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室长，你不要以为什么话都不明说，什么态度都不表明就没事了。”
  洛晚晴又把目光放到自己的下属身上，这次的语气比刚才对朴泰熙那些练习生多了几分柔和。
  “我知道职场上要左右逢源，可是在嘉娱传媒面对我的时候，不用有这么多顾虑。我最看重人品的真实性，如果你总是这么顾左右而言他，我会怀疑你在敷衍我。”
  朴室长略低了低头，“是，洛总。”
  “之前你在餐厅里处理她们几人纷争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虽然朴泰熙是你的侄女，但是没有偏袒她，做得公平不徇私，这很好。但是……”
  这一转折，又让朴室长把刚才放下来的心提了起来。
  “但是当初你利用权力，纵容侄女进入公司，这件事确实无法掩饰。朴泰熙现在惹出这些事情，也有你的一部分原因，如果不是顾念着有你这个姑姑会在背后给她撑腰，她也不至于敢对新人练习生这么跋扈嚣张！
  念在你为公司这么多年辛劳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扣你一个季度的薪水小惩大诫。如果再有下次，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去了。”
  朴室长早就担心得出了冷汗，相比起来同僚的离职，一个季度的薪水不算什么了。
  何况这件事是自己侄女惹出来的，的确是有错在先，她也没什么怨言，要怪就怪自己当初没能拒绝亲戚的情面。
  连声称和着答应，然后赶紧领着还想多说争辩的朴泰熙三人离开办公室。
  大局已定，免得她们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再生事端。
  要取消朴泰熙等人的练习生资格，还需要带着她们去练习生的管理资料的地方按手印儿，在系统上删除名字，还要签保密协议不准透露公司的内部信息，手续多着呢。
  朴室长这次是信不过自己的侄女了，非得亲自盯着她离开嘉娱传媒才好，否则一转身指不定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等几人离开之后，这办公室里就剩下了洛晚晴和慕寒。
  只剩下两个人，办公室顿时又陷入一片安静的气氛。
  洛晚晴看着眼前的人，突然笑了下说，“慕寒，你现在心里一定很得意吧。明明是一场双方的争执，欺负你的前辈被赶了出去，你却丝毫未受到影响。
  刚才负责练习生的朴室长还为你说好话，总裁应该也会觉得你善良软弱，以后难免会多加照顾你。觉得自己的聪明机智骗过了所有的人，对不对？”
  慕寒原本高兴的心情，被这话一说，像是兜头被浇了凉水，脊梁后面还不受控制的升起一阵阵的寒意。
  她的确从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总裁身上感觉到了恐惧和害怕，以前从未有过这样胆怯的情绪。
  慕寒轻轻的抬起头，露出一双晶莹的眼眸，看起来让人觉得很可怜单纯。
  洛晚晴却是直接点破，“不要再随便“恃美行凶”了，我不吃那一套。你不要以为有点小聪明，就可以把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究竟有没有打过朴泰熙她们三个人？”
  相同的问题，这次慕寒却犹豫了，她能感觉得到总裁是想问一个真话。
  但是正如朴泰熙口口声声所说的，违反了练习生规则，私底下打架斗殴是可以直接被赶出公司的。
  慕寒暗暗咬了咬牙，几乎是强撑着从口中蹦出了一个答案，“我……我没有。”
  洛晚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从开始到现在我问了你三次，给了你三次机会，可是你每次都没有说实话。”
  慕寒突然后悔了自己刚才的决定，“洛总，我……”
  “不用说了，现在已经晚了。”
  洛晚晴打断了她的话，“朴泰熙脸上的伤虽然有化妆的效果，可是她还没有蠢到敢空口白牙的诬陷你，如果说你们没有发生动手争执，那是不可能的！”
  慕寒又垂下头去，她这次并不是出于伪装自己的意识，而是羞愧的自然反应。
  她刚才的确觉得自己瞒过了所有人，即使是嘉娱传媒的高层也不过如此，现在却被人直接揭穿，怎么能不羞愧。
  “慕寒，你的确很聪明。懂得用弱者的外表来伪装自己，利用大众的同情心理让他们站在你那一方。”虽然觉得无奈，但洛晚晴但语气中还是带了一丝赞扬。
  如果慕寒能动手反抗朴泰熙等人，那么起码说明她有自保和反击的能力。
  但是她却在多数情况下选择示弱，不仅让朴泰熙等人没有提防心理，还让外人也觉得她可怜善良，赢得了赞誉和很好的舆论条件。
  就连朴室长这种见惯了形形色色练习生的人，也让慕寒给蒙骗了过去，刚才还在帮她讲话。
  如果不是因为洛晚晴亲眼见到她动手打人，恐怕也会觉得，这只是个受欺负的可怜新人，断然不会往别的地方想。
  慕寒这一次才是真正的慌了神，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应对眼前这个危局。
  她只知道，或许自己很快就要和刚才的朴泰熙一样被取消练习生资格，赶出嘉娱传媒了。
  洛晚晴在桌上放的白纸处随便写了些什么，笔下的字体如同她的心思一样流畅分明，线条优美。
  然后头也不抬的说：“你去打扫三个月的练习室吧，好好磨磨性子。”
  莫寒愣住了，自己竟然没有被赶出嘉娱传媒，仅仅是去打扫练习室吗？
  甚至连降班这种惩罚都没有，自己刚才听到的话是真的吗。
  洛晚晴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练习生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不能桩桩件件都按照死板的规矩行事。你虽然的确动手打人了，但是事出有因，任人欺负不还手的那是傻子。”
  “你不想把事情闹大，私下里和她们解决没错；用弱者的形象伪装自己没错；甚至我前两次问话，你为了保护自己的处境不说实话也没错。错就错在，刚才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不该还瞒着我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