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编号011-夜班公交(5)
作者:
库奇奇 更新:2023-03-31 00:42 字数:2353
“杀……杀……杀掉……统统杀掉……”
“咕嘟!好!你帮我消灭掉这些鬼。”
悉悉索索……
吱嘎——
刺啦!
呼——哐当!呲呲!
“嗷嗷啊啊!”
“杀死你们!把你们全杀掉!”
“来了!他们来了啊!大人,您快……”
“急什么?”
“啊!过来了!大人……”
噗!
“唔!哇啊!快救我!救我啊!”
“我只是答应你消灭这些鬼,没答应什么时候消灭吧?”
“什么?你……”
“杀死你杀死你!哈哈哈!”
“呜哇!啊!住手!你这个恶鬼!救我啊!啊啊!求求你!”
“恶鬼?呵呵。”
噗!嘭!咕叽咕叽……
“嗬……唔……你果然是……”
嘭!
“啊!杀死你们!”
嘭!
嘭!
嘭!
“啊啊啊啊——”
呼——
哐!
……
“头儿,都……消灭了?”
“嗯。”
“一共19只。这个康瞎子真是胆大包天。”
“头儿,你还好吧?”
“没事。有点累而已。”
“哦。刚才头儿真帅啊!”
“少废话了。这里得收拾一下,别留下我们的痕迹。”
2002年6月30日1点10分,到达381路隆西北路站,未遇到杨怡心鬼魂。
2002年7月1日1点10分,到达381路隆西北路站,未遇到杨怡心鬼魂。
2002年7月2日1点10分,到达381路隆西北路站,未遇到杨怡心鬼魂。
2002年7月3日,终结调查。
————
我又看完了一份青叶的档案,摘下耳机的时候,脑袋里面还嗡嗡作响。
那个康瞎子死时的情况十分混乱恐怖,青叶不知道用的什么录音笔,那声音响得好像电影的音效声,太过清晰,让人能轻易想象到康瞎子被十多只恶鬼分尸的惨烈场面。
我揉了揉耳朵,喝了口茶,听着办公室内的键盘敲击声,压抑的感觉才慢慢散去。
距离王大爷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一周。
王大爷的死被警察定性为“猝死”,至于尸体不正常的腐烂,则归咎于“某种现有科学无法查明的因素”。今天早上这事情刚登上了新闻,网络就炸了锅,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无数网络段子纷纷冒头,“某种现有科学无法查明的因素”在短短半天内就爬上了热搜榜的末尾。
我们这些知情人却是闭口不谈此事。不是“某种现有科学无法查明的因素”,难道是我们所有人都见了鬼?王慧、毛主任、工农六村的居民还都见了整整两年的鬼?比起这个真相,还是“无法查明的因素”更容易让人接受。
这一周,瘦子、胖子和陈晓丘的三人组也不怎么查青叶的叶青和刘淼了。既然他们已死,拆迁办自然要将目标放在房子真正的产权人身上。陈晓丘又拿出了那些庆州制造局的老资料研究。郭玉洁想要帮忙,但看满篇的繁体字,半文半白,还有好多连标点都没有、字迹模糊的旧资料,就打了退堂鼓。瘦子和胖子也拿那些旧资料没办法,他们找的是市钢铁三厂和庆州制造局分出来的另外几个厂的档案,联系联系以前的老工人,问问他们对六号楼六楼的四个住户有没有印象。后一项工作,其实他们在打听青叶的时候就顺便问了,一直没有收获。
我估摸着,这就还是走个形式,临到拆迁,贴个公告完事。
“林奇,我明天想要请一天假。”陈晓丘对我说道。
“哦?什么假?”我疑惑。
“事假。明天话剧要演出了。”陈晓丘回答。
另外三人都好奇凑了过来。
“是戏剧学院那个?你表妹不是说不演了吗?”
“已经排完了,怎么能不演了?”陈晓丘摇头,不认同她那个岚岚表妹的做法。
“那你的戏服呢?”瘦子问道。
“话剧社请人做了新的和服。”
陈晓丘对此没什么阴影,但那个话剧社的马一兵大概留下了心理创伤,都不用买的,而是请人做的。
“我们能去看吗?”郭玉洁兴致勃勃。
陈晓丘婉拒:“是校内演出,应该不能请校外的人来看。”
郭玉洁有点儿失望。
“没事儿。大学一个社团的演出哪有管那么严的?”瘦子掏出手机,“我找那个姓马的小子说说。”
我无语。
这瘦子要将流氓作风进行到底了?
瘦子大咧咧地跟马一兵通电话,言语间多有威胁。“行了!”瘦子挂了电话,对我们比了个“ok”,“我们明天去看你的演出。”
郭玉洁欢呼一声。
陈晓丘点头表示欢迎。
翌日,陈晓丘请了假没来上班,我们四个上班也心不在焉的,到了点,迅速收拾东西去了戏剧学院。
《大家庭》定在晚上八点上演,时长约一个半小时。
我们四个在戏剧学院附近随便找地方吃了顿饭,就溜达着往剧院走去。
瘦子和胖子一路对戏剧学院的女学生指指点点,郭玉洁忍无可忍,对两个人晃了晃肉包大小的拳头,这两人秒变乖宝宝,走路的时候目不斜视,还装模作样地谈论话剧艺术。
我在旁偷笑。
戏剧学院内部的剧院有个好听的名字,马一兵跟瘦子讲了,瘦子没记住,但把路线给记了下来。七拐八绕地走了一阵,瘦子就指向了前方。
“就那个,那个莎士比亚的雕塑。”
“那是莎士比亚?”郭玉洁表示怀疑。
“又不是什么名作,不要要求那么高。”胖子给那座面容模糊的雕塑找了理由,“我们学校的阿里士多得和苏格拉底不也长相奇怪吗?”
“最怪的是韩非子和商鞅。”我插嘴道,“一个长得像老校长,一个长得像老书记。”
我们四个校友都笑了起来。
这笑话也是我们大学的经典了,每届新生都会接受这个传承。
到了剧院后,我们才发现千人的剧场内已经坐满了人。我们来得晚,就在最后一排坐下,等了没多久,话剧就开始了。
剧院内先熄了灯,聚光灯照在帷幕上,观众席开了柔和的灯光。酒红色的帷幕缓缓拉开,精美舞台布景出现在观众眼前。
我正等着第一个演员上场,只听“哐”的一声,从舞台正上方掉下来一个东西,在半空中晃晃悠悠。
不是伦理剧吗?还有这样的“惊喜”?
我刚生出这样的想法,忽然就听得前排一片尖叫,有人冲上了舞台,拼命呐喊。
这下,我也看清了那个不停晃动的东西。
那是一个女孩,被吊在了舞台上空,好似一只破布娃娃,歪着头,没有丁点儿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