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着哈欠回到自己的卧室，想着白天发生的事，心中积郁。我本想看了电脑去那个论坛再看一看，还没靠近电脑，就觉得天旋地转。
  下一秒，我站在萧晟的大殿之中。又干嘛，我不解。
  他的声音响起，没有现身。
  “明日白天，你去烂尾楼，带着手机，不许告诉狐狸精。”
  “你要干嘛？”
  “今晚，正常直播，我需要更多灵异事情的信息，判断真伪我自有办法，你只管问出详细的经过。”
  我试探着问他，“是不是你处理这些灵异的事情，就可以增加灵力？”
  “是的。”萧晟说，“你刚才回来的时候说，辛梓童的父母被害了。”
  我低下头看向床角，自己坐到床边，“你说的没错，我会害死他们。”
  “有谁知道你昨天去见了他们？”
  诶？我抬起头，尽管知道面前没有他，“你的意思是，你怀疑周围的人？”
  萧晟没答话。我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都在被另一个势力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知道？”
  萧晟冷淡的声线再次响起，“你不用管这些，只要告诉我，谁知道昨天的事。”
  我仔细想了想，“你知道，小莫知道，许盈盈是最晚知道的，没有别人。”
  “没有别人？你忘了你是怎么查的了吧。”
  我微愣，我发过帖子，麻烦过刘颖，还拜托了小莫，最后还是小莫查出来的，而且小莫很可能是挨家挨户问出来的，这么一说，知道的人多了去了。
  “我发过一次帖子，然后帖子就不见了，这个是最直接最快的一次反应。”
  萧晟沉默了几分钟，“把论坛地址告诉我。”
  我刚要腹诽，谁没事能记得住一个随随便便的论坛域名啊，眼前画面就快速变化，我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正坐在电脑面前。
  “把那个论坛找出来。”萧晟在我耳边说。
  我打开浏览器，在收藏夹里很快找到它。“就是这个。”
  页面刷新半天，网页始终打不开。我心中不好的预感加深，但还是安慰自己可能是因为网络断了，但我登陆直播室，却可以正常登陆。
  “论坛，打不开了。”我说，同时肯定，一定有另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势力在背后操纵着什么。
  耳边没有声音。
  “萧晟？”我喊了他一声，他没回话。
  午夜，直播间正常启动。昨天讲灵异经历的人也在看我的主播，但他没有在跟我私聊。
  倒是刘少突然私戳了我，问我，“下个月你有空吗？我的公司需要一个形象代表，我希望请你过来。”
  我本想拒绝，但是刘少是最大的金主，如果拒绝他，他就会找黄哥投诉，那样到最后，黄哥只会臭骂我一顿，然后强迫我去。识时务为俊杰，在人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刘少，我又没有魔鬼身材，你找我做形象代表，太对不起你的公司了。”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不亏。”
  这就是明显的挑逗了。我关掉对话框，继续回去直播。
  晚上躺在床上，我挣着眼睛看天花板，我对自己说。
  “我一定要查出真相。我要找到杀害辛梓童父母的凶手。”
  “勇气可嘉，愚蠢得可怜。”萧晟嗤笑。
  我没理他，翻个身睡觉。
  这天晚上我做了噩梦，梦见自己奔跑，梦见楼顶的天台，梦见了巫师，最后是有人把我从楼顶扔下，悬空的下坠感惊醒了我。
  一夜无梦不好，在宫殿的梦不好，现在轮到噩梦了。我想，宁可面对宫殿的梦，也不愿意再经历噩梦。
  “你是想我了？”萧晟的声音鬼使神差地冒出来，对刚惊醒的我无异于又一次惊吓。
  “你都不用休息的吗……”我裹紧薄被，感觉自己吓得神智清晰，“对，你是永生之人，可能不需要睡觉。”
  “我查了那个论坛，消失得很干净，没有什么灵力的痕迹。”萧晟说，“你下午去烂尾楼，时间控制在三点到，我需要先把那个地方看一遍，你还是叫上狐狸精吧。”
  “你昨晚不是说……”
  “哼，有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萧晟的声音带着狡黠。
  我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继续睡。
  有时候吧，人是个奇怪的生物，永生之人就更不用说了，大概是奇怪乘以二的生物。
  再次醒来，上午九点，我给小莫发了一条短信：下午一点，我去找你。
  小莫很快回复：中午一起吃饭。
  “让他滚。”手机屏幕冒出萧晟的信息。
  我噗嗤一下笑出来，明明是你让我带上他，现在人家不过是说中午正好吃个饭，你倒不乐意了。我回复小莫：中午已定，下午去找你。
  上午已然过去一大半，我起床准备起下午出门要带的东西，我翻出背包，把抽屉里的一把折叠刀带上，又揣上野外救生哨和两个高强手电筒。这些都是我爬山会带着的，李小盼也有一套。
  接着我开始查信息，关于那座烂尾楼的。我把地址和烂尾楼的关键词输进去，从图片检索上就看到了那个楼的外观，它已经算是个差不多的完成品了，外形都已建好，那是为什么空在那里不盖完呢？
  网上还有不少房主声讨这家开发商的消息，说他们卷了钱就跑，政府不管不问。
  我检索出一条更早一年的帖子，帖子上说，这楼以前死过人，是个孩子被施工的坠物砸死，后来开发商赔了很多钱，这个项目被政府接手，断断续续，房子盖了五六年，中间就传出过闹鬼的事。很多民工说，自己晚上看见一个小男孩，在工地里跑。
  后来终于出了事，白天死人，晚上也死人，还都是意外。于是事情越传越玄，都说是小男孩的鬼魂太寂寞，出来杀人了。然后房子停工，开发商跑了，政府也不再过问。
  我记下地址信息，对帖子里描述的信息深信不疑，我甚至脑补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我收拾完毕，已经十一点多了，我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要背包走人。
  “小莫，今晚早点回来，黄哥早上打电话来说，今天晚上要给我们介绍一个大人物，让我们必须都在。”小盼对我说。
  今晚肯定不会正常回来的吧，我想。
  “我会尽力赶回来，如果黄哥问起来，你就说我去警局录口供了。”
  “啥？！”小盼大惊。
  “没法细说，你可以去问许盈盈。”我挥挥手。
  小盼肯定是想了下许盈盈可能会给的答复，我看见她冲我摇摇头。
  “我会尽早回的，拜拜。”
  去小莫的奶茶店不过一公里，我走到那的时候，比预计时间早了十五分钟。
  小莫端出蛋糕点心招待我，我说，“已经吃饱啦。”
  “那就带上，上午萧晟来找过我，说我们要去烂尾楼给你解决麻烦。”小莫说，“晚上带着它，不会饿着。”
  给我解决麻烦？萧晟才不会这么说吧。
  我们坐上公交，晃晃荡荡地往烂尾楼的城区去，中途转了一班车。
  “童童，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纠结了一下，只好说，“有一个粉丝跟我求助，说他在那个地方看见了鬼，而且是上学时候就见过，前几天又看见了。他担心自己是被鬼缠上了，所以希望我能帮帮他。”
  “切，我看是萧晟自己想要收割灵力吧。”小莫一语道破。
  是这么回事。我暗笑，萧晟别扭的话和这些天的铺垫，其实就是在表达一件事，他的灵力需要我的直播室，需要通过灵异事件找到制造麻烦的鬼魂，解决那些事，从而吸收他们的灵力。
  我想起南山地下宫殿，下次可以带着萧晟再去一次。
  我们下车，果然如那个男粉丝所说的，到这不需要导航就可以看见那座烂尾楼。
  确实很高，它早先是希望盖成一个商务办公楼。上午翻看的照片和现在实物没有多大差别，唯一的不同就是实景烂尾楼的冲击感，毕竟这么高的烂尾楼不常见到。
  那个帖子上说，这楼抵押给银行了。
  我们往烂尾楼的方向走，这边也是个老城区，不过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比昨天的城区热闹很多。沿街有餐厅饭馆大排档，小区至少有五六个。我很难想象，七八年前，这里连路灯都没有的样子。
  “小莫，你是狐狸精，那你能感受到鬼气吗？”我好奇。
  “能啊，不是鬼气，用你们人类的话说，是非自然生物的感知本能吧。”小莫把双手交叉垫着自己的后脑勺，“你们人类的第六感，放在我们身上就是一种本能，这个本能比你们敏感的多。不过许盈盈就是属于人类中，第六感灵敏的类型，所以她只要经过训练修行，就能应付我们。”
  原来是这样，“小莫，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我说。
  “问吧。”
  我想到之前他寄身的吊坠，“你一直在吊坠里，是什么感觉？不想说也没关系的。”我怕这个问题会冒犯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