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林飒真的很恨纪翎文。
  想必当初纪翎文的离开真的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创伤，以至于她到现在都没有放下。
  她的病，应该也跟这件事情有关。
  ………
  想到这里，沈令严将林飒抱得更紧了一些。
  “你爸妈当年感情好吗？”
  一阵沉默后，沈令严又问起了这件事儿。
  沈令严这一问，林飒也陷入到了回忆之中。
  其实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她读小学的时候母亲就走了，在此之前，她似乎也没有对她特别好。
  她们母女之间，没有什么非常美好的记忆。
  至于她跟爸爸感情怎么样……
  那个时候，爸爸是对她很好的。
  家里的家务几乎都是爸爸来做，爸爸不仅要上班，还要照顾家里。
  小时候林飒不懂事儿，长大之后她才明白，其实妈妈应该是不爱爸爸的。
  “我不太记得了。”林飒说，“我只记得，那个时候我爸爸要工作，还要做饭洗衣服，再送我和林湛去上学。”
  听到这里，沈令严不由得蹙眉：“那你母亲呢？”
  “就在家呗，什么都不做。”林飒耸了耸肩膀，“我好像都没有吃过她做的饭。”
  沈令严：“……”
  林飒口中的这个人，跟他今天见到的纪翎文，真的不像同一个人。
  沈令严甚至都要怀疑，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名字也一模一样的人了。
  沈初和说这个大嫂心地善良，没结过婚，又细心又会照顾人。
  然而，林飒却说，她的妈妈，连一顿饭都不曾给她做过。
  纪翎文这个人……究竟是有多讨厌自己当初的丈夫？
  沈令严本身对别人的八卦并不感兴趣，但是这件事情牵扯到了林飒，他便不可能袖手旁观。
  “他们两个人当初有办离婚吗？”沈令严又问林飒。
  林飒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个时候她太小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懂成年人之间的纠葛。
  她只记得有一天妈妈突然就不见了，她问过爸爸几次，爸爸说妈妈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那会儿她还小，接受不了这件事情，哭了好几天，几乎天天都是以泪洗面。
  那之后，她果然再也没有见过妈妈。
  沈令严想，当初纪翎文多半没有和林飒的父亲领证。
  至于他们两个人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事情，林飒这边应该也不清楚。
  “有没有想过找她？”沈令严揉了揉林飒的头发。
  “没有。”这个问题，林飒回答得很坚决，她说：“我没有妈，只有爸爸，她已经死了，就算活着也跟我没关系。”
  “你别提她了，我恶心。”林飒的话越来越尖锐。
  沈令严倒是没有因此生气，只是有些心疼她。
  “好，不提了，睡觉。”
  林飒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她本身有些困了，但沈令严刚刚提到了她妈妈的事儿，林飒脑子里顿时乱七八糟一团，睡意全无。
  闭上眼睛好一会儿，都没能再次酝酿起睡意。
  ………
  过了几分钟，沈令严的手机突然开始嗡嗡振动。
  手机开始振动之后，沈令严松开了林飒，轻轻将她的头放到了枕头上。
  然后，他才接起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沈令严并未开口说话，但是听筒那边的人却率先喊了他：“三叔。”
  林飒清楚地听到了这两个字，瞬间就猜到了这通电话来自于谁——
  沈、坚、册。
  林飒咬紧了牙关。
  她听到了沈令严下床，走出了卧室。
  等他出去之后，林飒也跟着下了床。
  她走到门口，从门缝里看到了站在走廊的沈令严。
  林飒将耳朵贴在了门板上，试图听清楚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家里虽然安静，但是毕竟一墙之隔，林飒能听到沈令严说了什么，但沈坚册那边，她听得不算特别真切，只能竖起耳朵使劲儿听。
  为了留存证据，林飒拿出了手机，摁下了录音键。
  她不知道沈令严接下来会说什么，先录下来再说，以后肯定会有用的。
  沈坚册明年四月毕业，距离毕业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了。
  沈家虽然在美国给他找了实习，但沈坚册并没有打算一直留在美国。
  他一直都想回国。
  但，要回国，就得先过沈令严这一关。
  今天沈坚册打这通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儿。
  沈令严安静地听完了沈坚册的话，没有什么反应。
  沈坚册急了：“三叔，我真的想回去，我跟你保证，这次我绝对不惹事儿了……车祸的事儿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风头也该过去了，那个被我撞死的人家里也没什么权势，他们根本翻不出什么花来。”
  卧室的门内，林飒清楚地听到了电话那边沈坚册说出来的这句话。
  她捏紧了手机，指关节泛白。
  呵，果然，当年的事情，他们这种人是不会有任何忏悔的。
  在他们眼里，燕元的一条命根本就不值钱。
  “三叔，我爸身体不好，他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现在也长大了，该好好孝顺他了，还是呆在他身边比较好。”
  沈坚册很诚恳地跟沈令严表态：“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惹事儿了。”
  “你就这么想回来？”沈令严的声音很严厉。
  “是的，三叔，我在这边真的不习惯。”沈坚册开始拍马屁，“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回去之后我肯定好好表现！”
  沈令严冷笑了一声，完全不相信他的话。
  “行，想回来就回来，但是我有条件。”沈令严说，“最后一次机会，你再像之前一样惹出来人命，我不会再替你摆平，你自己掂量着。”
  “不会了不会了！”沈坚册听沈令严松口，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他连忙和沈令严保证：“我肯定好好表现。”
  “上次的事儿纯粹是我倒霉，谁知道那辆车突然窜出来啊，他那就是找死，被撞死了也是活该……”
  沈坚册冷哼着，完全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