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作者:有河不渴      更新:2023-04-02 21:25      字数:4448
  朋友和楚家,她都已经失去,但她不想失去宴季礼最后这个靠山了,今天求着楚超把她带来,楚凝为的就是跟宴季礼见上一面,顺便跟他回忆一下从前的事。
  宴季礼听了这话,并没有回应,只是瞥开视线看向别处。
  楚凝见他什么都不说,只能继续说道:“以前我们多好啊,你说我是你的妹妹,你叫我‘青青’,还说一辈子会照顾我。”
  “到现在我还记得十五岁生日宴会那次,你问我许了什么愿,我问是不是什么愿望你都能帮我实现,你让我说说看,我说我的愿望是‘等我26岁还嫁不出去,你能不能娶我’,你却笑着说‘这个愿望一点都不难’,那时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好开心,真想一觉醒来就26岁了。”
  今年她24岁,还有两年就26岁了,本来没打算这么快就跟宴季礼提这事的,但现下的情况,并不允许她继续不提。
  宴季礼转头看向她,问道:“原来你是想结婚了?”
  楚凝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看了宴季礼一眼,再次低下头,说道:“嗯,想。”
  刚刚宴季礼跟楼梓溪跳开场舞时,有人说他们两人表面上只是干兄妹,其实暗地里关系并不简单,楼梓溪或许就是下一任宴家主母。
  楚凝听了这话,又嫉又妒,这会儿说这些话也是故意提醒宴季礼,从前他答应过自己什么。
  宴季礼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点点头,说道:“行,我会把这事交给孙高,让他帮你找一个愿意娶你,你也合心意的男人,你对未来老公有什么要求,尽管跟他说。”
  说完,宴季礼转身就想走。
  楚凝却在他身后,用不敢置信的语气问他:“宴哥哥,你是说把我嫁给别人?”
  答应好的事,怎么就变卦了?
  楚凝完全不能接受。
  宴季礼回头看她,意味深长地说道:“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
  他从来没对她有过一丝的男女之情,又怎么会娶她?
  那句“这个愿望一点都不难”,并不是说他愿意娶一个当做妹妹看待的女孩子,而是,让她在26岁前结婚的心愿,一点都不难,曾经的他还想过好好帮她物色一个优秀的人选,但现在,宴季礼觉得这事完全不值得他费脑子。
  当然,本就是小小生日宴上的事,传出来怎么就变成了长大后,他会娶楚凝了,宴季礼从来没有解释过,也不屑浪费时间去解释。
  况且,今天一过,所有的人都会明白,他最想娶的人是谁。
  “对了,”宴季礼看向楚凝,说道,“帮你找好老公后,以前的事一笔勾销,我会记得你的好,也会忘记你对她做得一切,但从今天开始,你要再做针对她的事,我不会再留情。”
  楚凝听了宴季礼残忍的话,脸色苍白,往后退了一小步,心脏剧烈跳动,宴季礼居然因为楼梓溪那个女人,要跟她把前二十年的事一笔勾销?
  不会留情?
  这是在警告她,只要敢再对楼梓溪动手,就会报复回来吗?
  二十多年的兄妹情比不上他跟那个女人相处两年?
  这到底是用情至深,还是薄情寡义?
  楚凝低着头,有一种想毁灭的情绪在心底慢慢滋生,转身跑掉了。
  说到底,楚凝只记得她对宴季礼的好,记得自己对他的恩情,挟恩图报,却把宴季礼对她的好和包容当成理所当然,一听宴季礼跟她划清界限便觉得是他对不起她,从不检讨自己愚蠢的行为是不是一次次触了宴季礼的底线,让他忍无可忍,毕竟再多的恩情也会抵消殆尽的一天。
  等楚凝跑开后,宴季礼转身就想去找梓溪,才走一步却听到旁边的一处花丛传来女人的声音,那一句“哎呀”像极了某个女人。
  宴季礼往花丛走了两步,拨开茂密的花藤,只见梓溪背对着他站着,施明修站在她的面前,眼睛仿佛盯着她的脖子在看什么。
  宴季礼的目光也看向梓溪的脖子,居然在她左侧的脖子上发现一处粉红色的印记,像极了新鲜出炉的吻痕。
  此时施明修正好看到突然出现的宴季礼,眉头一挑,不悦地说道:“宴总,偷窥你妹妹和妹夫亲热,不太道德吧!”
  宴季礼听着那句“妹夫”,脸一黑,只想把施明修摁进游泳池,淹死他。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
  第52章 上嘴
  梓溪听到施明修喊“宴总”, 身体一僵,又听他说“亲热”,梓溪顾不上被虫子咬得又痒又痛的脖子,伸出手掐了嘴里跑火车的施明修一下。
  施明修趁机拉住她的手腕, 正想再给宴季礼展示一下小两口有多“恩爱”, 哪想梓溪的另一手腕被宴季礼给拉住了。
  “跟我回去, 妈妈在找你。”宴季礼忍着气说道。
  梓溪还没开口,施明修在一边开始说风凉话:“宴总还真是‘妈宝男’啊, 张嘴闭嘴就是‘妈妈妈妈’, 话说,你除了‘妈妈’,就找不到第二个带梓溪走的理由吧?呵呵...”
  宴季礼不跟施明修打嘴仗,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让人看笑话, 只是看向梓溪, 认真地说道:“妈妈是真的在找你。”
  施明修还想说什么, 梓溪一个眼刀飘过去,成功让他住了嘴。
  两人的互动,宴季礼看在眼里, 心里的醋坛子被打翻, 但还是让自己忍住了。
  “放手!”
  梓溪淡淡说了一句。
  宴季礼看了施明修一眼, 两人同时放了手。
  重新得到自由的梓溪越过宴季礼,直接走出了花丛。
  宴季礼的话提醒了梓溪,她刚刚会来泳池边,确实是来找唐韵的,这会儿偷听半天,一不小心就忘了这事了。
  另外,虽然宴季礼的样子, 看着并不像怪她和施明修偷听,但梓溪还是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梓溪经过身边时,宴季礼特意在她脖子上的红痕再次看了一眼,近距离看,那痕迹似乎更红了一些,红得像血,跟吻痕一点都不像,更像被什么虫子咬了。
  想到只是被虫子咬的,而不是被某个男人咬出来的,宴季礼松了一口气,跟在梓溪身后走了出去。
  刚刚虽然在外面逗留了十多分钟,但因为小花园和游泳池都是室内的,并不会冷,因此回到宴会厅,只除了脖子上的小伤口,梓溪没有别的不舒服。
  唐韵还真的在找梓溪,之前叫了一个服务员上去找梓溪,哪想等梓溪的时候,有个相熟的太太把她拉走了,这会儿刚脱身,便又来寻梓溪。
  此时看到她跟宴季礼一前一后从外面回来,原本想说什么,结果宴季礼倒是提前开了口,拉住一个服务生,说道:“把酒店里的随行医生叫来。”
  唐韵看向宴季礼,“叫医生干嘛?你不舒服吗?”
  宴季礼摇头,目光看向梓溪的脖子,那个伤口变得更红了,隐隐带着黑。
  唐韵随着他的视线也看了过去,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梓溪,你这是怎么了?”
  梓溪忍住想抓伤口的欲望,笑着摇头,“就是被虫子咬了,等会涂点膏药就行了。”
  只怪偷听的时候不敢发出声音,那只长相怪异的虫子趴在脖子上,赶了几遍没赶下去,又不敢随便碰它,结果就被它狠心咬了一口,咬完实在太痛,她忍不住出了声,这才被宴季礼发现了踪迹。
  唐韵见她的伤口似乎很严重,也没再耽误,拉着梓溪上楼回了梓溪的房间,先拿清水给她清洗了三遍后,等着医生过来看。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拎着药箱,在宴季礼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医生问清梓溪在哪了咬的,咬了多久后,又认真查看了伤口,说道:“应该是一只毒蜂咬的,涂几天药膏就行了。”
  梓溪的伤口又痛又痒,想抓不敢抓,一听医生说还要涂几天,心有余悸,“那是不是还要疼几天?”
  医生点点头,不甚在意地回答:“是的,疼过就好了。”
  去年也有一个有钱家的小姐在花园里被咬了,因为这事还差点跟酒店打官司,好在小姐难受了三天后,毒素慢慢排尽后,伤口自动消肿,自愈了,不然酒店可要吃官司了。
  只是明明去年就把虫子全都清除了,这会儿怎么又有了?
  梓溪嘴角抽了抽,没说话,为未来三天的自己默哀。
  一边的宴季礼看向梓溪,见她脸色微微苍白,似乎极其不舒服,转头问医生,“有好得快一点的办法吗?”
  梓溪本就怕疼,还要让她难受三天,宴季礼哪里能看得下去。
  医生看了伤口一眼,摇摇头,“可能试着把毒素弄出来...”兴许会好得快一点。
  话还没说完,只见刚刚问话的那位气势十足的先生低头,双唇直接触碰到了受伤女士的伤口上,仿佛正准备听他的话——吸“毒”。
  医生的眼角有些抽搐,他的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就上嘴了?
  “我只是说可能会好一点,并不能保证,而且,这位先生,你这样吸出蜂毒,自己也会中毒的。”
  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靠嘴吸毒素,医生甚至觉得自己穿越到了某本武侠小说里。
  宴季礼没听他说什么,将嘴里吸出来的一口偏黑的血吐在了垃圾桶里,然后继续凑近梓溪的伤口,又狠狠地吸了一口。
  因为宴季礼突然的靠近,梓溪整个人僵硬,想阻止已经晚了,她低着头,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乱麻。
  而唐韵看着自家儿子不管不顾的样子,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觉得他愿意为了梓溪做到这个份上,实在是难得,一方面又觉得他太傻,且鲁莽,但又说不出任何话,只是把头撇开,偷偷抹掉眼角的泪水。
  靠在门框上,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施明修,忍不住蹙蹙眉头,他从来没想过,为了梓溪,宴季礼居然会做到这种程度。
  施明修又暗暗问自己,如果换成是他,为了让梓溪少一点难受,他会帮她把毒素吸出来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虽然喜欢她,但真的做不到对着那个红中透着黑的伤口下嘴。
  这一局,宴季礼赢了。
  又看了一会儿,施明修直接走开了。
  等宴季礼吸出了五口血后,梓溪阻止他道:“我好多了,不用再吸了。”
  那些毒血被吸出来后,梓溪觉得伤口并不痒,也不疼了,只除了宴季礼因为用力过度,在她的肌肤上留下的一点麻麻的感觉。
  医生也走了过来,只见刚刚还是黑红色的伤口,已经变回了浅粉色,看着并不算严重了,也对宴季礼说道:“可以了,你去漱漱口吧。”
  宴季礼看了梓溪一眼,见她的脸没有刚刚那么苍白,这才转身去了卫生间。
  唐韵看着医生,问他:“医生,我儿子会不会中毒,要不要吃点什么药?”
  医生摇摇头,“那倒不必,但晚上他可能会出现低烧的现象,你们照看着点,如果明天早上前退烧了,就没事,超过了这个时间持续发烧,就送到医院检查下。”
  发热不是疾病,只是一种症状,代表着体内的免疫系统正跟毒素做斗争,等消灭了毒素,烧自然就退了,先前那位被咬的小姐都没怎么样,又何况是这位更为强壮的先生了。
  宴季礼从卫生间出来,梓溪认真打量他,只见除了嘴唇有一些肿,并不见其他不正常,也暂时信了医生的话。
  出了这样的事,酒店经理第一时间赶到了梓溪的房间,诚恳地道歉后,表示后续两人的一切后果全权由酒店负责,为了表示道歉的诚意,经理甚至直接说出了今夜的费用全免的话。
  宴季礼倒是没在乎免不免费用,只是让经理带着医生下去,并不要声张这事,避免吓到客人。
  对于宴季礼的要求,经理求之不得,毕竟这事本是酒店的错,今天到酒店来的全是花城有钱又有地位的豪门,要传出去,以后哪个有钱人还敢来?
  花城唯一一家七星级酒店的名声也就就此毁掉了。
  经理带着人走后,唐韵本想让宴季礼和梓溪都在房间休息,但宴季礼不肯,楼下很多客人,他哪能一直不出现?
  唐韵没办法,只能陪着他下去,让梓溪在楼上休息。
  等门关上,梓溪向后躺在了床上,忍不住闭上眼睛,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她的脑子乱糟糟的无法正常思考,更不敢让自己想太多,最后,累极的梓溪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宴会结束时,梓溪被唐韵叫醒,在脖子上贴了一个创口贴遮住伤口下了楼,随着唐韵一起送客。
  因为有些担心宴季礼,梓溪特意打量他了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不见一丝不妥,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