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冬菱立刻撅起了嘴。
  “别撒娇，”阎劲把她垂到身前的头发拨到身后，淡声道：“医生说你得多说，小菱，回答我，行不行？”
  男人微垂着眼，黝黑的瞳孔底带着微微期盼和鼓励。
  云冬菱忽然就拒绝不了了。
  她下意识点头，嘴唇阖张，“……行。”
  阎劲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摸摸她的头，“从现在起，能说就说，不会就学……我教你。”
  -
  阎劲他们离开后，云冬菱打开灯，看起了杂志。
  这些杂志真有趣，有的人喜欢不穿衣服，有的喜欢帮别人脱衣服，还有的喜欢摸人，她觉得很有意思，就着灯，没一会儿就翻完了，然后伸了个懒腰，关灯下楼去。
  她走到旅馆一楼，来到厨房。
  厨房里安安静静的，因为天色暗了，没有灯的关系，看着黑乎乎有些吓人。
  周英武的声音这时从后方传来。
  “小菱？怎么来这里？饿了吗？”
  现在确实到了饭点时间，但是因为大家都有事，所以各自带走了干粮随便填肚子。
  阎劲离开前和周英武提过给云冬菱准备晚餐的事，所以周英武早有准备。
  他边说边拿着一袋食材走进厨房，把应急灯源打开，厨房瞬间通亮。
  周英武回头看她，“还喝小米粥？”
  云冬菱摇了下头，突然就想起刚刚答应阎劲的事，顿了下，试着出声，“不……妈妈？”
  周英武不解，“不想吃这个？想找老大？”
  云冬菱努力地在脑子里组织语言，慢慢道：“妈妈吃吗？”
  周英武惊讶了，比了个大拇指，“小菱，很棒，你进步好大……咳，老大不回来吃，你饿了我煮给你吃。”
  云冬菱吐了口气，走过来看了看周英武的食材，说：“……我煮。”
  “你煮？你会煮？”
  周英武觉得以云冬菱话都说不利索的程度，怎么可能会煮饭，然而云冬菱再一次出乎他意料。
  小姑娘洗米放水姿态老练，她甚至不用手去度量水量，只凭眼力，便知道要放多少水。
  开火，加盖，云冬菱一抓一把红枣，掂了掂，又拿了两颗，去核洗干净放一边，拿起勺子搅了搅粥。
  周英武惊讶地眨了眨眼，“看不出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竟然记得怎么做饭？”
  这话让云冬菱微微一愣，她下意识看了看手里的勺子，只觉得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充斥心头。
  她不是记得怎么做饭，而是做饭的动作好像刻在她的本能里，她看了周英武做一次，自己便也能做出来。
  她甚至觉得，如果给她足够的食材，她或许可以试着弄出其它菜式。
  她歪了歪头。
  自己以前那么喜欢做饭吗？
  云冬菱最后做出了一锅小米粥，周英武试了试味道，给了她肯定，“好吃。”
  云冬菱很开心，大方地盛了一碗给他。
  周英武看着那满满的红枣有些抗拒，“不过，你红枣放多了。”
  云冬菱却摇了摇头，指着楼上，“他吃。”
  “小汪？你给他补身体？”周英武就更惊讶了，“小菱你可太懂事了。”
  云冬菱眯着眼睛笑。
  周英武端着粥去楼上给汪乐，云冬菱把自己那碗粥吃完，然后左右看看，小心翼翼走到门口。
  她在瞄着转角位置，那里停着他们放了东西的越野车。
  今天去超市拿的食材忘了拿回来，她想给大家煮饭的计划泡汤了。
  现在这么晚，阎劲和田兴农去了超市，她不可能再偷跑出去。
  她有预感，要是让阎劲知道她再乱跑一次，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吞了吞口水。
  所以她盯上了这部车。
  车里也有好多吃的东西不是？
  只是走出门口几步，并不算离开对不对？
  这么想着，云冬菱一边左右张望，一边贴着墙，从门口蹭了出去。
  越野车并没有停在门口，而是停在小旅馆侧边的小路。
  她贴着墙蹭了几米，就开始小跑，一口气跑到转角，绕到越野车后。
  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然后欣喜地抬了抬越野车的后车盖……抬不动。
  被锁了。
  她没有钥匙……
  云冬菱失望地踢了踢石子。
  她摸了摸车子，犹豫了几秒只能做罢，慢吞吞转身。
  随即和一双绿色的眼睛对上视线。
  云冬菱一愣，直直看着那蹲在旁边断墙上的庞然大物，歪了歪头。
  -
  研究所。
  高高的白色围墙内，传出一声声嘶哑的丧尸吼叫，听了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这处名为g市病毒研究分所的地方，如今已经汇集了无数丧尸，就见研究所的后门，对着的小路上，远远地还有丧尸不住往研究所走来。
  一个又一个的，里面还圈着数不尽的丧尸，来了这么多丧尸，研究所能容纳吗？
  当然容纳不下，所以必须得消除一些。
  就见原研究所的某处实验区，有篮球场大小的场地上，稀稀疏疏站着一些丧尸，高高的观众席上则站了几个男人。
  最中间的男人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宽大下垂的帽沿把他的脸完全遮住，看不见一点面容。
  他抬起青白的左手，指着底下左手边的丧尸。
  他旁边的男人立刻望向那几具丧尸，张开嘴嘶叫，发出尖锐的高频声。
  “兹-兹-兹-”
  让人听着就异常不舒服的极细声音灌入丧尸耳中，登时有了反应，他们像是被惹怒似的，突然向彼此展开撕杀。
  一具丧尸倒下了，又一具倒下。
  眼看场中堆积的丧尸骸骨越来越多。
  裹着斗篷的男人忽然笑了，他笑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放肆，脚一抬，身影从原地消失。
  下一秒出现在场中唯一站立的丧尸面前。
  对方张血盆大口，就要来咬他，男人一个错身晃位闪到丧尸后方，手罩在对方头顶，用力一捏。
  深沉的血浆从破碎的脑袋中暴出。
  像一个爆破的西瓜。
  此时发生在研究所里的事情，无人知晓。
  包括阎劲。
  他和田兴农刚从超市冰库里间出来，手里拿着从里面缴获的部分武器。
  两人走上楼梯，上了超市一楼，田兴农一边掂着武器一边说：“周诚的胃口未免太大了？这些东西他们也敢拿？不嫌烫手？”
  阎劲瞄了眼黑漆漆的超市，“怎么不敢拿？”
  田兴农理所当然道：“这一看就是军部出品，除非他不用，或是别遇到我们的人，一遇到肯定被针对，啧，也是傻。”
  “武器是用来保命的，能保命的东西不拿才是傻。”
  阎劲忽然停下步子，朝超市内部张望，“来一下这边。”
  “什么发现？”田兴农以为阎劲发现了什么，赶紧跟上去。
  没想到阎劲兜兜转转，最后转到了玩具区，打开随身的灯源，照亮那撒落一地被人踩脏的玩偶。
  阎劲捡起一只毛绒绒的玩偶拍了拍，塞到田兴农怀里，“我现在去堵周诚，你把武器带回去，顺便带几只玩偶给小菱。”
  “什么？！”田兴农以为他听错了。
  带什么？
  阎劲瞥了他一眼，又捡了一只丢到他怀里，“别装聋，捡了赶紧回去。”
  他说着匆匆转身往外走，不知想到什么又停了步，回头道：“太脏就不要了，捡干净的。”
  哈？
  田兴农看着一地的玩偶，又看了看怀里的两只小鸡和小猪玩偶，心想，完了。
  老大真把小冬菱当女儿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阎劲：你不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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