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售员这一行，靠的就是卖东西拿提成。
  陈子妍所选择的，是最为便宜的一款。除去成本价之外，提成不到十块钱，感情是白做了这么多介绍。
  眼看着没赚到提成，销售员嘴角发出鄙夷的一撇，语气格外冷淡：“十分抱歉，今天店里人多比较忙，你们自己装一下去收银台付款就好了。”
  面对十块钱的提成，她甚至都懒得浪费时间带人去付款，言外之意就是自行处理了。
  陈子妍没想到她的热情一眨眼褪去的这么快，不满的皱起了眉头：“销售小姐，我们是来买东西的，既不偷也不抢，你这态度未免也太刻薄了吧？”
  “我怎么刻薄了，店里忙照顾不过来，选好了自己装一下付款不是很正常？”
  销售员一脸轻蔑，指桑骂槐似的叫嚷起来：“现在的人都怎么了，真以为顾客就是上帝吗？就算你是上帝，也该有点同情心吧。如果店里不忙的话，我自然会帮你弄好的。”
  她的声音突然抬高了音调，顿时让其他的客人们也都看了过来。不少人甚至已经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哎呀，买个东西而已，装什么大爷呢？”
  “穷比多作怪，不想花钱还想享受高级服务，自己打工给别人装孙子不服气，想过来报复一下？”
  “爱买不买，没几个钱还学人装比？攀比心怎么这么重呢？你瞅瞅你的选的那块破表，你孩子戴出去，就跟你们自己一样，照样被人瞧不起。”
  众人的声讨与鄙夷之声，犹如洪水一般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陈子妍傻眼了，她没想到自己买个东西，都能被曲解成这般意思，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绒绒也把头埋在了尹长歌的怀里，委屈的声音细微传出：“爸爸，我是不是选错了，让你和妈妈丢脸了？”
  “乖宝贝，你没有错，错的是这些人有眼无珠。”
  尹长歌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宽心，目光朝着在场的众人扫视了一遍：“你们说话的时候，有没有动过脑子？身为销售员让我们顾客自己打包，自己付款，她的职责是什么？她留在这家店里的作用是什么？”
  “你说我没作用？”
  销售员抬起下巴，声调再次抬高：“这么多客人等着我来介绍产品，你意思是说我是个摆设？”
  “不，我没说你是摆设！”尹长歌当即摇头：“你长得这么丑，当摆设岂不是要吓死人？”
  噗嗤……
  他的话一出口，顿时惹来了一阵笑声。甚至很多人都深有同感。这名销售员，确实长得不咋地。
  销售员怒了，换做谁被指着脸说丑，都承受不住这等侮辱，当即勃然大怒：“狗东西，你居然敢骂我？我看你就是故意来找茬的，马上给我道歉，不然我要叫保安来了。”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
  眼看着闹剧逐渐升温，一名穿着艳丽的少妇匆匆走了过来。
  销售员见她过来，赶紧低下头解释：“周总，这一家人是来闹事的，还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骂我！”
  “是吗？”
  周总狐疑的转过头，当看到陈子妍的时候，突然眉头一挑：“子妍，怎么是你？”
  “你是，周丽丽？”
  陈子妍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突然笑了起来：“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越来越漂亮了。”
  “我变漂亮不是很正常吗？”
  周丽丽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是得意的昂起下巴：“谁让我老公有本事呢，我一点家务都不用做，天天做做spa，睡美容觉，练练瑜伽什么的，不美都对不起花出去的这些钱。”
  说话间，她的目光瞥向了尹长歌父女的身上，突然咦了一声：“他们是……？”
  “我是他老公，怀里的是我们的女儿。”尹长歌毫不犹豫的解释，只是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
  “子妍，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我听说你未婚先孕，那个男的不是跑了么？”
  周丽丽连连咂舌，而后故作同情的叹了口气：“当初你可是校花，多少人追你啊，偏偏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看你现在，面老色衰，甚至连我都比不过了。这些年，一定过得不容易吧！”
  “还，还好！”
  陈子妍听出来了，周丽丽根本就不是来叙旧的。这看似寒暄之中透露的刻薄寡义，让她浑身不适。
  “罢了，看在我们多年老同学的份上。这块手表就送你了，也不用打包付款了。”
  周丽丽似乎不想和她多说什么，直接拿起手表丢了过来，临了还不忘补了一句：“那么好的一手牌打的稀烂，现在连给孩子买块手表都买不起。日子不好过就低调点，别总学着别人好面子，那样吃亏的还是自己。”
  “周丽丽，你这话说的就过了！”
  陈子妍将那块手表放在玻璃柜上，表情充满了屈辱：“就算我们不是同学关系。你既然是这里的老板，更应该管好自己的员工。我们来买东西，必须得到应由的尊重。”
  “我员工不是说了，今天太忙了么，你怎么这么小心眼？以前的你，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呢。”
  周丽丽哼了一声，指了指柜台：“既然你不要，那我就收回了。反正我也没有施舍别人的习惯。”
  “你太过分了！”
  陈子妍没想到对方的态度竟然如此恶劣，身子猛地向前一步：“今天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道歉。否则的话，我会向商场投诉的。”
  “去呗，看谁理你！”
  周丽丽丝毫不慌，反而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忘了告诉你了，我老公是这里的经理，你去找他投诉我，你觉得会是什么结果？只怕到时候被扫地出门，你会更加丢人。”
  如此咄咄逼人而又有恃无恐的态度，气的陈子妍浑身颤抖。
  正当她准备继续理论的时候，突然尹长歌靠了过来。他将绒绒递过去，微微一笑道：“这种人你何必与她讲道理？既然不想做生意，留着她做什么呢？”
  “你要干什么？”
  陈子妍茫然的接过女儿，心中产生了一丝不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