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几个人都知道林飒的精神状况不太好，看着她跑出去，薛彬和荣徐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薛彬开口对沈令严说：“三哥，这个女人留不得。”
  荣徐也跟着说：“薛彬说得对，疯疯癫癫的，这种病不好治，发病的时候自残是小事儿，万一伤害到你——”
  “我有分寸。”沈令严打断了荣徐的话。
  荣徐能感觉到沈令严的不耐烦。他对这个林飒，实在是太特别了。
  “令严，你带她看过医生吗？”这时，一直未开口的嵇弈唐出声了，“她平时也会突然这样？”
  “偶尔。”沈令严回忆了一下，“不知道今天受了什么刺激。”
  仔细想想，他们刚刚也没有说过什么可能刺激到她的话。
  沈令严想不通林飒为什么突然这样。
  “不一定要受刺激，双相发作一般都是毫无征兆的。”嵇弈唐说，“你若是想把她留身边，最好带她看看医生，定期吃药风险会小一些。”
  沈令严“嗯”了一声，“她应该有定期吃药。”
  嵇弈唐：“看来她没跟你坦白过情况？”
  沈令严：“嗯。”
  “肯定不会坦白啊，她好不容易才找上三哥这样金主，估计怕三哥知道这事儿之后踹了她吧。”顾北承接过了嵇弈唐的话，笑道：“不过三哥还挺有爱心的，有种拯救失足少女的感觉。”
  ……
  林飒快步走到了洗手间内。
  来到洗手间后，林飒从兜里掏出了一颗镇定药干吞了下去，然后靠在洗手间的隔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她理智尚存，很清楚自己不能在沈令严和他的朋友面前失态。
  沈令严那只老狐狸，如果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肯定会想到别处去。
  林飒冷静了一会儿，兴许是药效起了点儿作用，她一个人在隔间里呆了十几分钟之后，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
  林飒上了个厕所，然后就出来洗手了。
  洗完手，刚走出洗手间，林飒就迎面撞上了熟人。
  看到韩思之后，林飒的表情瞬间变得很难看。
  有句话怎么说的，贱人果真是阴魂不散。
  韩思倒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林飒。
  韩思今天是跟着同事一块儿过来的，有个同事家里很有钱，来这边开生日party。
  看到林飒出现在这里，韩思免不了讽刺。
  她看林飒脸色不太好，便问：“今天是来陪哪个男人的呢？注意身体啊，我听说有钱人癖好都比较独特——”
  “上次打你不够狠是吗。”听到韩思嘴贱，林飒直接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飒的声音没有一点儿温度。
  再配上她的表情……
  韩思其实是有些发毛的。
  上次林飒在墓园跟她动手的场景，她还记得很清楚。
  但现在场合不同，韩思想了想，在这里，林飒不至于那么放肆。
  韩思没接林飒的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才说：“我现在只是替燕元师兄不值得，他对你那么好，你一边说着要替他翻案，一边又勾搭着别的男人，惺惺作态，何必呢？”
  “你来这里也是被有钱男人带来的吧？风间可不是什么人都消费得起的，你敢说你这些年没有跟别的男人睡过吗？”
  在韩思看来，燕元去世的这几年，林飒都过得很好。
  她照样在接演出，住在市中心位置的复式楼里，光是房租，一个月就要上万，奢侈得很。
  韩思从来不觉得林飒是真的想给燕元翻案，而且她也认定了林飒当初收了肇事者的钱。
  林飒停下来看着韩思，等她说完之后，林飒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以为在这里我就不会动手了么？”
  林飒的手指很冷，风间的冷气给得很足，韩思的体温本身就有些低，被林飒这么一碰，韩思整个身体都抖了一下。
  她这个眼神……
  “林飒，你在这里发疯，会被带走的。”韩思提醒林飒，“风间的保安不是吃素的，你敢动手，他们就敢把你送去警察局。”
  “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嘴贱。”林飒完全没有把韩思的话放在眼底。
  “呵呵，我看你是被人戳到痛处了吧。”韩思说，“燕元师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没有见你掉过一滴眼泪，你每次去燕家装深情的时候自己不觉得恶心吗？如果不是你，他根本就不会出事儿。”
  “还是说，你去燕家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毕竟当年收了肇事者的封口费，怕自己良心不安么？”
  韩思知道林飒最在意的就是这个事儿，她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激怒林飒。
  韩思甚至觉得，林飒在这里跟她动手也没关系。
  反正这里不是墓园，风间的保安也不是吃素的。
  回头林飒若是被警察带走了，那才叫解气。
  这么想着，韩思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过分：“如果燕元师兄泉下有知，知道你做的这些肮脏事儿，他只会后悔当初为什么瞎了眼看上你这样的女人——你就是杀人凶手！”
  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了林飒。
  林飒直接抓住了韩思的头发将她摁到了墙上，然后连着扇了她好几个耳光。
  她们两个人刚刚在这里吵架的时候就有人注意到了，但是谁都没想过她们真的会在这里动手。
  来这里的人，应该都比较注重自己的形象，不会想要闹出什么大事儿的。
  林飒这动作太突然了，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这巴掌声，隔了好几米的距离都听得到。
  林飒扇完韩思之后，掌心都发麻了。
  韩思扯着嗓子喊着：“来人啊！这里有人杀人了！”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之后，马上就去喊保安了。
  林飒听到韩思这么扯着嗓子喊，瞬间就反应过来她的目的了——
  刚刚故意说那些话激怒她，然后吸引保安过来送她去警察局？
  呵，她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很响。
  林飒完全没有因为有人去喊保安就停下来。
  读懂韩思的意思之后，林飒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的脑袋往墙上磕。
  “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
  说完，林飒便开始摁着她的脑袋往墙上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