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对剧组的拍摄地已经驾轻就熟，只是没能避开早高峰时间，在路上堵了一会，好在我们抵达剧组时，并没有晚太久。高晋看见我又带着别人过来，有些难做，他把我叫到一边讲道理：“剧组这边一般是不能随便带人来的，你几乎每次都这样，我会没法和上边交代的。”
  我窘迫地对高晋连声道歉，那边小莫注意到我的事情，走过来问我是否遇到了麻烦，我推着他笑道：“没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小莫没有顺应我的意思，而是正色道：“有什么情况？”
  高晋说：“剧组是禁止不相关的人进出的，辛小童每次都带朋友过来，上边问了我一次，我已经跟小童提过这个问题，但是没想到她今天又带了你过来。我这么说可能太直接，但是我也不想被上头骂，大家都是打工的，替人做事，互相体谅体谅吧。”
  小莫一挑眉，语气上扬：“是吗？”
  我拉住小莫的衣袖，“别……别胡闹啊。”我轻声劝他。
  小莫拍拍我的手背示意我放心，然后走到高晋身边，用双手捧住他的脸，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我注意小莫的手掌有微微散出灵力的光芒，但是我不能中途去打断他，只能替他看看周围，避免被人注意。
  潜意识里，我还是认定小莫不会轻易伤害别人的。
  很快小莫松开手，“小叔，你去忙吧。”
  高晋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笑着对小莫说：“你今天就陪在辛小童身边吧。”
  高晋走开后，我诧异地看着小莫，等他来一句解释。小莫莫测高深地说：“就是一点小把戏啦，让他以为我是内部人，还是他的亲戚，这样可以省事得多。”
  我真是服了他了。
  “张庆寒还没来吗？”他问。
  我四处看了看，“那是他的助理，他可能在化妆间做准备的吧？古装戏化妆都要几个小时的，总编今天让我过来就是关于今天的剧本，他们觉得可以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做调整，所以让我过来看看灵异的部分，他们想加入新的元素。”
  小莫不甚在意：“来来回回都是那些咯，还想加什么？”
  我说：“昨天我从许盈盈那拿到一本书，那书里记录了好多鬼故事，而且介绍的都很详细，我觉得不仅可以用在这里，还能用到之后的直播中。”
  小莫道：“什么样的书？这么神奇？”
  我大体比划了一下，“那本书超级厚的，我把它放进萧晟的幻境里了。”
  “下次方便的话，拍给我看看，说不定我还见过。”
  我们在场景地一直等着，约莫一个小时，张庆寒出现，他表现地很正常，该演戏的时候演戏，该休息的时候休息练对白。我也没有找到机会和张庆寒说上话，他似乎专注于表演之上，更没有注意到我们。
  下午，张庆寒的戏份结束，我正想着怎么找理由接近他，张庆寒就自己走过来了。他看了看我和小莫，说：“方便说几句吗？”
  我们走到摄影棚外，找了一处人不多的地方，我率先说道：“昨天晚上我在直播间看到你，‘重生’对吧？”
  张庆寒笑了笑，“是我。我只是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你们别担心，我现在一心赎罪，已经跟随师傅学习佛法。”
  小莫道：“你想起了之前的事也和这个有关系吧？”
  张庆寒道：“师傅说，要解尘缘就要身在尘缘之中，逃避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还能看我的直播？”我问他。
  张庆寒说：“我只是想用我的方式支持你，送些礼物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小莫道：“你说跟着师傅学佛法，可是你每天都忙着拍戏，哪有时间。”
  张庆寒说：“我现在的助理就是我的师傅，我把他请来帮我。”
  我想了一下，“你师傅不是纯正的……佛门子弟吧？”还能出来跟着张庆寒工作，怎么想都不是少林寺啊。
  张庆寒笑道：“你想到少林寺了吗？不是的，师傅是超度灵魂的，以佛家方式为重。”
  小莫了然，“我知道你说的意思了。”小莫转头对我解释，“他的师傅就相当于许盈盈那样子的。”
  我理了一下，大概明白。
  “其实重新看了一遍真相后，我就一直想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们及时阻止我，我可能就永世不得翻身。现在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知道自己的罪孽了，我希望可以用自己现在的努力，来做些事情。”
  小莫和他又谈了一些内容，我没有在听，因为萧晟正在我的脑海和我对话，他说的东西，让我很难再把注意力集中到张庆寒的身上。
  萧晟说：“我突然发现张庆寒也可以做傀儡，他现在在学习佛法，对于我们之后的行动非常有利。”
  我说：“你这样子真的好吗，而且张庆寒有师傅的，不会随随便便跟你走。”
  萧晟道：“事在人为，我倒是真的可以考虑考虑他。”
  “那你这么说，意思就是会放过林宇了？”
  萧晟道：“越多越好，林宇是普通人的行列，张庆寒是可以开发出灵力的。”
  “……小童？”
  我回过神，小莫询问的眼神正在看着我，我注意到张庆寒已经离开，小莫道：“怎么了刚才？萧晟在找你？”
  我点点头，“萧晟想发展张庆寒做傀儡帮手。”
  小莫竟然真的思考了一会，然后说：“这个确实可行。”
  我震惊地无以复加，“还是让萧晟找别人吧，张庆寒现在开始新的人生是好事，萧晟如果横插一杠子，张庆寒以后怎么办？而且他是艺人，平时都很忙，不会有时间空余。”
  “那就等到时再说吧。”小莫道，“现在没什么事情了，能回去了吗？”
  我回头看向摄影棚，“不知道，我去问问高晋吧。”
  小莫跟在我后边一起进去，我们找到高晋，高晋说：“待会剧组要开个小会，我们这周四五的时候要出外景，你也是要去的。”
  “出外景？要去哪里？”
  高晋说：“青海那边，要取景，一些外景拍摄也会在那完成，道具组已经提前去准备好了。”
  “哦，好。”
  我回身对小莫说：“过几天是要出差了吗……肯定不会允许我带别人去的。”
  我一个人要和剧组众多人一起去青海，我想着就觉得不能适应，首先我对剧组里的人大多数都不熟，本以为我这样一个顾问可以只在这里待着，没想到真的要跟着一起出外景。
  等到开会的时候，导演和制作方详细地说了安排，编剧这边只有三个人去，副编，高晋和我，由于外景以恐怖场为主，所以需要我全程跟着，主演那边只用张庆寒和女主女配。我粗略地算了一下，这次外景人员加设备等于撒出去一半，阵仗也是不小的。
  “张庆寒也会出外景。”回家的路上，我对小莫说，“我突然后悔签了剧组的合同。”
  小莫看看我，“合同还能改吗？”
  我叹道：“不能，如果要毁约是要付违约金的。没关系啦，我只是还没适应要自己跟着剧组走的情况，之前每次过来几乎都有你们陪着。”
  小莫沉吟片刻，说：“你一个人去确实不太安全，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你身边还是需要有个人的。”
  我说：“萧晟在啊。”
  小莫道：“他不能在阳光下现身，说到底也是不够的。”
  “这次去青海来回要四五天，还好是飞机来回，路上的时间可以省去很多。”
  “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是问一下萧晟的意思。”小莫说，“他现在在吗？还是说他已经知道了？”
  我眨眨眼睛，“他没说话，但是应该是知道了。”
  “好吧，还有三天才出发，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我嗯了一声，小莫把我送回家后，就回去了。我回到家，被小盼抓个正着，她揪着我扯了半天不着调的东西，说到最后我从听明白，是她的同学朋友找她帮忙弄张庆寒的签名。
  “我和他没有那么熟，直接找他要签名怎么张口啊，这样很没礼貌诶。”我说。
  小盼说：“我也没办法嘛，下个星期同学聚会，他们之前看到我晒的合照签名，也想要，我又说了你在剧组里，于是没办法，我现在骑虎难下了。”
  “都怪你多嘴啊！”我瞪她，“你下周什么时候同学会？剧组这周要去出外景，我会跟着一起的，而且也是下周才回来。”
  “诶，出外景？去哪里啊？”
  “青海。”
  “这么远！”小盼想了想，“我们同学聚会是下周末，你来得及的。”
  “我还没答应你要做好嘛。”我摊倒在椅子上，盯着一直没发言，专心致志看电视的许盈盈，“你不帮我说两句？”
  许盈盈挪开一点：“我更不熟悉张庆寒，你还打算让我去要？”
  刘颖因为没有这周休息，所以今天一天都是在家里的，她说：“其实这个不难的，小童姐，你和张庆寒好好说一说，还能拉近你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