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杜菁辛相信，薛彬是分得清主次的人。
  即使他真的很喜欢秦汕，也不会因为秦汕影响到自己的事业——
  现在薛家和杜家已经到了密不可分的地步，任谁抽离出来都会有巨大的损失。
  薛彬从来就不是那种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事业的男人，这点儿把握，杜菁辛还是有的。
  而且薛彬很明显也没打算离婚，不然的话他早就主动提了。
  杜菁辛只不过是想让薛彬收敛一些而已。
  或者换句话说——她可以接受薛彬身边有别的女人，但是秦汕不行。
  秦汕这个人，给了她太大的危机感。
  “我是该找他聊聊了，要不是你拦着我，我早就找他聊了。”杜凌证笑着说，“刚跟你结婚就敢在外面养女人，以后还了得？”
  “不是结婚之后养的。”杜菁辛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这是她第一次跟杜凌证说起薛彬和秦汕过往的纠缠。
  杜凌证听到杜菁辛这么说，也有些惊讶：“他们不是一年多以前才在一起的？”
  “不是。”杜菁辛摇摇头，“如果他们是一年多以前才在一起的话，这件事情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他在外面逢场作戏图新鲜也正常，只要不威胁到我，只要他不提离婚，都好说。”
  杜凌证的表情微沉，他读懂了杜菁辛的话外音。
  “你的意思是，薛彬对这个秦汕动真格了？”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杜凌证还是有些不相信。
  薛彬这种人，看着怎么都不像是这么糊涂的。
  从小在这个圈子里长大，对感情应该是很淡漠的态度才是。
  杜凌证不太相信他会真心喜欢上一个女人。
  “他们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杜菁辛长吁了一口气，算了算时间，“那个时候秦汕高一，他高三。”
  杜凌证惊呆了，“这么久了？九年？”
  “快十年了。”杜菁辛说，“中间分分合合很多次，最后还是薛彬把她逼回来了，我不能再留着她了。”
  杜凌证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十年——这说明薛彬和秦汕相处的时间比他和杜菁辛相处的时间还要长。
  杜菁辛还说，是薛彬把秦汕逼回来的。
  如果薛彬不在乎秦汕，绝对不可能在她身上辗转浪费这么长时间。
  杜凌证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对杜菁辛说：“放心，我一定替你处理了她。我先去找薛彬好好谈谈。”
  杜菁辛点了点头，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
  她一向性子傲，很少露出这样疲惫的一面。
  杜凌证见自家妹妹这样，不免有些心疼。
  他抬起手拍了拍杜菁辛的肩膀，无奈道：“你说说你，联姻就联姻，怎么还动真格的了。”
  杜菁辛是真的喜欢上薛彬了，作为兄长，杜凌证看得明明白白。
  听到杜凌证这么感叹，杜菁辛也勾唇笑了起来。
  感情这种事情，大约是无法控制的吧。
  ………
  杜凌证跟杜菁辛聊完以后，就去找薛彬了。
  助理带着杜凌证来到了薛彬的办公室。
  薛彬瞥见杜凌证之后，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笑着问：“哥，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晚上一起吃个饭，有时间没？”杜凌证并没有直接说什么事儿。
  薛彬沉默了几秒之后，才笑着答应下来杜凌证的要求：“好啊，把菁辛喊来一起吧。”
  其实他今天晚上本来是计划着去观澜那边找秦汕的，现在杜凌证一来，计划基本上是泡汤了。
  “不用，”杜凌证摆摆手，拒绝了薛彬的这个提议，他看着薛彬，“有些话，我想单独跟你说。”
  薛彬很聪明，顿时便猜到了一二。
  杜凌证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想必这趟找上他也没有什么好事儿。
  “好，那你等我一会儿，我给工作收个尾。”
  杜凌证：“好，你忙。”
  ………
  一个小时以后，薛彬和杜凌证已经坐在了包厢内。
  点完餐之后，薛彬给杜凌证倒了一杯红酒，笑着问：“最近你公司业绩如何？”
  杜凌证笑着说：“还行，勉强拿得出手。”
  薛彬：“谦虚了。我听菁辛说，前段时间估值已经上了十五亿，这哪里是勉强拿得出手？”
  杜凌证听着薛彬的恭维，只是笑了笑，并未接话。
  他抿了几口酒，这才跟薛彬说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公司前阵子换了法务团队，正好换到了信达。”
  杜凌证提到“信达”的时候，薛彬捏着酒杯的手收紧了几分。
  他之前就隐约猜到了杜凌证可能是为了秦汕的事儿过来的，现在他一提信达，薛彬基本上可以确认了。
  但，有些话，杜凌证不主动说出口的时候，他也没办法说。
  于是，薛彬只是笑了笑，“信达不错，口碑好，之前我也跟他们有过合作。”
  “是么，难怪我上次看到你在信达接了一个女律师离开。”杜凌证停下来看着薛彬的表情，“那律师我还认识呢，秦汕，之前跟我公司签合同的人就是她，据说信达的领导很重视她，准备栽培成一把手。”
  薛彬放下了酒杯，抬眸看着杜凌证。
  他嘴角挂着笑意，但那笑却不达眼底。
  杜凌证什么风浪没见过，自然不可能被薛彬这样一个眼神震慑到。
  面对薛彬的眼神，他也只是笑笑，“你跟秦汕挺熟的吧？”
  这问题，已经很明显了。
  薛彬一直都知道杜菁辛在怀疑他和秦汕的事儿，之前那些交到顾冰手上的照片，应该也是杜菁辛拍的。
  当时他没来得及思考，事后考虑了很久，才想通这件事情。
  其实，杜菁辛第一次见秦汕的时候，就开始试探他了。
  这些年，他跟秦汕的纠缠，杜菁辛应该也都知道。
  只不过，他们两个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谁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如今杜凌证找上了他，应该也是杜菁辛的意思。
  她这是要正面跟他谈这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