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你也说了，那是前几天的鱼摊，今天鱼摊全是五块的，没有四块八的。”
  “小伙子，做人要诚实，为什么要骗大娘呢。”
  林泽：“……”
  好吧，你赢了行不行。
  只差两毛钱而已，买一条十斤重的鱼才多两块钱。
  依眼前大娘的性子，绝对不会花钱买大鱼，省下的钱更少。
  “行吧，我不和大娘你争辩。”
  大娘往出走几步，意外发现林泽不像以往摊贩那样挽留她，回口试探：“你要是便宜两毛钱，大娘我在你这里买了。”
  林小妹和张守富也是第一次遇到过如此能讲价的，一时有些傻眼。
  减价两毛肯定不可能，被别人知道了，全减价两毛了。
  林泽：“这样吧大娘，你在这里买条鱼，我给你抹掉两块钱行不？”
  这是他让步的最大程度，林小妹已经很不满的看着他了。
  也就眼前来买鱼的是位大娘，换成年轻姑娘，林小妹是怎么都不会同意的。
  大娘心中飞快盘算。
  买一条十多斤的大鱼，便宜两块钱，一斤是大约是四块九；买一条六七斤的鱼，便宜两块鱼，一斤大约是四块七。
  “给我来一条最小的！”
  比四块八又省了一毛钱！
  这个买卖做得。
  大娘接到鱼，老脸笑开了皱纹，“小伙子，你终究没算计过你大娘啊。”
  林泽额头发烫，遇到这样的顾客真是没法弄了。
  太会算计了。
  林泽的本意是让她多花钱，谁知道大娘一下看出里面门道。
  买到了林泽出摊后，价格最便宜的鱼。
  收过大娘乐呵呵递来的钱，林小妹不高兴了。
  看着白发大娘离去的背影，“亏掉三块多！”
  小嘴撅成了鸭子。
  张守富：“宾县市场从来不缺大娘那样的人，每一分钱算计到骨子里。”
  这还不是最难对付的。
  有的顾客里里外外的挑一遍，费尽口舌讲价钱，所有条件全讲好，最后顾客摇头说不买了。
  张守富曾经就办过类似事情。
  不卖东西不知道卖货不容易呀。
  林泽不是太在意，“大娘年纪大，咱们权当尊老爱幼了。”
  林小妹闻言小嘴扁得程度更大，“咱们兄妹两人也是‘幼’，家里边困难成什么样了，我不允许你再减价。”
  “好吧，听你的。”
  有一个和大娘相媲美的小妹，林泽不容易减价。
  他不在乎一块两块的，小妹却会不开心，觉得少赚了几个亿。
  为了让小妹心情好点，林泽决定不再轻易减价。
  “卖鱼喽，大青鱼哟！”
  “林泽？”
  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大婶满面笑容的来到摊位前，瞧到拖拉机里水灵灵的大青鱼，“哟，好多青鱼。”
  “王婶要买鱼？”
  正是林泽回村时，碰到的同村人王婶。
  王婶一笑，“我昨天和艳艳说起你回村，艳艳好是一阵关心，说要赶时间去你家看看你。”
  “我和王艳艳的确有段时间没见面了。”
  王婶一拍大腿，“说得不是，咱们同村人得常往来，你和艳艳曾经是小学同学，这关系又近了不少。同班同学嘛，不要生份了。”
  “王艳艳……”
  林泽忽然感到后背传来阵阵凉气，好似锋芒在背，回头一瞧，林小妹咬着檀唇，眼睛像钩子一样地剜着他。
  擦下额头冷汗，林泽不敢和王婶再提起王艳艳。
  “王婶挑一条，咱们乡里乡亲的，不要钱……”
  一句话没说完，后背传来重重的冷哼声。
  “哼！”
  王婶看了眼林泽，又看了眼气呼呼的林小妹，“怎么好意思……”
  “不碍事，王婶你挑一条。”
  “不愧是城里出来的大学生，不忘回馈乡里，王婶记着你这份情了，钱还是要给的。”
  她挑了一条十斤多的青鱼，总价五十三块钱。
  她以近乎超级慢的速度掏出钱包，一点点展开钞票，以老牛拉破车的速度，点出五十三块。
  递出钱时好似电影中的慢镜头。
  “林泽，给你钱。”
  没有给林小妹，她知道给了林小妹，是一定拿不回来的。
  林泽哪看不出王婶不是真心想给钱，纯粹做个样子。
  回手推了回去，“不用了王婶。”
  “不好吧……”
  “王婶客气了。”
  “林泽你不要推辞了。”
  两人好是一顿“谦让”。
  王婶不怕浪费时间，林泽不想“谦让”下去，再这样咋卖鱼了。
  伸手向前一抓，“那好吧……”
  王婶眼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瞬间抽回钱，“哎呀，非要不收钱，唉，好吧好吧，林泽你就是太客气了。今天王婶占你一回小便宜，记得有时间去我家吃饭，和艳艳见一见。”
  王婶拿着鱼欢喜离去。
  林小妹俏脸拉得老长，“好呀，说好了不降价，你改直接送了。”
  “王婶不是外人……”
  王婶爱贪小便宜不假，为人算过得去。
  林父林母去世后，林家没少受王家好处。
  “你忘了，有一年王婶给咱家送过饺子。”
  “哼，你还好意思提，那是三四年前的老黄历了，送的全是蔬菜馅的，是王家包的饺子多，吃不下才送来的。”
  “总归是一番好意。”
  林小妹化身侦探，细细观察林泽面上表情，“说实话，你是不是看在王艳艳的面子上，送王婶鱼的。”
  林泽：“……？”
  不要瞎想行不行，王艳艳长得确实不错，要个头有个头，要模样有模样。
  可她已经嫁人了，成为了一个小小少年妇人。
  王艳艳读书时年纪超龄，农村人结婚又早，导致王艳艳的孩子可以喊他叔叔了。
  怎么可能对王艳艳有想法。
  林小妹不吃林泽那一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人心里咋想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向阳乡村里就有不少男人仍旧惦记着王艳艳。
  王艳艳结婚后，模样愈发标致，气质带着成熟女人的风韵，每回在大街上走时，总能吸引一堆火辣的目光。
  林泽上小学时和王艳艳关系比较近，曾经更是做过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