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漾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可江一凡却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在苏雅漾纠结要不要吃时，江一凡已经动手，将面条和汤分了一半出来，鸡蛋也给了苏雅漾一个。
  “吃吧。”连同筷子一起给了苏雅漾，而自己则用汤勺吃。
  哪怕工具不衬手，可江一凡优雅依旧，甚至没有出一点声音，面条也没有滑落一根，苏雅漾是第一次见人用汤勺吃面，还能吃得这般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却惹来江一凡的调侃，“怎么？见本王秀色可餐，看饱了？”
  本来这话也没有说什么。可偏偏江一凡一脸正经，严肃的样子就好像在讨论国家大事。
  苏雅漾耳根一红，娇嗔的剜了江一凡一眼，低头吃面不理他。
  江一凡闷心一声，继续用勺子和碗里的面条奋斗。
  打记事起，江一凡还没有用勺子吃过面，今晚这顿宵夜也算吃的新鲜了。
  宵夜用完，苏雅漾将桌子收拾干净。又给江一凡倒了一杯山楂水，只是……
  “酸，”江一凡抿了一口就皱眉放下，他着实不喜欢这味道，他宁可喝白开水。
  “消消食，晚上吃太多不好。”苏雅漾原是担心江一凡一个人，把一大碗面给吃了，所以才准备消食的山楂。
  “哦。”江一凡应了一声，端起山楂水喝了一口，皱眉将其咽下，看着空空的杯子，江一凡一脸惆怅，“母妃还在的时候，也会准备消食的汤食，只是不记得那是什么味道。”太久了，久到他都要忘了。
  “殿下……”苏雅漾不知如何安慰，突然伤感起来的江一凡，只道：“长大了，我们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你保护好自己，你母妃在天有灵一定会高兴。”
  “你说的对，本王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让父皇、母妃担心。”好在江一凡也不需要人安慰，须臾间就恢复如常。“不说这些了，说说神女塔的案子，你有什么想法？”
  如果能在他去逼冸前解决此案，苏雅漾能轻松一些。不管怎么说，皇上都把这宗案子交给了苏雅漾，要是拖上大半年破不了，有人借此找苏雅漾麻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有想法，不过程家是一个突破口，只是现在并不是拜访程家的好时机。”苏雅漾面露为难之色。
  “程老太爷不是小气之人，本王与你上门，他不会给你脸色看。”江一凡还不知程蕊小产一事。苏雅漾还是很有医德的，并没有告诉暗卫。
  “我不是担心这个，程家这个时候估计会恨死我，”苏雅漾苦笑一声，“程家那位未出嫁的小姐小产了，正好是我诊断的。”
  “小产？城门口的骚乱就是因为她小产？”暗卫只说了程家小姐病，却不知是什么病，听到苏雅漾的话，江一凡忍不住拧眉。
  程家怎么这么乱来，原先看着还挺不错，现在怎么这样了？
  “嗯。吴六郎估计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溜走的，他根本不想娶程蕊。我想他肯定不是什么程夫人的远房亲戚。”苏雅漾歪着头，右手撑着脑袋，“也不知程家打算怎么做，如果程家肯去查吴六郎，或者去找他就好方办了。”也省了他们的事。
  江一凡摇头，打破苏雅漾的奢望，“你别想了，程家不会大张旗鼓的找人。他们只会把这件事压下来，过一段时间报那位姐儿暴毙。”
  连远嫁都不可能，谁也不是傻子，结亲讲的是门当户对，谁家的嫡女不是好好挑人家，以求多结一门亲戚。程家要让女儿远嫁，就说明这女儿有问题。
  “程家应该不会吧？他们武将人家也会这么多讲究？”苏雅漾背脊寒，她一直都知道未婚生子，在这个时候要受到严厉的处罚，可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江一凡轻敲桌面，若有所思的道：“其实武将比文官更在乎脸面，那群文官成天指责武将。说他们没有教养，不懂规矩。程家姑娘的事要暴露出来，其他武将家的闺女也会受影响。”
  有时候被迁连的，不仅仅是一个家族。程家现在根本不敢出半点差错。
  “程家……”苏雅漾叹了口气，求情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犯下的错付出代价，程蕊要是能守住自己，也不会如此。
  “程家的事你别管。明日本王去程家。”生这样的事，江一凡也不想苏雅漾去程家找不自在。
  程家也许不会怨苏雅漾，但这个时候绝对不想见到苏雅漾。
  “好。”苏雅漾也不想在这个当口去程家，大家都尴尬，何必呢。
  江一凡见苏雅漾轻锁眉头，便道：“你也别担心，在去逼冸之前，本王会尽量把事情安排好，你只管坐镇即可，神女塔的案子你也别太心急，左右今上没有给你定时间。”
  去逼冸的事已经定论，江一凡之前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生了苏贵妃一事，江一凡心里便多了一分担忧，忍不住提醒道：“你若得空的话，多关注苏贵妃的动向。在宫里有皇后盯着。苏贵妃翻不出风浪，可苏家就不好说了。如果本王猜的没有错，苏贵妃这次肯定会借机，要皇上请苏老夫人进宫陪她。依五皇子此次立下的功劳，皇上不会拒绝。”
  而老夫人要进宫，就一定要回苏家。到时候……
  请神容易送神难，老夫人回了苏家，苏雅漾想要再把人弄出去。那就比登天还难。
  “我猜到了，老夫人只要活着，苏贵妃不会放任老夫人一直呆在庙里，毕竟是贵妃生母，要常年呆在庙里，苏贵妃颜面何在？更何况，苏贵妃在后宫，想要对付我鞭长莫及，让老夫人出手最好不过。”
  苏雅漾并不意外，在江一凡说苏贵妃复宠时，苏雅漾就猜到了，见江一凡面露担忧，苏雅漾笑了笑，“你别担心我，在苏家老夫人即便回来，也不能拿我怎样。”
  真当她还和以前一样，母亲的坟被人挖了，也只能忍着？
  “你心中有成算就好，本王相信你不会在那老妇人手中吃亏。”苏家后院的事，江一凡不宜插手太多，不然让人知道又是一桩丑闻。
  “殿下真看得起我。”苏雅漾摇了摇头，见天色不早，便站起身来……
  江一凡，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