淡一笑，“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梁牧一愣，曹洛英咯咯一笑，抿了一口酒，“这是当年你父亲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曹洛英拿起窗台上的酒瓶，对着梁牧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