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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沈令严做的很简单的家常菜。
  米饭，配了三荤一素，基本上都是林飒喜欢的吃的。
  沈令严来餐厅的时候，林飒这边已经开动了，完全没有要等他的意思。
  沈令严在林飒对面坐下来，看着她吃东西，随口道：“明天去医院做畸形筛查。”
  听到沈令严这么说，林飒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吃到嘴里的饭都不香了。
  “这孩子我不会要的。”林飒再次跟沈令严强调自己的想法：“我的想法不会改变，你想生孩子找许可然给你生。”
  沈令严淡淡一笑，他的回复还是那四个字：“由不得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笑容，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林飒看得咬牙切齿，巴不得上去挠死他。
  “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你最好也不要想着自己弄掉孩子，弄掉这个，还有下一个。”沈令严说，“我说过了，你想走可以，孩子平安出生，你要离开，我不会拦着你。”
  林飒捏紧了筷子。沈令严将林飒的心思拿捏得很准。
  他很清楚地知道，林飒绝对是放不下孩子的。
  虽然她不喜欢孩子，但是一旦孩子平安出生，她就不可能真的不闻不问。
  她可以做到在怀孕的时候毫无留恋地斩断这条生命和她的联系，
  可是，孩子出生，一切就会不同。
  沈令严也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所以才想着通过这种方式留住她。
  他知道，林飒不会让自己的悲剧在孩子身上再度上演。
  她对孩子的态度也很明确，
  要么不要，一旦要了，就不会轻易放手。
  纪翎文的抛弃，很直接地让她培养出了这样的观念。
  林飒跟沈令严商量无果，索性就不跟他废话了。
  但她的想法依然没有变化，这个孩子她不会要，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她就不信她弄不掉这个孩子。
  沈令严一看林飒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他抬眼扫了一眼林飒，提醒她：“我刚才说的话不是开玩笑，别试图弄掉这个孩子，弄掉了这个，还会有下一个。”
  “沈令严，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林飒放下筷子看着对面的男人，声音里满是不耐烦，还带了几分疲惫，“你想享受齐人之福，就去找一个乐在其中愿意配合你的，我没兴趣参与你跟许可然的关系。”
  “你想报复我，也差不多了吧，我现在名声已经完全败坏了，只要出门被认出来就会被骂，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跟许可然之间的小三儿，你还不满意？”
  兴许是被之前那些微博刺激到了，林飒一股脑地就把这些话全部说出来了。
  之前她是不肯说这些的，总觉得说了就是在沈令严面前认输了。
  但是现在她是真的累，她宁愿认输，实在是不想这样下去了。
  沈令严听完林飒的话之后，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放，笑道：“原来你还在意别人的看法。”
  “不然呢，谁会喜欢天天平白无故被骂啊？你以为我是受虐狂？”林飒说，“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的，差不多就行了，你想报复我，我认了，一直揪着我不放真的没必要，当年的事情本来就是你们沈家做错了，我替燕元讨回公道没有任何问题——”
  沈令严原本以为林飒是要认错的。
  没想到，她竟然又提起了燕元。
  沈令严刚刚缓和下来一点儿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原本要说的解释，也这么卡在了喉咙里，完全没有什么说的欲望了。
  燕元，燕元，她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了这个人。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依然把燕元摆在最重要的位置。
  沈令严觉得自己真够悲哀的，这么多年，都没能在她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哪怕是想听她服软一次，都听不到。
  刚刚林飒说了那些话，沈令严下意识地以为她要服软了。
  没想到，说到最后，话题又绕回到了最初的矛盾之上。
  沈令严被刺激到了，说话的语气自然也不太好，完全没了解释的欲望。
  “我还是那句话，想走可以，把孩子生下来。”沈令严说，“可然很喜欢孩子，你怀孕的事情她不介意，孩子生下来由我和可然负责养大，ta不会知道你是ta的母亲。可然会对这个孩子视如己出。”
  林飒差点儿就骂出来脏话。
  看来，跟他好声好气商量这件事情是没什么用了。
  既然这样，她只能采取最极端的方法了。
  林飒没有再说话，跟沈令严说话就是自己找气受。
  她再次拿起了筷子，闷头吃饭。
  ………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再吱声。
  一直到沈令严的手机响起来。
  在安静的厨房里，手机震动的声音显得格外地明显。
  沈令严拿起了手机，来电显示是郁骏奇。
  沈令严早就猜到了沈家那边一定会联系他，郁明兰的电话他没有接，但郁骏奇是长辈，沈令严不可能真的不接他的电话。
  沈令严看了一眼林飒，当着林飒的面儿接起了郁骏奇的电话。
  “令严。”电话接通后，沈令严便听到了郁骏奇有些严肃的声音。
  沈令严“嗯”了一声，“郁叔找我有事儿？”
  郁骏奇叹了一口气，说：“明兰做过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已经训过她了，令严啊，你就当明兰她是一时糊涂了，林小姐那边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这事儿，回头我让她好好跟林小姐道个歉——”
  郁明兰今天回去跟郁骏奇坦白了这件事儿，郁骏奇完全没想到一向聪明的女儿竟然会做出此等糊涂事儿来。
  虽然弄不清楚沈令严现在跟林飒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道歉总是没错的。
  更何况他是长辈，凭借郁家和沈家还有江家的交情，沈令严怎么着都要卖他一个面子的。
  然而，郁骏奇想错了。
  沈令严完全不买账，态度也很坚决：“郁叔，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成年人就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买单，相信您也明白这个道理。”
  沈令严的话说的很有礼貌，不卑不亢的，但是却带着不可商议的坚决。
  郁骏奇那边被沈令严坚决的态度弄得哽了一下，好半天才开口：“令严，这件事情……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抱歉，郁叔。”沈令严似乎没有要继续跟郁骏奇说下去的欲望了，“先这样，我还有事情要忙。”
  说完，沈令严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