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默打量了她一会，眉眼冷峻。
  韩小暖低垂着头，眼神躲闪，不敢看他。
  他知道她一向都是害怕打针的。
  上学时，韩小暖有次扁桃体发炎，肿的不能吃饭喝水，人都瘦了一大圈，可她就是硬撑着不愿意上医院。看着形容消瘦的她，许家默是心疼不已，耐着性子，哄了许久。可一听说要打针，她就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看得他狠不下心来。
  当时自己是怎么劝服她上医院的呢？
  好像是最后他生气了，说她再不去医院，他也去洗冷水澡，把自己冻生病，然后两个人一起去医院……
  那时候的她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在乎到舍不得他有丝毫的不开心，哪里舍得，哪里忍心让他受苦、到了最后，韩小暖还是含着泪，委委屈屈听他的话，去输了几天的液，才把病治好。
  当年那个在他面前总是会撒娇讨饶的女孩子，如今已经是为人母，可这个小毛病还是没有改掉，倒是让许家默心底深处微微一颤。
  许家默见韩小暖这般坚持，没有逼着她非去医院，找来退烧药让她服下。
  韩小暖倒是没有坚持，可能也是烧得难受。
  就着杯中的温水，服下了药之后，不一会，人就昏昏沉沉地想睡觉。
  许家默把消毒水拿来时，就看见韩小暖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慢慢蹲下身来，静静看着她。
  从昨天蓦然相逢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好好看看她。
  细长的眉下，那双如水般的眼眸紧紧闭着，细密的睫毛轻轻覆盖着，偶有微颤。尽管面容憔悴，却丝毫无损女人面容的清雅美丽。
  她一直都是这样。
  淡淡的，很安静，却能无声无息地占据他全部的心思。
  熟睡中的她，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细长的眉间蹙着，似笼着淡淡的哀愁。额角处的伤已经是红肿一大片，连带着眉毛附近的皮肉也微微有些泛肿，衬得她的脸更是苍白。
  许家默动作轻柔地扶着她的双肩，把韩小暖的身子平放在沙发上，小心地给她的额角涂上消毒水之后，才双臂微一用力，让她侧躺着。
  韩小暖今日穿着一身稍厚点的针织衫，今天气温不低，许家默还穿着长袖衬衫。应该是她一早就发烧了，才会这般怕冷。
  针织衫上的纽扣小巧，规规矩矩地一字排开。许家默的手伸了出去，还未碰到那纽扣，又收了回来。
  双眸沉静清冷的他，神色冷峻而严肃，只有那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泄露了他此时真正的心情。
  他很紧张。
  静默片刻，他态度坚定地伸手，慢慢解开那针织衫上一粒粒细小的纽扣。
  直至那件针织衫衣襟滑落，许家默才发现，韩小暖的上衣就穿了这一件！
  对襟的针织衫敞开，青绿色的内衣包裹着成熟女人的完美曲线，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白皙如雪的细嫩肌肤，青绿色的内衣……
  还有女人安静的睡颜，无一不是诱惑。
  面前是自己心系多年的女人，自己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许家默感觉自己的呼吸仿佛都已经停滞，他的耳中只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莫名地双手开始发抖，他慌张地调开视线，平复了情绪，才敢抬眼看她。
  眼睛老老实实地钉在韩小暖的后背上，女人后背上的伤痕瞬间让他激荡的心，跌倒了谷底。
  韩小暖背后的擦伤，距离第一次受伤已经有了两三个日夜的光景。
  昨日许家默给她涂上消毒药水的时候，并不算严重，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应该是昨晚她狠狠摔倒在地上的缘故，本来想愈合的伤处再次遭受重创，已经出现想感染的症状。
  许家默眸色复杂地注视着眼前这个令他有些束手无措的女人，沉静的眼眸中隐隐闪过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