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妈妈眼里，就是应该早睡早起的，超过十二点就算是熬夜晚睡，她永远记得自己念大学的时候晚上熬夜，第二天中午没接到温念珍电话，被念叨的事情。
  温暖紧张地看着她。
  温念珍却只是笑笑，说：“累了吗？”
  “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温念珍什么都没说，继续在厨房忙活着，温暖洗漱完，终于拿起手机看信息，她收到了很多人的信息。
  久违的，竟然还收到了很久以前的同学发来的信息。
  【以前的事情对不起，十几岁的时候根本没想到那竟然是校园暴力，我为以前的冲动鲁莽道歉。】
  【其实这么多年一直想找个机会道歉，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成年人的道歉很难说出口，但是我也经常想起以前的事情，所以，真的对不起，祝你事业蒸蒸日上，一定会去支持你的电影的。】
  …
  【我们宝贝辛苦了。】
  【回头带你去吃好吃的！】
  【呜呜呜姐姐太辛苦了吧，竟然经历了这么多qaq我以后会更加努力的！！】
  …
  【可以好好休息了，以后也不用担心，我们这边会帮你看着的。】
  【辛苦了。】
  …
  温暖回完信息，傍晚的太阳斜着，落了几分光亮在她房间的地毯上。她在房间里坐了会儿，闻着外面飘进来的饭菜香，终于起了身出去。
  新的一天，要从妈妈做的饭开始。
  吃饭的时候温念珍时不时问她一些生活工作上的事情，关心她最近身体怎么样，让她注意休息，一直到最后，快要准备走的时候。
  温念珍忽然开口。
  “暖暖。”
  “嗯？”
  “这么多年很辛苦吧？”
  温暖拿着筷子的手微微僵了一下，其实她一直都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过别人，包括温念珍，当年改志愿的时候，温念珍还问她为什么。
  那时候温暖撒了谎。
  她说，“我喜欢柳城高中的许愿树。”
  温念珍那时候不懂，也不理解温暖为什么会放弃南城一中选择柳城高中，但是她还是选择尊重温暖的选择，所以那么多年里，几乎也没有问过温暖的意思。
  因为亏欠，温念珍总是把做选择的机会留给温暖自己。
  那几年工作也很忙，温暖从小到大都是自己很独立的女孩子，温念珍也没有担心过她什么，但是万万没想到，温暖竟然经历了这么多。
  她晚上睡得早，今天早上起来看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温念珍早就在家里偷偷抹了眼泪。
  哭得眼睛都红了。
  自己的宝贝女儿，怎么会这么辛苦啊。
  休息了很久，临近下午晚饭时间，她才终于出门，买了菜赶到温暖这边来，假装什么都没有过。
  其实在温暖打开房门叫她的那一瞬间，温念珍都又觉得自己的情绪在翻滚了，眼眶再一次温热。
  温暖没有愣了很久，终于点了头。
  “嗯。”
  她的声音忽然哽咽，“是很辛苦，之前很辛苦。”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温暖低声说。
  温念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以后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妈妈一直在这里。”
  “嗯。”
  很简单的话语，但温暖知道这一次，有很多人陪着她。
  她一定不会再孤军奋战了。
  …
  晚饭后，温念珍又呆了会儿才走，她今晚是要回去的，本来温暖想留她住在这里，但温念珍回家还有些事。
  她套了一件薄外套送温念珍下楼，出门之前，手机屏幕亮了几下，温暖没有太在意就拿着手机下楼了。
  送妈妈比较重要，信息可以等会儿回复。
  刚刚走到门口，温暖刚推开门，她看到外面站着的人，忽然整个人如遭雷劈僵在原地。
  男人的身影在漆黑夜色之中依旧挺拔玉立，气质出众，他的侧脸被照得影影倬倬，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温柔气。
  温暖没开门。
  “怎么了暖暖？”温念珍在后面问着，“有什么事吗？”
  “嗯…”温暖说，“我有个东西忘记拿给你啦，楼上那个小钥匙扣，上次给你买的，你要不上去拿一下？”
  温念珍皱了下眉，平日里这时候都是温暖主动上楼去拿的。
  “我先去扔垃圾。”温暖马上补了一句，“就在鞋柜上，你上楼拿就好啦~”
  温念珍这才没多想，说：“好。”
  温念珍刚刚转身进去，温暖看到电梯间的门合上，她赶紧开门，三两步冲到周霁寒身边，什么也没问什么也还没说。
  “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赶紧躲起来，别出来。”
  男人好看的眉头蹙着，“怎么了？”
  温暖拽着他，把他拉到角落，语气严肃，也没有解释太多的时间，她说——
  “我妈讨厌你，别让她看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给我！下线！
  啊，有的原因，之后会写的，前面没有写林安怡的视角。
  可怜又可恨罢了）
  -
  周霁寒：？？？
  周霁寒：我好难——
  完蛋，追不到暖妹就算了，阿姨也不喜欢）
  第48章
  月色旖旎。
  温暖把周霁寒拽到角落, 不让他动也不让他出声，她提醒完周霁寒以后转身就走，又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站在楼下等温念珍下来。
  周霁寒站在角落, 还在想着温暖刚才说的那一句。
  ——“我妈讨厌你。”
  他感觉自己像是藏在这漆黑中, 跟温暖之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结界。
  讨厌他？
  周霁寒的眉头蹙着，他脑海里还回荡着“讨厌”两个字, 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这个词。
  好像这么三十年来，都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过“我讨厌你”。
  即便是温暖, 此前那样躲着他, 那样不待见他的时候也没有说过, 周霁寒站在原地沉思着, 还没缓过神来，他听到那边传来单元门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是中年女人说这话的声音。
  “暖暖？”女人唤了一声，“丢完垃圾了吗？”
  “嗯，刚刚丢了。”
  平平无奇的一段对话, 但周霁寒总觉得哪里不对。
  丢垃圾？
  那边还在说着话。
  “改天要回家吗？你妹妹那边最近好像有什么事情, 你们年纪相近，还是你回来跟她聊聊吧。”
  “若霖吗？”温暖顿了顿，“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我也没仔细问。”
  “好的知道啦, 我下次回来找妹妹聊聊, 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记得给我发信息！”
  “嗯。”温念珍伸手捋了一下温暖的头发，“你自己注意休息，我知道你都懂，妈妈就不念叨你那么多了，省得你觉得我烦。”
  温暖轻笑一声, 伸手揽住她，两母女抱着。
  “没有啦，我怎么会嫌弃你的唠叨呀，妈妈要多叨念我才行。”
  以前温暖也不喜欢温念珍的唠叨，其实温念珍一直很少叨叨她，毕竟工作忙，但是一有机会，她一定会抓着温暖不停地叨念。
  现在温念珍退居幕后了，公司的事情有人管着，她也到了可以享受的时间了。
  道别以后，温暖看到温念珍离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是心里却很轻松，她转身打算上楼，刚刚准备输入密码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叫住她。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
  “温暖。”
  温暖：……
  她怎么直接把周霁寒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