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我还能说什么？
  将手机装进口袋，我跟纪沐晴道别。坐公交回去的路上，我试图在这部手机里找点和纪沐晴有关的秘密，结果发现这手机哪哪都被加密了，除了能和纪沐晴打电话发短信之外，这手机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那女人心思够缜密的。
  第二天，我依旧去那个分店了，鉴于昨天的经验，一般服装店在十点以后才开始有客人，所以我多睡了一会，十一点才到那的。
  店门口的队伍排的很长，我以为是店里搞什么促销活动。
  我从人群外挤进去，只见人群大多集中在儿童羽绒服销售区域内。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挤到最前面去。
  果然，他们都是抢购那款羽绒服。
  我的天，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我被那些女的挤来挤去，可我却觉得幸福极了。
  店里几个导购员都忙不过来。
  我找了个空地，把现场拍了照片，用纪沐晴给我的手机发给她。
  我很激动，真的很激动。
  没多久，手机震动了。纪沐晴那个吝啬的女人，那么有钱，还在乎几块钱电话费，居然给我发短信，而且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很好。
  看着那两个字，我就跟准备办事的男人看到一个丑女人一样，顿时没了兴致。
  她不想和我一起高兴算了，我跟毛大伟分享去。
  我的事情毛大伟都知道。
  “老毛，给你看看……”我把摄像头对准店里。
  毛大伟正上厕所，看到画面里人山人海的场景，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我都看到他兄弟了。
  “赵锁，啥情况啊？”毛大伟显然很激动，我感觉他比我还激动。
  我说我也不知道，他不信，说我要不是请了托，就是走了狗屎运了。
  托儿，我的确没请，我想我应该是走了狗屎运吧。
  昨天那个女人给我来了开门红，今天直接就燃爆了。
  看这热闹的场景，我都想转行做服装了。
  为了见证伟大而神圣的一天的诞生，我在这里呆了一天。
  据小美说，从早上九点开门，一直到下班，客人就没断过。
  小美还说，这个分店开店这么久以来，生意从未如此火爆过。
  她快忙晕了，可她也快高兴晕了，这个月光提成都不少钱了。
  临近下班，我实在憋不住了，就去外面抽根烟。
  一辆白色的奥迪停在我跟前，车窗降下来，米娜那张跟苦瓜似得脸出现在我面前。
  “上车。”
  我抽完手里的烟，笑嘻嘻地问，“米大美女，你要拉我去哪啊？要是你想带我去什么小树林啊野外啊……”
  “姓赵的，你大爷。”
  “我没大爷，我爸是家里独苗……”
  米娜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钥匙一拧，启动车子。
  我见她真的生气了，直起身子，给她让开路。
  米娜气哼哼地对我说，“姓赵的，纪总让我来接你，是你自己不愿意走。我现在就回去给纪总复命，你，就是挤公交的命。”
  我忙拦在车头，“你说什么，纪总让你来接我？”
  我靠。
  没想到我还有这待遇呢。
  纪沐晴真是够能装的，心里估计都乐开花了，可她给我回短信的时候却半点情绪也不流露。真是个厉害的女人。
  我敲了敲玻璃窗，让米娜给我把开门打开。
  我刚才调戏了米娜，没想到米娜这妮子报复心还挺重，愣是不给我开门。
  “想坐啊，追上我再说。”
  她开的不是很快，但两条腿哪能追的上四条腿。
  追了一会，我实在追不上了。
  米娜把车子停下，将脑袋从车窗里伸出来，笑嘻嘻地说，“才跑几步就追不上了，你肾虚啊？”
  我气喘吁吁，“大姐……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调戏你了……”
  “这还差不多。”
  米娜把车门打开。
  我拖着软绵绵的两条腿上了车子，感觉自己快死了。
  米娜还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骄傲，“姓赵的，以后还敢不敢那么对我了？”
  我这会缓的差不多了。
  米娜这妞报复心强，你要是认怂了，指不定她以后就把你当软柿子捏了。
  我将胳膊搭在副驾驶坐的椅背上，“米大美女，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把电梯里的事情说出去，不然我的一世清白可就要毁了。”
  米娜“噗嗤”一下喷口水了。“姓赵的，你……你太不要脸了。”
  米娜不再理我。
  我正好落个清闲。
  路上，我眯了一会，一觉醒来，就到新锐大楼底下了。
  “到了。”
  我伸了个懒腰，推开车门，从车上跳下来。
  米娜对我很有意见，可她只能憋肚子里。
  我大摇大摆进了大楼，乘电梯来到楼，纪沐晴办公室。
  “纪总。”一见到纪沐晴我就怂了。
  纪沐晴指着那张我躺过的真皮沙发，“坐。”
  哇塞。
  她对我客气起来，还真是让人受不了。
  我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进去。
  “纪总，你知道光那一个分店，今天的销售量有多少吗？”
  “两万四千四百五十三。”纪沐晴很淡定地说。
  我忘了，她只需要在电脑上查一查，就能知道具体的数字了。
  本来还想在她面前装个逼，看来是装不成了。
  我尴尬地挠挠头，“原来你都知道了。纪总，照这个形式下去，每个分店都上货，不到一个月，那些羽绒服也就销售完了。”
  “可你别忘了，今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
  我吃了一瘪。
  “可是纪总，我虽然没有在时限内完成，但我好歹给你把那个最头疼的问题解决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纪沐晴没再为难我，话锋一转，“这次算你过关。”
  我兴奋异常，差点跳起来，“那纪总……新锐和腾达的合作……”
  “可以继续。”
  我双手一拍，暗道，“好极了。”
  纪沐晴从始至终都很淡定，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杂志，放在桌面上，“想知道今天为什么销售爆涨吗？原因在这里。”
  我走过去，将杂志打开，里面有一页是折起来的。
  我把折起来的那张打开，是一则名为“神秘女企业家余音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的报道，下面有一张配图，而那张照片，是一个穿着普通带着口罩的女人进入新锐分店的图片。
  这女人，就是昨天一次性购买五千件羽绒服的那个女人。
  我对余音不太了解，从报道里可以看出，她是位成功女性，经常做慈善，但从来不会露面。
  媒体关注她很久了，但一直抓拍不到她的照片。
  余音实在太低调了，这可能也是媒体一直跟踪不到她的原因。
  我心中有个疑惑……
  看了看这本杂志，并不是财经杂志，而是有关于妈妈育儿经验之类的。
  一个商业名人，出现在妈妈类杂志上，这似乎也太不合理了。
  我看向纪沐晴，咧嘴一笑，“纪总，这恐怕是你的杰作吧？”
  “不然呢，你以为我的羽绒服是金条，别人都要抢着购买？”
  “这照片，是从监控里截下来的？”照片里刻意把新锐的名字带着，这是裸的打广告啊。
  纪沐晴摇头，“照片是我们一位店员拍的。”
  我把杂志放在办公桌上，“纪总，你越来越让我佩服你了。心胸广阔，只怕很多男人都比不了。可是纪总，你就不怕余音告你吗？”
  “她不会的。”纪沐晴淡定应对。
  我猜想，可能她跟余音之间有什么关系吧，所以才会这么淡定。
  那些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
  新锐和腾达能够继续合作了，这么好的消息，我必须要跟白静仪分享啊。
  很想知道，那个女人听到我带回来的消息，会是什么表情？
  “纪总，那我先走了。希望咱们后面的合作还能很愉快。”
  纪沐晴点点头。
  我迫不及待跑到楼下，米娜的车子正往外驶。
  我挡在车前，“米大美女，你干什么去？”
  “关你什么事？”米娜对我的态度向来不友好。
  我说，“我就是想问问你跟我顺路不，要是顺路，那你就捎我一程，要是不顺路，那你就送我一下。”
  米娜“呸”了一下，“你还能再无耻点不？”
  “这怎么能叫无耻呢，这是合理利用资源……”
  “停停停，我不想听你废话。我要去工厂看一下那批羽绒服的改装进度，纪总要我下班前给她答复。你确定要我送你吗？”
  我摇摇手，“那还是算了，我坐公交好了。米大美女，那你慢走啊……”
  来到公交站，我看了下时间，快到下班时间了，等我回到公司同事们都已经走了。
  算了，今天来不及了，那就明天好了。反正这事也跑不了。
  晚上，毛大伟给我打电话，约我出去喝酒。
  酒桌上，他问我新锐那边怎么样了，我没跟他说。
  “这事，你明天就知道了，等着看好戏吧。”
  毛大伟贼嘻嘻一笑，“看你这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猜事情十有八九成了。诶，小锁子……”
  “噗……”我一口酒全喷了出来。
  “谁给我取得外号？这特么是太监的名字吧？”
  “白经理取的，现在公司里的人都这么叫你。”
  我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好你个白静仪，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