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为什么不答应？”
  “我要先去做一件事。”
  周思慧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悠悠道：“我要去见下宋祁的爸爸。”
  “干嘛见他？”温莱不明白了。
  “如果真要在一起，早晚都会见面的。”光影拂到周思慧脸上，映出她清澈的眸，仿若挂在天间的星辰，“我要当面向他说清楚。”
  ……
  周思慧是在两天后去的医院，白色风衣，黄色毛衣裙，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周身透着优雅的气质。
  她已经不是七年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孩。
  见到宋康时，周思慧微愣住，他面色很不好，她走近，礼貌打招呼，“宋伯伯。”
  宋康抬眸看她，眼底有什么一闪而逝，太快，没有捕捉到。
  谁也不知道那天他们到底讲了些什么，只是偶然听护工谈起，宋父情绪很平稳，既没有赶人也没有骂人。
  周思慧临走前，他好像还把什么东西给了她，眼睛通红的交代了些事，鉴于没有外人在场，具体他交代里什么谁都不知道。
  只是当周思慧从病房走出时，温莱看到她眼睛也是红的。
  对了，这天周思慧不是自己来的，是温莱陪着来的，用温莱的话说：“宋祁不在云城，保护你是我的责任，谁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上。”
  然后，她就上了，陪周思慧一起来的医院，不过她没进病房，而是在走廊里等着。
  等周思慧出来后，主动迎了上去，没问她讲了什么，只问她：“要不要喝奶茶？”
  周思慧点点头：“要。”
  温莱：“好。”
  喝奶茶的时候还发生了件事。
  温莱不知道怎么的，喝了一口便开始反胃，以为是不喜欢原味的，又换了另一种口味，刚咽下，胃里再次传来不适，她捂唇去了洗手间，趴着马桶吐了好久。
  昨晚没吃什么，早饭也没吃，其实她胃里没多少东西，最后也没吐出什么。
  周思慧看她这副样子，眼睫一颤，想起了什么，问：“你大姨妈多久没来的？”
  温莱月经一向不准，偶尔一个月，偶尔两个月，最多的时候半年，她推算了下，“一个多月了。”
  随后又说：“我这个不准的，从小到大都没准过。”
  说着说着见周思慧脸色变了，眨眨眼，“你什么意思？”
  周思慧谨慎问：“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你…怀孕了？”
  温莱：“……”
  温莱静默几秒，回过神后说：“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怀孕，我那个都不准的，再说我那晚和赵达——”
  她顿住，眼睛大睁，紧张的吞咽下口水，“……应该不会那么凑巧吧？”
  “去买试剂测测。”周思慧提议。
  正好附近有药方，她们两个一起走了进去，第一次买有些局促，付钱的时候手指都是颤的，等结果的时候也是。
  温莱从来没觉得时间会这么难捱，结果出来，她征愣着从里面走出，周思慧问：“怎么样？”
  温莱把试剂递给她看，“你自己看。”
  说完，身体倚上了后方的水池。
  周思慧接过，低头去看，看着上面两道杠，柔声说：“莱莱，你真怀孕了。”
  温莱捂脸“啊”了一声。
  关于温莱怀孕这事呢，温莱的意思谁都不要讲，她要好好想想，周思慧跟她的意见相反，“还是告诉给赵达吧，他有知情权。”
  也是不凑巧，赵达和宋祁一起出国了，归期未定。
  温莱点点头：“好。”
  几秒后又摇头：“还是算了。”
  继续朝前走，走了没多久又点点头：“还是要告诉他一声。”
  随后没多久又反悔：“算了，不告诉了。”
  就这样从洗手间到门口一小段路的距离，她们走了十分钟才出去，别看温莱大大咧咧的，其实她这人心思很细腻，胆子也不算大。
  “会会，我怎么办？”
  周思慧安抚：“这样，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看医生怎么说。”
  温莱抖着腿说：“我不想去医院。”她怕去了这事就板上钉钉了。
  “得去。”周思慧说，“放心，我陪着你。”
  两人还没来得及去医院，当晚，宋祁和赵达回到了云城，心照不宣的一个人联系周思慧，一个人联系温莱。
  周思慧正和温莱吃饭呢，然后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温莱摇头：“我不要接，你也别接。”
  周思慧说：“好，我也不接。”
  手机响了一小会儿后，又停了。温莱长吁一口气，刚拿起筷子，又响了，她蹙眉说：“他们怎么就没完了呢。”
  宋祁不知道周思慧这边什么情况，很担心，见她不接电话，开始发微信。
  s：[在哪？]
  s：[我回云城了，方便见个面吗？]
  两条微信石沉大海，宋祁坐不住了，又发来第三条。
  s：[会会，给我回电话。]
  左等右等没等来周思慧的电话，等来了她的微信。
  周思慧：[我有些事，晚点再联系。]
  宋祁就怕她这种不冷不淡的说话方式，脑海中闪过很多不好的画面，怕她又不想理他了，担心得不行。
  没忍住，再次拨通了电话。
  他正焦灼时，赵达也没好到哪去，一边打电话一边嘀咕，“老大，她俩怎么回事啊，干嘛都不接电话？”
  “是不是咱们离开的时候没跟她们道别，她们生气了？”
  “早知道这样，那天走的时候咱俩就应该见见她们，这些好了，案子赢了，女朋友没了。”
  宋祁越听越烦，沉声警告：“闭嘴。”
  赵达拧眉：“我这不是心慌嘛。这年头有个喜欢的女人多难啊，好不容易碰上，还被咱俩弄没了，太衰了。”
  周思慧没接，宋祁继续打，他下颌紧绷，神色比夜色还暗沉，那副样子，好像要吃人。
  好在，经过他不懈的努力，周思慧终于接了，声音有些小，“喂。”
  “在哪？”宋祁问。
  “外面。”周思慧用手掩住听筒，“你回云城了？”
  “嗯。”宋祁眼睫垂下半弯弧，眼底的光都没了，“在外面做什么？”
  “就…陪朋友。”周思慧差点说出她和温莱在一起，吞咽下口水，“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周思慧。”每次宋祁用这种低沉的语气唤周思慧名字时，便是他心情不太好时，她条件反射般站直，没太注意，头顶碰触到了毛巾架。
  周思慧正在卫生间接电话。
  “干干吗？”真凶。
  “你到底在哪？”宋祁脸浸润在黑夜里，人看着极其的冷，“回答我。”
  “刚说了啊，在外面。”周思慧声音变得有些委屈，“你干嘛凶我？”
  宋祁用力压下不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对不起，没想凶你，就是想知道你在哪？”
  “乖，告诉我你在哪？”
  “为什么一直问我在哪？”周思慧不太明白啊，他问了也没用呀，他又不在云城，嘟囔说，“我告诉你了，你能立马出现吗？”
  “你先讲。”
  “在温莱家。她不舒服。”没忍住，周思慧都讲了出来，“这下满意了吧？”
  “嗯，等我。”宋祁说完又交代一句，“不许乱跑。”
  电话挂断，手机里传来嘟嘟声，周思慧揉着头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她猛地停下，用力回想方才宋祁说了什么。
  他好像说，等我？
  周思慧从卫生间出去，走到温莱面前，“那个莱莱，我好像做错事了。”
  温莱胃里正在反酸，很不舒服，“你做什么了？”
  “我把我在你家的事告诉给宋祁了。”周思慧老实交代，“宋祁他们回来了，他应该是和赵达在一起。”
  因为她刚才也听到赵达的声音了。
  温莱：“……”
  温莱想逃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逃，反正就是想逃，可惜的是，刚跑出去，被人拦住。
  赵达握住她的胳膊，“去哪？”
  温莱想向周思慧求救，发现周思慧比她还惨，她被宋祁抱起塞进了车里。
  车门关上前，温莱听到周思慧说：“莱莱，我先走了，明天见。”
  温莱委委屈屈，总觉得明天不太好见。
  另一边，周思慧被宋祁抱上车后，刚要坐起，又被他压了下来，他揽紧她腰肢问：“想我了吗？”
  想了。
  怎么能不想呢。
  周思慧抿了下唇，轻声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