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身着家居服，双眼红肿，像是刚哭完，看到我们来了，起身迎接，我看那意思，柔弱的快站不住了。
  “我就是和小溪随口一说，没想到你们真来了。”
  对。
  此时此刻，我必须拿出高人风范，虽然咱年轻，但是气质上绝对不能输。
  大舅那种世外高人的装逼范端起来，余生就像我小弟，赶紧帮我拿拖鞋，引我就坐。
  “白溪的事儿就是我的事，这不把店里大师傅请来了么，说说咋回事。”
  余生这段时间没白和我混，这小嗑唠的硬。
  “我爸就在里屋呢，咱们小点声别让他听到。”萌萌喝了口水接着说：“我爸自己说他是出马仙儿，里屋有堂口供着，可我总觉得不对，也没见他帮人看过事，每天除了静坐就是发呆，也不出去打工。”
  “就这些？”
  “还有，还有以前还好点，只是魔怔的，这段时间，有时候早晨起来浑身臭烘烘的，我爸也没老年痴呆，谁知道这是咋的了。”
  萌萌说着，眼泪掉下来，用纸巾擦拭鼻子。
  我也挠了挠头，咧了咧嘴。
  这玩意，看不到没办法说，主要问题是还没有办法要价，我赶紧给余生使了个眼色。
  “那你妈呢？也不劝劝？”
  “我妈？可别提了，他俩只要一见面，肯定打架，我早就让他们离婚，我爸现在魔怔了，更离不了啦。”
  “因为啥吵啊？”
  余生接着问。
  “不是吵，是打一起了，打的可厉害了，我那时候刚记事儿，他们天天打。嗝，我妈打我小时候就很强势，是个女强人的性格，瞧不起我爸窝囊，在外面不挣钱还窝囊，我爸也是，唉。”
  我点了点头，拿手压了压余生，示意他别问了。
  正巧萌萌爸的房间门打开，一个老年模样的人走出来，满脸络腮胡子，看到客厅有人，连点头的礼貌都没有，径直走进卫生间。
  哎呀我？
  无视我的存在，这事儿大了。
  从入行到现在，还没有人敢瞧不起阴阳先生的，咱到哪都能受尊重。
  我用最快的速度站起身，直奔萌萌爸的房间，余生紧随其后。
  卧室并不大，一个供奉的堂口，一个打坐用的垫子，再无其他陈设。
  挨着堂口的墙壁上，长满青苔，发霉的恶臭布满整个房间，在边角处已经霉变出现了大片黑色的斑块。
  堂口侧边摆一盏油灯，丝丝拉拉的火苗尽显诡异气氛。
  黄纸上书写的名字，我一个也没看懂，或者说，认识字但是却记不住。
  并没有王大娘家里的堂口那种神圣威严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阴森和各种负面的体验。
  整个房间，连床都没有。
  “他么的。”
  余生看着这一切爆了粗口。
  “你看懂了？”
  “就是因为看不懂才骂人。”
  “卧槽。”
  我也开骂，余生这逼装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夜探坟地
  卫生间传出冲水的声音，我们赶紧回到沙发上坐好。
  萌萌爸那是眼皮也没抬一下，就像根本不知道家里来人一样，直接回房间，咣当一声把门关死。
  我摆了摆手，萌萌赶快打开自己的房间，我们迈着小碎步转移阵地。
  “这事不咋好办。”
  哼，要钱办事不磕碜，相比较来说，我只是点人家，没有明要。
  脸皮还是不够厚。
  “别不好办啊，我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萌萌满脸急切。
  这也不上道，很明显我是要酬劳。
  “你爸每天都这么打坐，也不睡觉？堂口所有的东西摆放都不对，而且房间内阴气很重，你也看到了，那墙上都快滴出水了。”
  “这几个月，我进去他都不让，呜呜。”
  “你再详细说说你爸的情况，我看看怎么办。”
  “呜呜呜。”
  又哭。
  这种情绪也没办法要钱，更没办法谈事。
  萌萌平复了好久，我也没说话，安静等着她下文。
  “以前还好，我爸的精神正常，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只要听到妈妈的消息，甚至提起妈妈，他就会疯了一样摔东西，骂人。还指着我鼻子骂我野种，说我不是他亲生的，说我妈偷人，呜，我妈根本就不是那样人。”
  “他就是供那玩意供的。”
  萌萌泪眼婆娑，我都不敢看她，楚楚可怜的小样儿，我怕狠不下心要钱。
  我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天下可怜人那么多，我管不过来，还是拿钱办事比较靠谱。
  余生看我面色略显难堪，开口说：“叔叔这不止是精神上不正常，身体机能什么的都有退步，额，这个事我们会尽力去办，酬劳”
  “好，放心我知道，小溪和我说过，你们不能白帮忙，只求你们帮帮我。”
  余生这小子为啥招人稀罕？
  不就是脸皮比我厚那么一丝丝，还他么的特别会说话，
  说话人家女孩就爱听。
  这么说吧，只要是异性，余生全可以摆平，异性客户我完全可以放任不管。
  同性？
  你看我像惯孩子的家长吗？直接开口要就完了。
  萌萌轻轻拨弄自己的刘海儿碎发，我现在看她觉得好漂亮，财主气质上就不一样。
  我和余生说先回店，等晚上再过来，到时候让萌萌偷着给我们开门，萌萌别无他想，一个劲的点头感谢。
  “堂口不对，不正规。”
  “那墙上也他么不对啊，那都啥玩意，我还真没见过拜仙家为师，这仙家这么埋汰的。”
  “哪哪都不对，这就有点意思了。”
  “我怀疑他是不洗澡，才浑身臭烘烘的。”
  刚才我也闻到了，萌萌爸身上，散发出难闻的味道，就像一年不洗澡，不换内裤那种恶臭，有点大酱做坏的味，刺鼻直奔大脑那种味儿，很难去描述，却异常清晰。
  “不不，我闻着像是乱坟岗的味，只不过时间太长了，没洗才这样。”
  “我咋没闻出来，你属狗的？”
  “去一边去，我以前跟着师傅的时候去过乱坟岗，那味现在都忘不了。”
  在店里胡吃海塞了一顿，花费我整整五十巨资，怀着肉疼的情绪，下午蒙大被睡了一大觉。
  天色已晚，萌萌给我们留了门，我们进屋，就打发她去找白溪，有她在这，一惊一乍的很难办。
  房间内依旧很安静，我和余生把萌萌房间的窗户打开抽烟，余生说的清楚，只要是晚上萌萌爸出门，基本事情就清晰明了啦，反常必有妖，干就完了。
  我鄙视瞪着他，大白天的有几个妖魔鬼怪能出来作妖，以为谁都是小月那种正鬼道的？
  午夜十一点左右，我和余生正在昏昏欲睡，咯吱，萌萌爸的房间门打开了。
  “来了！”
  我俩对视一眼，看来果然是有猫腻。
  咣当一声，大门关闭的声音。
  我赶紧直奔萌萌爸的房间，房间内还是和白天一样的摆设，只不过在黑夜中，没开灯，只有一盏摇曳的油灯，映着房间内所有的事物影子也跟着晃动。
  “跟上，走。”
  我和余生以最快的速度轻声关门，紧紧跟在萌萌爸的身后。
  萌萌住的小区距离郊区并不远，大概跟了半小时的时间，萌萌爸已经走出了城市，直奔农村的方向走。
  真的是不走寻常路，根本没有路，但是萌萌爸健步如飞，依旧走的很快，我俩大小伙子也勉强跟上，距离大概二十米的距离，还好，他并没有发现。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夜雾袭来，夜晚倒有点凉意，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
  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远处。
  再定眼一看，
  果然是乱坟岗！
  荒芜人烟，杂草丛生，空气弥漫着尸体腐烂的味道，这种凄凉悲惨，很难被常人所接受，只能敬而远之，可我就是干这行的，只能咬着牙坚持。
  我后背也都是冷汗连连，谁半夜来乱坟岗谁不害怕？
  在一座貌似新坟处，萌萌爸停下来，跪下来磕头。
  举头拜月，手势操作熟练，仪式感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