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严能看出来，她是真的讨厌韩思。
  他笑了下，“她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讨厌？嗯？”
  “……”
  林飒不说话。
  有些问题，她不想回答。
  刚刚看到沈令严之后，她其实已经冷静了一些，原本也不打算再动手了。
  她知道沈令严这种男人肯定不会喜欢动不动就打架的泼妇。
  但是，如果她刚刚不动手，韩思就会把事情说出来了——
  林飒低下了头，不去看沈令严。
  沈令严见她规矩了不少，再次问她：“手疼不疼？”
  林飒嘴硬：“不疼。”
  沈令严动手捏了一下她的掌心。
  他很用力，林飒顿时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儿喊出声来。
  “手疼不疼？”沈令严又问了一遍。
  “……讨要。”林飒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她话音刚落，沈令严又捏了她一把。
  这次比之前还用力，林飒疼得叫出了声。
  “讨厌？嗯？”沈令严问她，“要不要试试更讨厌的？”
  林飒：“……”
  “不说话了？”沈令严问，“现在清醒了没，清醒了就给我个理由，为什么打人。”
  林飒舔了舔嘴唇，开口回答他的问题时，声音都有些沙哑：“因为她嘴贱。”
  虽然声音沙哑，但林飒的语调仍然是嚣张的，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沈令严笑，“说说，她怎么嘴贱，能让你愤怒至此？”
  林飒：“……”
  她现在大脑反应速度的不够快，编不出来什么理由。
  沈令严见她沉默，有些不耐烦：“不说，是想等我去查？”
  他这话一出来，林飒心头一紧。
  要是沈令严去查……肯定会查到燕元的。
  韩思对燕元的那点儿心思完全没有藏着掖着，周围的人都知道。
  “没什么可查的，互相看不顺眼罢了。”林飒掐了一把手心，说：“你没见过女人和女人打架吗？”
  “你刚才那样子不像打架，像杀人。”沈令严面无表情地提醒着她。
  林飒咬唇：“我脾气不好，你知道的。”
  林飒话音刚落，警察正好过来了。
  警察是接到报警之后过来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了沈令严。
  沈令严的母亲是江家的人，江家在政界的地位无人不知。
  警察看到沈令严，也要客客气气敬他三分。
  “沈总，刚刚我们接到了报警，”说到这里，警察看了一眼站在沈令严身边的林飒，“保安说有人在这边寻衅滋事，这位小姐……您认识？”
  沈令严微微颔首，嘴唇翕动吐出三个字：“我的人。”
  对面的两个警察听到沈令严这么说，脊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们两个人对视着，正发愁着接下来怎么办，就听沈令严说：“按程序走。”
  “谢谢沈总配合。”那两名警察感激地和沈令严道谢。
  沈令严带着林飒到了警察局。
  林飒被警察带去做笔录，沈令严在外面等着。
  做笔录的时候，林飒不怎么配合。
  不过，关于打人这一点，林飒倒是承认得很干脆。
  警察：“你动手殴打对方致对方重伤，并且不顾周围人的劝阻，是这样吗？”
  林飒：“是。”
  警察：“你与被殴打者是否存在私人恩怨？”
  林飒：“没有私人恩怨我会打她么？”
  警察：“……这位小姐，请回答是或者不是。”
  林飒：“是。”
  警察：“那您方便说明今天殴打对方的原因吗？”
  林飒：“她嘴贱。”
  警察：“……”
  如果是别人这么回答，他们早就批评教育了。
  但是，偏偏面前这个姑娘是沈令严的人。
  要是她回头跟沈令严那边告状，他们都得跟着遭殃。
  ……
  笔录做完之后，林飒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但是，按照规矩，寻衅滋事是要被拘留的。
  林飒走出去的时候，沈令严就在审讯室门前等着。
  警察跟在林飒身后，一起走到了沈令严面前。
  “沈总，按规矩是要拘留的，您这边可以先把人保释。”警察说，“联系一下被打的人，如果能私了是最好的，也不会留下案底。”
  “嗯。”沈令严应了一声，然后带着林飒去办了保释手续。
  林飒全程都没有说话。
  ……
  从警察局出来之后，林飒跟着沈令严上了车。
  她这会儿稍微平静了一些，但是浑身都没力气，上车之后，身体软得不行，靠在车座上，呼吸都有些困难。
  沈令严看着林飒这个反应，立即就想到了双相犯病的临床表现。
  也是，她刚刚情绪那么激动，不犯病才怪。
  沈令严深知这个时候不能刺激她，再跟她开口说话时，声音都温柔了不少。
  “饿不饿？”他问她。
  林飒被问得懵了一下。
  她不太明白，沈令严为什么突然这么温柔。
  吃错药了么？
  他不问还好。一问，林飒才发觉自己是真的饿了。
  白天她一个人在家呆着，吃东西都是随便对付的。
  晚上直接被他带来喝酒，也没吃什么。林飒点了点头。
  “想吃什么？”沈令严问。
  林飒：“麻辣烫。”
  沈令严：“……”
  这种东西他还真是没有吃过。
  不过，江诗情和江画意似乎很喜欢，时常听她们提起。
  林飒看沈令严蹙眉，下意识地就觉得他在嫌弃这种东西。
  想想也是，他这种身份，怎么可能吃麻辣烫。
  林飒瘪嘴，“也没那么想吃，还是沈先生定吧。”
  “去哪里吃？”沈令严问。
  林飒：“三网路那边的夜市。”
  沈令严：“……”
  夜市。
  沈令严听到这两个字，眉头皱得更深了。
  “哦，忘记了，沈先生有洁癖。”林飒耸了耸肩膀，“那还是不去了，回家吃泡面吧。”
  “安全带系好。”沈令严答非所问。
  林飒“哦”了一声，抬起手来系上了安全带。
  沈令严见她系好安全带之后便发动了车子。
  后来，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
  林飒以为沈令严会直接带她回去，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开车往三网路那边去了。
  林飒认出路之后，有些惊讶地看向了他。
  沈令严认真开着车、看着前方的路况，并未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