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说：“我很小的时候，看过一部电影。一个丈夫因为犯罪坐了很多年的牢，等他出来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能不能原谅他。于是他就写信给他的妻子，对她说，如果她愿意原谅他，就在门口刮上一块黄手帕。如果不能原谅他，那就什么也不要挂，他看到门口什么也没有，会主动离开。可等他赶到家的时候，看到门口挂满了黄手帕。从此，黄手帕在我心里就成了爱的象征。我常常想，真正爱一个人，应该不仅仅他贫穷还是富有你都会不离不弃，而是不关他的天使还是魔鬼，你都会陪着他身边。这样，在他成为魔鬼的那一刻，你才能拉住他，防止他踏进地狱的大门。”
  凝香说：“这电影我也看过。”
  沐心故作惊奇：“真的，那可一部很老的电影，你从哪看的？”
  “小时候和朋友在网上看的。”凝香说，“我觉得电影结束的时候，空中飘扬的黄手帕很美。所以——”
  她突然停住了，又开始抽泣。
  沐心没有催促，在她对面静静坐着。
  凝香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止住了眼泪：“我和爸爸妈妈吵架，一气之下跑出了家门。我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哭，他坐到了我的身边。递给我一块手帕，是黄色的。”她叠着手里的手帕，“和这一块一摸一样。我想这个时代了，谁还用手帕，何况一个大男人，还用这样的黄色，真奇怪！他就跟我说起了这部电影。我很小的时候看过，被他这么一说，就想起了电影结尾的画面。突然觉得这个人很浪漫。他留给我一个电话号码，告诉我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我开始以为他只是说着玩玩，可那天我看到同学新买的手机，在他面前随口提了一句，第二天他就买了最新款的手机给我。我长这么大，没人对我这么大方过。我要买件新衣服，和妈妈说，妈妈都要唠叨半天。”
  沐心说：“你觉得他很好？”
  凝香点了点头：“开始的他确实待我很好，他带我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对我几乎是有求必应。可是有一天，我看到他被一群人追着打。他被打得缩在地上求饶，鼻子和嘴巴都留出血来。我这才知道，他为了给我买那些东西欠了高利贷许多钱。他就算被打成那样了，也还是笑着对我说，让我不要担心，他能扛过去，一定能想办法解决的。”
  凝香说着说着又哭泣起来：“我想他是为了我，我不能让他一个人扛，我要帮助他。”
  沐心说：“那些追打他的人肯定给你提供了门路。”
  凝香点了点头：“他们说许多有钱的大人物，就喜欢像我这样含苞待放的处女，只要做一次，做一次就可以挣很多钱。我当时想，只要做一次就可以帮他还掉欠下的钱，那我就干一次。”
  “可为什么后来又把菲菲拉进去了呢？”
  “我没想到，干了一次就像踏进了泥潭，再也出不来了。他们给我录了像，威胁我只要不听话，就把这些录像发到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