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发村为什么家家户户大瓦房，五凌村为什么穷到底？”
  李强说：“因为永发村离宾县近，近水楼台先得月，宾县出现什么好事，永发村第一个拥上去。永发村的田地也是所有村子中最多的，我们五凌村分到的田地是最少的。”
  五凌村夹在两个大山中间，就那么一点点的田地也离五凌村较远，是挤占其它村子田地得出来的。
  拥有的地数远不能与永发村相比。
  林泽摇头：“永发村田地是多，但是永发村发家致富靠的全是种地吗？那些搞养殖的、种瓜的，辛苦一整年，而你们年年闲着，为什么不从自身上找原因。”
  李强低下头：“就算搞养殖或者种瓜，得送去宾县卖吧？永发村用一个平板三轮车都能骑去宾县，我们呢，山路十八弯，开拖拉机、开几回能把拖拉机开报废。不知道我们祖先怎么挑在这里建村，不懂什么叫地势吗？”
  盘山公路绕了多少大弯、多了多少路程，因为终端费力、渐渐村人熄了别的心思。
  不想再做别的了。
  张振海感同身受，“我试过一些产业，可能有我不弄的原因，最终的结果是赔光了钱，你们向阳乡地处中部，离宾县不远不近，还有挽救可能，我们五凌村算没救了。”
  “那为什么去林子里挖坑猎小动物卖？”
  李强望了林泽一眼，心说你好意思问：“被某人的债逼的呗。”
  “做什么都是做，去弄一些不赚钱的事情，岂不是浪费时间，有那些时间、搞一些有前途、可以长做的事情不是更好？”
  “话是如此，可是我们除了种田，别的不会了。”
  “没人天生就会，可以去学。”
  李强扁嘴说：“试别的产业不要本钱吗？你觉得我们禁得起失败？”
  林泽心中叹了一口气。
  因为不想失败，所以不去尝试，一直过着困难的日子，只是不停的抱怨，而抱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一些村中的年轻人可以外出打工，但是不能打一辈子工。
  不要说老了，过了五十岁，想打工没有地方要。
  那时手上无钱。怎么办？再回到五凌村，又种不动庄稼了，拿什么过日子？
  林泽想帮他们，可是林泽自己没有资格，他靠得是仙水。
  想想自己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换在自己在五凌村，真的有改变的方法吗？
  往山中走时，林泽几人遇到五凌村中的一些村民，五六个村民正坐在树荫下乘凉。
  “外来的？”
  “看着眼生？”
  “后边还有一头鹿？”
  林泽发现那些人普遍较瘦，看向小鹿的眼光发绿，“这是我的小鹿，劝你们不要打它的主意。”
  “当我们五凌村是强盗窝了？只是看个新鲜而已。”
  “对，没有别的意思。”几个人吞着口水说。
  小鹿感受到几人敌意，跳离的更远了。
  坐在村树荫下的从三十多岁到五十多岁不一，话题非常单一，一直说着县里的扶贫策略，议论着今年能分多少钱。
  一个老大爷说：“五凌村这段路就不该修，地势崎岖，弯弯绕绕花了多少钱，把那些钱分给咱们，每户每家够过十多年好日子了。现在路有了，能出去了，但谁又出去了？”
  “县里今年可能发不了多少钱了，咱们这段路花费太大，听说远远超出了预支，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我也觉得那条路多余，以前路也可以走的，现在路修得挻好，咱们有几辆拖拉机上路？除了一辆公交天天开到村里，又空车的开出去，有什么用。”
  “那公交村里谁坐？去宾县咱们走山路多好，比坐公交花的时间少、还省钱。”
  “我也不坐。”
  “天天往五凌村开，得赔多少钱。”
  “不是全无坏处，咱们空手能走山路，要是拿了一些重物、或者从宾县买了东西回来，拿不动的，坐公交方便了许多。”
  “也就这一个优点了。”
  当得知林泽两人是向阳乡来的，众人好奇的围着林泽左问右问，“听说向阳乡最近发展不错，我大姑家一个小丫头串门回来说，最近有一个大学生叫什么……泽的，回到了向阳乡，各种东西弄的花里胡哨的，说是挻赚钱。”
  吴美娟掩口笑，低声对林泽说：“你的名头传到五凌村来了。”
  李强：“你们说的人不会是林泽吧？”
  “对，就叫林泽，听说那小伙子还在宾县开了一家大菜馆，雇了好几个同村的去菜馆帮忙。”
  李强一指旁边的林泽：“你们说的人就在这，他正是林泽。”
  一群人上上下下的打量林泽，发现林泽穿着很一般，没有富户的体面。
  “看着不像有钱人。”
  “弄的那些东西真的赚到钱了？”
  “来我们五凌村干什么？”一个老大爷抓住林泽的手，“是不是想在我们五凌村弄什么产业，有事好商量，我们五凌村什么都便宜，随便你用。”
  其它几人也开始拽住林泽，林泽无奈的说：“在你们五凌村弄一些产业可以，可是要看你们五凌村有什么，如果五凌村有的东西，向阳乡也有，我何必要舍近求远？”
  “你的意思是，要有一些独特的东西？这个……”
  几人左思右想，想不出来五凌村有哪些优势。
  如果说离大山近，向阳乡离大山也不算远。
  五凌村和向阳乡是众多村子中，离大山较近的两个村子。
  要说五凌村有一个别的村子没有的东西，那就是穷了，这玩意又不是什么优点。
  一人说：“我们五凌村离川山近，算不是算是一个优点？川山比西更大、林子里更危险，传言说里边有吃人的众多猛兽。”
  如果说西山偶胆子大的人敢进，川山便是彻底的无人踏足了。
  遇到猛兽怎么办？对付它，打输了小命没了，打赢了有一身麻烦，除非拥有空气接白刃的本事，打赢的同时，不伤对方。
  有几人做得到？
  在只能被动的情况下，一连几年无人踏足川山。
  另一个老大爷挥手打断那人，“别说了。”
  好不容易过来一个可能投产业的，说什么川山，再把人吓跑。