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许家默？
  韩小暖默默地看着面前姿容绝色的男人，眼眸清澈，态度客气有礼，“许总有事，现在不在办公室，方先生这个时候要见许总，怕是不可能的了。你如果有急事的话，可以打张秘书的电话。”
  说完，韩小暖转身往电梯处走去。
  方清濯没有再跟上去，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他眼角含笑地看着韩小暖离开。
  这个看似百合一般单纯娇弱的女孩子，原来使起软钉子来，也是硌得人发慌。
  许家默身边的人，是不一样。
  方清濯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孩子。
  那天初次在餐厅见到韩小暖，方清濯就对这个女孩子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她和自己认识的那些女孩子，都不一样。
  她应该是第一次站在那么多人的面前。
  眼神干净清澈，神色微微有些紧张，偏又透着几分倔强。
  看她的年龄也不大，眉宇之间却好似锁着淡淡的愁绪。特别是当她一个人的时候，眼神总是恍惚的，迷蒙的。
  看不透，很神秘。
  这个神秘的女孩，方清濯已经观察好几天了，越观察，却越是捉摸不透，当真是勾起他的兴致来。
  接连好几天，方清濯可都是在茶水间掐着时间等着她的。
  可从刚刚的初次会面来看，她对他几乎没有什么印象。
  看来守株待兔还是有些太被动了，效果似乎不是太好。
  望着那袅袅婷婷的，渐行渐远的身影，方清濯眉宇之间一点也没有搭讪碰个软钉子的挫败，他很有信心。
  自己亲自出手，还从未铩羽而归。
  韩小暖，你逃不掉的。
  许家默一下午都没有回来，韩小暖身为他的私人秘书，自然也是无事可做。快要下班的时候，她决定给张杞打了个电话。
  张杞正陪在许家默身边，设置成静音的手机，嗡嗡地震动着。
  他掏出手机一看，然后乖巧主动地把手机往自家boss面前一递，“老板，是韩助理打来的。”
  “嗯，是打给你的。”许家默身形不动，手里的笔也没停，“你接就是了。”
  打给他的是不假，可找的人却不是他。这一点，张杞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他笑了笑，把手机往许家默面前又递了递，示意让他接，“韩助理肯定是担心老板你许久未归。”
  见许家默眉色微动，张杞往前凑了凑，“不如让韩助理过来一趟吧，正好让她把陈安开的药带过来。”
  冰天雪地，佳人送药，不惧寒冷，情深义重，啧啧啧，怎么着都会是一个可以撒花的画面。
  许家默抬眸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号码是他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号码。眸色淡然，随即，垂眸，他冷冷道，“天冷路滑，何必让她跑一趟，告诉她，今天可以早点下班。”
  “哦。”
  张杞刚刚见自家boss迟迟不接，还一脸冷漠，稍微感觉有些讪讪的。此时听许家默这般说，让他又感觉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言简意赅，却满是关心，满是怜惜。
  他接通电话后，决定自己有义务把自家boss的意思转达一下。
  当然，原来的话经过张杞的加工润色，一字一句都变了模样，简简单单几句话，愣是让他说出了浓情蜜意，就差互诉衷肠了。
  实在听不下去了，许家默停住手里的笔，皱着眉头，看着张杞。
  哪知，张杞装作看不见，笑呵呵地拿着手机转过脸去。
  韩小暖听张杞让她早些下班，虽有些疑问，还是没有说出口，“那我把这里收拾一下，就先回去了。”
  “韩助理，你是不是有话要和许总说？”
  张杞听着韩小暖迟迟疑疑地说话，忽然福至心灵，抖了个机灵。
  韩小暖被张杞突然胡乱的一句话打乱了思绪，“张杞，我没有说要和他……”
  “好，我这就让许总接电话。”张杞立即点头，然后把手机放到自家boss手里，很认真地低声说道，“老板，韩助理说有事找你。”
  大boss，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许家默看了张杞一眼，然后接过手机，“暖暖，有事？”
  那端传来男人低沉的，稍稍有些沙哑的嗓音。
  韩小暖感觉空荡了一下午，无所依顿的，慌乱的心突然就安安静静地躺回了原处。
  整个人身神合一，她立马神台清明。
  可是，要和他说什么啊？
  这个张杞动作太快，都没给她一个准备的缓冲期。
  “我……那个……你注意安全，路上冻很厚，很滑。还，还有……”韩小暖期期艾艾，听着他轻微的呼吸声，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先下班了。”
  “好。”
  许家默应了一声，突然想起还有一个文件，张杞好像是放在她那里，明天要用，他想提醒她明天一早不要忘记拿到他办公室，“你明天……”
  他在想着事情，话语间迟疑了一下，手机那端的韩小暖很乖巧地接话道，“明天我会早些来。”
  女人轻轻软软的声音，带着几分温柔。
  许家默手里的笔一顿，放在了桌上，唇边浮出浅笑，知道她误会了，也不想解释。明天一早，到了就能看到她，挺美好的一件事。
  “嗯，我知道了。”许家默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声音低柔，“若颀我已经让司机去接了，你到家的时候，差不多他也到家了。你直接回家就行了，记得要戴上围巾和手套。还有，让苏姨把家里的暖气开的足一些。”
  听着他一件一件叮嘱着这些事情，韩小暖感觉心里柔柔的，“好。”
  挂了电话，韩小暖走进许家默的办公室，把卫生先打扫了一遍，又把他换下来的大衣装在袋子里，准备一会下班顺路拿去干洗店。
  韩小暖把一切收拾好，就拿着羽绒外套走向电梯。
  到了一楼的大厅的时候，韩小暖已经把红色羽绒袄穿好。
  想着方才电话里，那道男人声音低沉的嘱咐，在推开通向外面冰天雪地的玻璃门前，她又把围巾和手套戴好了，裹得严严实实的。
  外面果然很冷，冬季下雪天并不一定是最冷，最冷的是大雪融化的晴天。公司门前的雪被扫得很干净，随着韩小暖越走越远，脚底的冻也好似慢慢厚起来，也更滑了起来。
  厚厚的雪被行人踩得一片泥泞，韩小暖专门挑着干净的雪地走着。
  脚底的靴子踩在雪上，咯吱咯吱响着。
  她低着头，忽然笑了起来，这样幼稚又很容易获得简单快乐的行为，好多年都没有做过了。即使如今已经不是稚嫩单纯的小女孩，即使隔了这么多年再去做，还是觉得很开心。
  韩小暖埋着头，小心翼翼又自得其乐地走着，路中间的积雪早就泥泞不堪，她专门挑着马路牙子附近的地方走着。
  晶莹洁白的雪地印上一个又一个脚印，韩小暖玩得不亦乐乎。
  埋着头走着，不料头一下碰到了街道店铺放置在路旁的广告牌。
  “嘭”的一声，很响，她吓了一跳，脚底一滑，差点摔倒。
  忽然，伸过来一只大手，稳稳地托在她的腰上。
  借助那条手臂的力量，韩小暖稳住身形，虚惊了一场，她长吁了一口气，转脸致谢，“谢谢你。”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五官精致到极点的脸庞，嘴角挂着温和的笑，令人顿生蒹葭玉树之感。
  韩小暖眉头一动。
  是他，方清濯。
  “不用客气，韩助理。”方清濯很有风度地冲她笑了笑，“女人千面，果然不假。韩助理穿得圆滚滚的，倒是比在公司里一身严肃的正装，可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