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娉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看热闹的。
  看那老爷子有七十多了，这脑出血加上心梗，这能救活吗？就算刚子医术高超，毕竟老爷子岁数在那里摆着呢。
  到了医院重症监护室外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秦暮云。
  秦暮云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下，最近这段时间我变化挺大的，气色好了，身体壮了，气质也彻底变了。
  尤其是我身边突然多了个李娉，她看到我的时候乐了下说：“这才多久啊，这就有接我班的了啊！”
  我说：“你爷爷怎么样了？”
  秦暮云说：“你是专程来看我爷爷的，还是来看我家笑话的？”
  我说：“你别误会，我们顺路过来看看。”
  秦暮云说：“这路顺的，有点巧啊。”
  刚子从玻璃窗户看看秦鹤阳老爷子，现在吸着氧气呢，看那样子随时要咽气一般。
  刚子问身边的医生说：“做造影了吗？”
  医生说：“这情况不敢动啊，搞不好下不来手术台。”
  刚子说：“脑出血严重吗？”
  医生说：“挺严重的，正在制定方案呢，你是患者家属吗？”
  刚子说：“我不是家属。”
  医生一听急了，说：“那你问这些干嘛？”
  说完医生转身就走了。
  刚子看着里面说：“当务之急就是开颅清除淤血止血，同时，还要做支架手术。立即打造影剂，做冠脉造影。”
  刚子说的这些我不懂，但是我从刚子的语气里就知道，这小子有把握把人救回来。
  这时候，医生从外面回来了，这是个男医生，穿着肥大的白袍子，一走呼啦啦带风。他到了秦暮云面前之后，他说：“老人家的情况很不好，这种情况没有办法做开颅手术，他承受不住，一定下不来手术台。”
  秦暮云说：“不论多少钱，我都出，一定要把我爷爷救回来。”
  我说：“你爷爷没医保吗？这不需要你花钱，这不是钱的事。”
  秦暮云说：“你有病吧，我说的是医保的事儿吗？”
  我说：“那你装什么大方？你爷爷的医保能报销百分之九十以上吧？国家出钱，你大方啥？”
  秦暮云大声说：“薛萍，你是不是来这里故意气我的？”
  医生说：“我建议保守治疗。”
  刚子说：“保守治疗还不如不治，拉回去等死得了。这活着也醒不过来，而且脑袋里在持续出血，要是不手术，活不到明天早上。”
  医生说：“我是医生，我会对我的病人负责。你要不是家属，你不要乱讲话。”
  刚子说：“先做心脏支架，然后立即做开颅手术，老爷子能活。”
  医生说：“你开什么玩笑，这种手术难度极大，尤其是秦老先生的年纪和身体情况，几乎不可能下来手术台。这不是简单的微创手术，这是开颅手术。”
  刚子说：“只能说你们技术不行，这只是个小手术罢了。”
  医生呵呵笑了，说：“我技术不行，你知道我是谁吗？”
  刚子看着秦暮云说：“你信得过我吗？反正这医生已经判你爷爷死刑了，这样下去，活不到明天，不如你让我试试。我也是医生，你别看我的年纪小，可是我的本领高。”
  我诶了一声说：“没错。”
  李娉很应景地唱了起来：“别看我的年纪小，可是我的功夫高，少林武当跆拳道，样样都有一套！……”
  秦暮云说：“我不会用我爷爷的命开玩笑。”
  我说：“死马当活马医。”
  医生说：“这是我们专家组的意见，老爷子的情况没有办法手术。尤其是还在出血的情况，即便是开了颅，很难找到血管止血，用不了三分钟，老爷子的命就没了。这种手术，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我看着秦暮云说：“刚子是个不错的医生，你让刚子试试吧。万一救活了呢？”
  医生哼了一声说：“我们医院有着最好的外科医生，都是国际知名的专家。”
  刚子看着这医生说：“你开过几个颅？”
  医生愣了下：“什么？”
  刚子说：“我问你开过几个颅？”
  医生说：“我每一个手术都成功，我现在开颅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我做过的开颅手术有三十多台。”
  刚子说：“我开过一万三千多颅骨，什么脑袋我一看就知道里面是啥样的，你信吗？”
  这医生看着刚子乐了，刚子也乐了。
  刚子这时候看着秦暮云说：“我保证把你爷爷救活，你把人交给我吧。”
  我看着秦暮云说：“虽然咱离婚了，但起码你还是我前妻。相信刚子一回。”
  秦暮云看着刚子说：“但是你太年轻，我很难信你。”
  刚子说：“你也听到了，他们让你爷爷等死，你信他们吗？不过我这也不是免费服务，我要是救活了，一千万。”
  秦暮风这时候在一旁突然急了，说：“你是不是疯了？一千万，你怎么不去抢？”
  秦暮云扭头看看秦暮风，她说：“哥，爷爷的命和一千万比，你选一个。”
  很明显，这是在责怪秦暮风说话不分场合，现在不是谈钱的时候。
  秦暮云看着刚子还在犹豫。
  刚子这时候把拎着的箱子打开，里面慢慢地全是手术器械。刚子说：“信了吗？”
  我说：“秦暮云，你还犹豫什么？再犹豫，你爷爷就没了。说白了，即便是没治好你爷爷，你也没失去什么，刚子只是多给了你一次机会。”
  刚子这时候把箱子关上，拎起来说：“老薛，看来你前妻信不过我们，我们走吧。”
  李娉呵呵一笑说：“这就是人性啊，真话难听，不爱信。偏偏爱相信那些假话，为啥假话容易被人相信呢？因为假话通常都好听啊！”
  我们三个转身就走，一边走，刚子一边小声数数：“五，四，三，二，一，……”
  “等一下。”秦暮云在我们身后喊了句。
  刚子撇嘴一笑，看了我一眼小声说：“小丫头片子，都在我掌握之中。”
  我们三个转过身，秦暮云看着我说：“薛萍，我爷爷要是活过来，我给你一千万。我爷爷要是死了怎么办？”
  我说：“死了我也没办法，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这里和你打赌的，明白吗？”
  刚子说：“秦暮云，你要搞清楚，我是医生，我不是赌徒。你爷爷要是死了，那就拉火葬场去烧了，还能怎么办？”
  刚子看看表说：“给我半小时，你爷爷是死是活就有分晓了。”
  医生在一旁说：“半小时，你当是吃顿饭吗？”
  刚子看着秦暮云说：“我可以开始了吗？”
  秦暮云说：“好，就半小时。”
  刚子说：“那还等什么，去手术室吧。”
  秦鹤阳老爷子被护士推着去了手术室，听说有外院的医生要给老爷子做手术，这边的院长来了，让秦暮云签一个免责协议，意思就是不管老爷子怎么样，都和医院无关。
  这还有啥好签署的啊，你们医院都给老爷子判死刑了。简直就是可笑。
  刚子要了个两个助手，一个是刚才的那位主治医生，还有一个麻醉师。
  里面准备好之后，刚子把手表递给了秦暮云，指着说：“掐着时间，半小时。”
  院长这时候哼了一声说：“造影，支架，开颅，止血，清除淤血，半小时，你以为自己是神仙吗？”
  刚子看着这位已经秃顶的老院长说：“记住我的话，半小时。”
  门关上了，大家在外面开始等待。
  我看着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到了二十七分钟的时候，门打开了，刚子摘了口罩，手套，麻醉师给他解开了衣服，刚子从衣服里钻了出来之后，看着我说：“老薛，我们可以撤了。”
  我说：“人怎么样了？”
  麻醉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她看着秃顶的院长说：“院长，这手术视频您看看吧，这哪里是外科医生啊，这就是一个神。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利索的手法，太精准了，这是艺术！”
  里面的医生走了出来，他站在刚子面前，摘下口罩和帽子，一脑袋都是热汗。他看着刚子说：“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你这种外科医生？”
  老爷子这时候被推了出来，到了门口的时候，这老爷子竟然哼了一声。
  秦暮云赶忙弯下腰喊了两声：“爷爷，爷爷！”
  老爷子嗯了一声，但是没睁开眼。这是半昏迷状态。
  刚子拎着箱子看着秦暮云说：“把钱打老薛账户吧。”
  我看着秦暮云一笑说：“祝贺你。”
  我转过身笑了笑，李娉看着我也笑了下，然后我们三个一起走出了医院。
  李娉笑着说：“刚子，这些医生和你有多大差距？”
  刚子说：“云泥之别，天壤之别，没可比性，我做过的手术比他看到的都多的多，我每天至少做五台开颅手术，开了之后再关上，关上之后再打开。这是他们能比的吗？”
  我心说，要不是你小子有这技术，我早弄死你了。你这是造孽啊！
  秦暮云这时候从后面追了出来，她在我身后喊了句：“薛萍，我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