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害死了战友
作者:飞永      更新:2023-04-04 11:56      字数:1976
  这时,脚步声已到壕沿,他看见一条壮实的人影站在前方壕沿上剧烈晃荡晃荡身子,伴着那人嘴里发出闷哼声,同时传入他耳鼓,那人一头从上面栽将来,如条沉重的大麻袋端巧扑到他前方,他条件反射地挪了挪身体,那人前额砰的一声磕到里边的壕壁上。
  徐帮成手撑地坐起上身,一看,俯躺在他跟前的那人粗壮的四肢还在微微搐动,血染红了身上的07林地数码迷彩服。
  徐帮成嘴巴悲愤地嚅动着,左手拳头狠狠地捶了捶脑袋,使劲地摇晃摇晃,驱散了不少笼罩在大脑里的眩晕感。
  战壕外面还是脚步声,嚷叫声,枪声一大片,他用枪托拄地支撑着艰难地爬起身,探出头察看战壕内外面,三五成群的敌人越迫越近。
  突然间,杀人的欲望在徐帮成心里空前的炽烈,就像毒瘾上来的隐君子一样不吸毒根本过不得,他此刻只想着杀死更多更多的敌人,跟他相处了七天左右的边防三连目前连重伤的算在一起,也只剩下了四十余人,牺牲的绝大多数人都是90后的孩子,当兵还没满三百六十五天。
  想到那些90后的小列兵是那么的天真稚气,又那么的可爱,如今大部分都已经血染红土,他真的是悲愤难当,敌人还在不惜一切抢夺这片原本就不属于他们的红土地,他几乎被仇恨的火焰烧红了全身筋腱和灵魂。
  他呀的暴喝一声,双目喷火,咬牙切齿地一跃而起,端起56-2冲锋枪,朝左前方五个弯腰冲刺的敌兵就狠狠扣下扳机。
  枪口跳跳颤颤喷出灼人眼球的火舌,密如飞蝗的子弹呈扇形状泼向敌群,顷刻间,一个个敌人就跳出了凄美的死亡芭蕾。
  他无暇去欣赏那几个敌人舞蹈般优美的中弹倒地姿态,枪口摆向右前方,二十几米外,一个敌兵在疾速前进中突然卧倒,一个侧身翻滚出枪射击,他赶忙低身缩头,一串子弹嗖嗖嗖掠过他头顶。
  那敌兵开火向徐帮成这边扫射,掩护后面两名敌兵一跃起身,快速地向他这边前进。
  徐帮成咬咬牙,压低身子跨过跟前牺牲的那个战友的遗体,挪移了几米远,迅即猛地长身而起,哒哒哒扫出一道火力扇面,那两个弯腰快速跑动的敌兵洒着血雨,跳起了好看的死亡芭蕾。
  倏忽间,徐帮成右首传来几声扑腾,三个敌兵跳进了他右侧十几米开外的战壕内,他机敏已极一个侧身后倒地,出枪就扫射那三个刚刚跳进战壕内的敌兵。
  哒哒哒,弹壳叮叮当当跳出来落在地上冒热气,一个敌人浑身血箭飙射,尖叫着,扭动抽搐着肢体仰倒下去。
  铮铮铮,他的56-2冲锋枪撞针在空撞枪膛,子弹已打光,左手在战术背心弹匣包摸了摸,已经没有备用弹匣了,而此时,另外两个受了伤的敌兵挣扎着从地下爬起来,举起枪要向他射击。
  他愤愤地丢掉空枪,就要拔出插在右大腿外侧的92式手枪,蓦然间,那两个敌兵的背后闪出李平那健壮的身影,砰砰砰几声单发速射,那两个敌兵胸前爆出血花,晃摇着精瘦的上身扑倒在地上不动了。
  徐帮成也拔出了92式手枪,枪口向李平一指,李平条件反射地往壕壁边一闪身,大喊一声,“是我。”
  徐帮成释然地长吐一气,垂下枪,李平枪口朝下提着56-2冲锋枪,跨过那三具歪倒在战壕内的敌尸,朝徐帮成走过来,徐帮成霍然向他大吼一声,小心。
  徐帮成枪口猛地抬起来,指向李平就是砰砰砰三枪打去,李平本能地把头一低,他后方壕沿上一个敌兵哀号两声,摇晃着脑袋,甩动着胳膊,重重地扑落到他后边壕堑内,两条套着低腰解放鞋的脚甩起来老高。
  李平扭头瞄了一眼身后俯躺着敌尸,转向徐帮成竖了竖左手大拇指,徐帮成吹吹枪口的青烟,冲李平翘了翘眉梢,随即挪身到那个牺牲的战友遗体跟前,搜集弹药。
  李平每朝徐帮成那边挪动两三步,就要长身向战壕外面打两组短点射,不管打没打中敌人,他打完枪后立刻低头缩身就走。
  徐帮成拿起染着战友热血的56-2冲锋枪,换上一只同样带着战友热血的备用弹匣,愤愤一拉枪机,长身而起,对着从他左前方出现的一个敌兵就是连发扫射。
  蓦地里,空中咕咚的一声落下一颗破片手榴弹,如石榴一样落到徐帮成身侧骨碌打转儿。
  这会儿,徐帮成兀自朝敌群发泄愤怒仇火,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浑然不觉。
  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嘶吼:“臭小子,趴下。”
  斜刺里霍地飞过来一条身材健壮的人影,一双孔武有力的大手在他左肩膀上猛推了一把,他跌跌撞撞地朝右边抢奔出几步,脚下不稳,侧身歪倒在地上。
  一声沉沉闷闷的爆炸声,仿佛闷雷从他耳际滚过,空中稀里哗啦落下密密麻麻的泥土,一条健壮的人影飞过来,扑到他身上,像有人举起一条塞满东西的大麻袋扔到了他身上,压得他肺肺一阵挤胀,几乎喘不出气来。
  徐帮成呛咳着,扭动腰身四肢费力地掀开压得他好难受的人体,挣扎好几下才坐起上身,使劲甩了甩脑袋,抖掉头上的泥土,仔细一看那个躺在身旁的人,登时他心脏都要炸开了花。
  是李平,他的身上血如泉涌,徐帮成带着不相信的表情,目光呆滞地望着李平,而李平脸色惨白,双眼无神地看着他,蠕动着孱弱的身躯,嚅动着带血的嘴巴,艰涩又无力地喊道: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