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闭电脑，这才抬头看向刘少他们，刘少对我竖起大拇指，他说：“比昨晚还要经常，我觉得自己已经词穷到无法挑出语言来赞美你。”
  我笑道，“别这么说啊刘少，我会不好意思的。”
  小莫说，“小童就是小童，那么点事实，你都能发挥出一个这么精彩的故事，真是厉害。”
  许盈盈点点头，“难怪是灵异频道首屈一指的大主播啊，黄哥看中你也是有原因的。”
  刘少抽空问了许盈盈，“黄哥是谁？”
  我瞪了许盈盈一眼，刘少看看我，再看看她，“是直播间的观众吗？”
  许盈盈说，“不是啦，只是负责带我们的负责人，我们都在为他打工。”
  刘少在嘴中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并没在黄哥身上留太多心思。我左右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陈秘书，便问，“陈秘书去哪里了？”
  刘少说，“我们待会不是要玩笔仙吗，她去做准备，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真的玩呀？”我面露难色。
  “总是看各种恐怖片鬼片拿笔仙、碟仙做素材，我多少也是有好奇心的，正好现在人多，又是这个时间点，玩起来可以增加恐怖氛围，而且据说十一点之后请的笔仙不容易送走，我倒要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刘少自信地说。
  有句话叫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自大的也不例外。看来刘少是心意已决，他问我，“小童看碟仙吗？有没有玩过它？”
  我就实话实说：“没有玩过，我其实很少碰这些……”
  许盈盈轻咳一声打断我，她说，“诶，小童那是世外高人，知道这都是小儿科，所以不屑于玩这些东西，对吧？”她警告的眼神是告诉我注意说话。
  我反应过来，自己既然是一个灵异主播，首先就不能灭了自己威风，装也要装出来些样子。刘少问，“小童，如果我们待会把笔仙请来了，你一定能看到吧？都说笔仙是鬼，你能看见鬼，应该就能看见笔仙？”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答案，我看看许盈盈，许盈盈点头。我一愣，只好硬着头皮说：“是啊，如果这个鬼道行浅，我就能看见。”其实我心里早就不淡定了，我一点也不想看见笔仙的样子，这个点玩笔仙这么玄乎的招灵游戏，根本就是在找死吧。我特别为难地看一眼小莫，小莫无所谓的笑容，完全没法安慰我。
  “我听了那么多灵异故事，自己也打听过，但是还没有真正见过一次。”刘少说，“不对，以前看小童直播的时候看到过一个古代将军，小童你还记得的吧，我一直都想问你那个将军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出现了不止一次。而且看起来比特效真实多了，我是相信他是鬼的。”
  许盈盈幸灾乐祸地看着我，等着我如何解释。我张了张嘴，话到嘴边确实不好辩解，只好说，“那个将军是……是……算是一个孤魂野鬼，他正好路过我这，然后多留了几天，然后我想了办法把他送走。你看，之后他不是一直没有出现过吗？”
  刘少将信将疑，丝毫不加掩饰，“真的吗？他真的是鬼？那他是哪个朝代的？”
  我随口一说，“大宋的。”
  小莫望天，许盈盈看夜景，我们都清楚萧晟是南朝人。简单聊过几句，就看到陈秘书远远走过来，她走到我们中间，说：“笔仙的纸笔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我们顺着陈秘书指的位置，看见帐篷与帐篷中间已经摆放好一张茶几样的方桌，方桌底铺着野餐布，陈秘书指导我们盘腿坐在四个面，她自己似乎是不参与的，就站在旁边手中握有四根蜡烛。
  我们依次做好，方桌桌面上摆了一张很大的方形白纸，一只最普通的铅笔放在纸边，这纸我们小时候都用过，2b铅笔。
  白纸纸面分为三个区域，左上坐下和右侧。
  左上角有“是”“否”两个字，左下角是空白，右边侧则写着“唐宋元明清”五个朝代名，还有“男”“女”“鬼”“妖”“仙”五种类别。
  这请笔仙的阵仗摆出来倒十分专业，我们四个的座位顺序也是一男一女隔开坐，我坐正东位，左边是小莫，右边是刘少，对面是许盈盈。
  “我看过不少跟笔仙有关的电影和记载，还有经历者的口述，笔仙这个事是真的。”我看了看刘少，“刘少，你确定没有问题吗？”
  刘少微笑，“有小童主播在，我肯定没有问题。”
  陈秘书说，“我要先把规则和注意事项告诉大家，一步都不能错。首先……”
  在陈秘书介绍的时候，我靠向小莫，垂首问他，“真的没关系吗？我还是有点担心。”
  小莫挑起眉毛，眉眼间尽是揶揄，“我就怕我们招不到鬼，气场太强，鬼也不是傻子。”
  这和许盈盈的态度一样。我叹口气，好吧，开始吧。
  陈秘书在桌子的四个角点上蜡烛并摆好。刘少首先拿起那只铅笔，然后小莫也随即将手附上，我们一人只用一根手指勾住笔杆，我们将笔立在纸上，四个人都没有给笔加力，其实只要保证笔不会倒下就可以，我们四个的胳膊悬在桌上，处于自然悬空的状态。
  陈秘书在边上说：“现在起，你们必须心无杂念，保持心态正常平静。然后嘴中念出我刚才说的话。”
  于是，我们跟着陈秘书的节奏和指导开始一起念道：“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如果你来了，请在纸上画圈。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如果你来了，请在纸上画圈。”
  我们连着念了两遍，但两遍之后笔还没有动，我们又按照陈秘书的交代继续念，她说要心怀虔诚直到笔动了为止。
  小莫和许盈盈都说我们三个再加上萧晟，四个人一起气场太大，根本没有孤魂野鬼敢近身。可是突然我看到对面许盈盈的表情有些僵硬，接着我们四个人的手动了。
  是笔在动，我们互相看了一眼，用眼神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没有自己动手，事实是，真的。是笔，有种力量在催动笔动。我深吸一口气，问道：“笔仙笔仙，请问你来了是吗？”
  笔神奇地看着我们的手指运动，在“是”的位置停住，然后画了一个圈。
  刘少发出一声惊叹，我则是奇怪地看着许盈盈，许盈盈的目光显得十分不自然，我再看看小莫，小莫也变得一脸严肃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真的把笔仙请来了？这问题是不是就大了？既然孤魂野鬼不敢近身，那我们招的这个是妖还是魔！？
  我开口问：“笔仙笔仙，我们现在可以向你提问题吗？你能回答我们吗？”
  “是”笔仙画下圈，在‘是’的位置。
  刘少紧接着问发问，“笔仙笔仙，请问你的身份是什么？”
  我感到笔中有股力量带动我们移到了“鬼”字上，然后又在“女”上画了个圈。
  这意思是：女鬼。
  刘少问：“那你是哪一个朝代来的？”
  笔杆一阵颤动，抖地我心脏跟着一缩，笔尖在朝代的五个位置游移，最后移到空白处，带着我们的手画出两个字。字的方位是我的正位，所以我一眼看出她写的是“南朝”。
  这么巧，萧晟也是来自南朝。
  等等，南朝，这个女鬼的年头是不是太早了？！请笔仙能请到那么老的鬼，还是午夜一点半，该不会是什么冤死的厉鬼吧。我偷眼看了看小莫，可小莫只是拧着眉对我摇摇头。
  刘少问出下一个问题：“笔仙笔仙，你在南朝是什么身份？”
  陈秘书突然说，“刘总，不能为笔仙太私密的事情。”
  但是笔仙好像是不介意的，因为她已经带着我们在纸上写着“婢女”。刘少没有把重点再放到女鬼的身世上，而是看了我一眼，然后问道：“请问笔仙，我未来的妻子会姓什么？”
  女鬼果决地把笔尖移到“是否”之间，再“否”字上打下一个圈。刘少纳闷地抬头看看我们，“否是什么意思，这字怎么解。”
  许盈盈说，“意思是你没有妻子，所以笔仙选择了‘否’。”
  刘少的脸色晦涩难辨。我看了许盈盈一眼，她这话说得太过直接，许盈盈接下去问：“你的名字可以说吗？”
  笔尖在纸上勾勾画画，“春燕”，这次请来的笔仙叫春燕，名字是很贴合古代的习惯，而且她说自己是婢女，这个名字自然也是稀松平常。
  但是下一秒我还没听到许盈盈问的问题，萧晟的声音就在我耳边说：“别送她走。”
  与此同时，就在萧晟的声音出现的同时，铅笔变得很难抓握，笔杆不停地抖动，还在纸上不停地勾画，毫无章法，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终于把白纸划破划烂。
  陈秘书赶紧说：“你们快说‘笔仙笔仙，你累了，请你离开’，快点，现在笔仙好像不稳定，你们千万别松手。”
  我们异口同声说：“笔仙笔仙，你累了，请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